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家的医疗技术是D国出了名的。”看着祁染脸上一瞬间的疑惑，储夜凡不等她问，便直接为她解惑，“我曾经说过，我可以让小强以后成为一个健康的人，起码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祁染想到储夜凡在顶云林里跟自己求婚时，曾经提过的条件确实有这一项，而且她当时也为这一项打动了。便点了点头：“是！”问，“所以，欧家现在也拥有这项技术了吗？”
储夜凡点了点头：“是。”
“这倒也好。只不过……”祁染低声道，“可是欧家是利用他的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万一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不会！”储夜凡道，“他们是拿小强去刺激欧迪，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欧家合格的掌权者，可是显然欧迪并不是掌家的料。所以……”
储夜凡勾住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强可能会是欧家最后的掌家人。”
“啊？”祁染无比震惊，“不可能，小强这么单纯，根本不可能斗地过那些坏人。”
“单纯？”储夜凡想到小强生吞了变声器的事，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没有什么人能祸害到一个又狠又聪明的人。所以，不用担心，小强会活的很好，至少，活的比你认为的好。”
祁染眸光一冷，看向储夜凡：“小强很聪明，可是他并不狠心！”
她清冷的眸光突然间带了几分杀气。而这，都是为了小强。
储夜凡压下心底涌动醋酸，从容地与她对视，淡道：“他不对别人狠，会对自己狠。像你一样，为了赢可以自戕一臂。”
“你说这个。”祁染敛去不悦，淡道，“这些我会，小强会，阿叶会。我们的底线是留命，能留住命，少点什么都可以。”
储夜凡：“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说完，他心底又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把那句“我会心疼”说出来。
“身不由已。”祁染回地漫不经心。她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床单，脑子想的全是储夜凡刚才说的话，思绪全是小强，她声音很轻，似在自语，“我想要去找他，哪怕他真的想回欧家，想走属于自己的人生，也应该跟我当面道别，也应该让我知道他会很好，不会有事。 ”
储夜凡没有接话，沉默地看着她的手指一下下地在床单上划拉，似乎在等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果然，很快祁染就抬头看着他，清亮地眼睛看着他问：“我想请衍行工作一周假，我想去D国。”
“不可以。”储夜凡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一口气拒绝。
祁染勾了勾唇，笑容森寒：“我也不是说非要你同意不可。”
既然他自己说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那她就不再伪装。真情实意，清楚表露。
储夜凡揉了揉额头，心底一阵苦涩，他说往后她在他面前不用假装，却不料她的真实情绪对他竟然没有半分温度。杀气，冷笑，讥讽，原来在她对自己有这样多并不欢喜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她够清楚，可以看出她笑容里的虚伪，却不知她笑容背后竟然疏离成这样。
说到底，他在她心底还是不够重要。要是小强，她怎么舍得！
但是，自己欠她承诺太多，只这一项，不会外在因素动摇，便忍气解释道：“小强此行一定会第一时间带去欧氏实验室做整骨恢复手术，这一项便会持续在半年之久。然后是继承人培养，也是秘训，起码半年。你是我的人，只要一进入D国境内就会被人发现。他们一定会立刻转移走小强，甚至会以小强为威胁将你留在D国，用来掣肘我。”
祁染黯然：“难道我什么都不能做吗？”
储夜凡：“D国有我们的人，便是不多，我会定时让人将他的消息传给你。”
祁染看着他：“你不会用技术手段给我报假平安吧？”
储夜凡扬眉：“你不信我？”
婚礼新郎落跑，小强不辞而别。祁染早已一身情绪，此时闻言，不由冷笑：“你很可信？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把可利用的利器罢了。”
“我没有！”储夜凡一时暴怒，墨瞳中盛怒狂涌，但是他很快压制住了，只淡道，“信不信的，你大可自己斟酌，别到了D国，见不到小强的人反而害了他，治疗期间被转移是会影响骨骼恢复的。”
说完，储夜凡便取过一张薄毯披在祁染的身上，自己起身下床。
他很清楚， 只要会危及小强的事情，她都不会做。哪怕，仅仅只是“可能”。
果然祁染不再作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储夜凡走向浴室的背影，抿了抿唇。略一沉吟，扯下薄毯，缓步往浴室走去。
祁染走上卧室与浴室的玄台处，磨砂玻璃门映着储夜凡倾身洗手的身影。就在储夜凡关上水龙头的时候，祁染拉开了磨砂玻璃门，直直地挡住了储夜凡的面前，清冷的眸子里闪着光，直勾勾地问：“还要继续吗？”
她的脸上不再是带着情绪的冷漠、疏离、肃杀，只是清冷的，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半分颜色，可是就是那干净清透的样子，却让储夜凡根本无法抗拒。
“为什么不走？”储夜凡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浴室，压在白瓷的墙上，垂头看她，“在想什么？”
祁染无畏与他对视，清冷的眸子，直接又诚恳：“我说话算数。”
储夜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说话不算数喽！
不过，有什么所谓！他要的向来都是结果！
“那就兑现吧！”储夜凡倾身吻了过去，修长的手臂绕到她的身后，扯断了最后一层屏障，温热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阿叶那边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投入点，嗯？！”
储夜凡历来知道她的短片，不稍时，祁染便朦胧了神色，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必麻烦，晚上我会回去。”
储夜凡冷笑，她要能回去，就是他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