“生气？”纳斯嗤笑一声，“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又哪里有资格在乎生不生气。”
“利用？他们不是朋友吗？”祁染惊讶不已，“可是他们不是可以为彼此付出性命的关系吗？”
“性命相托有很多原因，至亲，至爱，还有一种就像彦和子蘅一样。如果失去凡他们都会失去报仇的能力，他们就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凡，让他代替他们活下去。”纳斯漫不经心地说着冰冷残酷的事实，为祁染拉上身后的拉链，退开几步边审视打量，边道，“所以，当我们知道凡窃听我们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忐忑。我们每个人都到他面前表忠，欧彦甚至日夜跟在他的面前，就是为了让他看到他的诚意。”话音一转，“我就说差点什么……”
纳斯为祁染挽起头发，将别在自己头上的白钻发卡别在祁染的头上，满意地点头：“不错。”将祁染转过身，面向镜子站着，“看看，满意吗？”
订婚典礼主场礼服，掐腰裹胸曳地鱼尾，细腻的内托设计把祁染的ACUP包裹的玲珑有致，她的腰线一向纤细，但身板平直，利落有余性感不足，此时却像极了妖娆的鲛人，性感艳丽。
纳斯看着啧啧称叹：“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可是衣服美貌此时却全然不在祁染的此里，她沉浸在储夜凡的过往里，忍不住问：“现在呢？他们难道还是利用的关系吗？没有感情吗？凡对欧少和蓝少，对纳斯姐，都是不同的。”
纳斯笑了笑：“当然不同，我们是他最亲密的人，也是最可能危害他的人。”推着祁染，“去，让臭小子看看去。”
祁染站着没动，看着纳斯道：“纳斯姐不是救过他的命吗？这也不能取信他吗？”
“救命？你可真可爱。”纳斯笑着拍了拍祁染的脸上，仿佛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储家，在那个金字塔的顶端最不可相信就是救命之恩，除非人死在你面前，否则都有可能是苦肉计。”
原来如此……
祁染喃喃：“一直这样怀疑别人，不辛苦吗？”
纳斯：“辛苦也比死了好啊。他活着的背后是很多人的性命垫出来的，他如果死了，就意味前面那些都白死了。储夫人，凌小姐，我儿……算了……”
似乎讲到伤心处，纳斯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今天就不让他了。明天再给他惊喜。”
祁染正因为听了纳斯的话情绪低落，确实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强言欢笑，更不愿意自己在他面前露出“可怜”的神情，便道：“好。”
礼服一共有三套，还有典礼结束后有一件方便离场穿的常服，是件洋装。
祁染一一试了，等要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纳斯拉住了她，拍拍她的脸蛋道：“凡能接受跟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你，说明他真心相信你，真心想跟你走到最后。所以，陪着他吧。这个世界上，他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祁染垂下眸子，神色有些悲伤。苍茫世界，茫茫人海，他能相信的人，竟然只有一个。她还有好几个呢，有阿叶，有小强，陈局长还有于洋老师。
似乎觉得气氛有点忧伤，纳斯玩笑道：“是了，还有罗西，但是罗西是不能取回家的。”
祁染差点笑出声来：“纳斯姐……”
“可笑了。”纳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你要这么走出去，小凡凡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肯定得拆我的店。走吧，出去吧。”
走出试衣间，储夜凡正在藤椅上坐着，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额角似在假寐，长长的睫毛垂着，嘴唇微抿，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仿佛一坐雕像。
祁染看着他的侧脸，隐隐有些心疼。顶云林之后她在医院睡了四天，可是储夜凡竟然在四天内在林子里推平一片地盖了一坐亭铺了一条路，还处理红莲后续事件，这四天几乎没有休息过。
祁染犹豫着让他多睡会还是去叫醒他，就听得纳斯“呦”了一声，无情地嘲讽道：“才这么一会就累着了？储少身体不好啊，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介绍个中医，条理一下，这刚订婚，来日可长呢……”
她这话里有话，祁染身为成年人当然知道她是在嘲笑储夜凡和自己刚刚迟迟没有下车的事，一时间脸燥地通红，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储夜凡猛地睁开了眸子，冰冷的眸光落在纳斯的脸上：“闭嘴。”转头看向祁染，声音微软，“我只是在思考问题。”转开话题，眉心微蹙，“怎么没试衣服？”
纳斯翻了个白眼：“过河拆桥的家伙，果然不让你看是明智的。衣服很合适，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储夜凡不理她，看向祁染，问：“尺寸合适吗？”
“嗯！”祁染温驯地点了点头，“很合适。”
纳斯简直要气炸：“怎么着？我说的话不管用是吧？我这个设计师说的话就是不管用是吧？”气呼呼地摆了摆手，“赶紧走吧，我得瞧瞧还能不能赶上最后一圈。”
祁染拉了拉储夜凡的手：“衣服真的很漂亮，纳斯姐说今天不给你看，明天给你惊喜。”
储夜凡这才给了纳斯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傲娇地哼了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烫金请帖递到纳斯面前：“不要迟到！”
“哟，不是网上下载吗？这么隆重？”纳斯打开请帖，上面一排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字字坚定有力，一脸欣喜地看向储夜凡，“你写的？”
储夜凡傲然反问：“不然？”
“哎哟，这字这字我可得收藏起来。”纳斯一脸欣喜地对祁染道，“他有个别号，叫墨松先生，字很值钱的。之前一幅四个字就拍出了百万天价呢。不过现在很少写了。我得保存，好好保存。”
祁染疑惑地问：“那现在为什么不写了？”
“浪费时间。”储夜凡淡道，“我赚得的比这多。”
“……哦，好的。”祁染羡慕地看向那个字帖，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收藏一个。不，觉得自己要是能有写一幅字卖一百万的技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