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起我，我忍，我自己没事；你凶我吼我威胁我，我不在乎。可是你不能这么骗我。”欧彦抹了一把脸，眼泪混着刀嘴角的血模糊了那张斯文的脸显得凄凉又狰狞，“我都认了我这一辈子做你的小弟，一辈子供你驱策。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莹莹一个，跟她偕老。”
“是你给了我这个错误的希望，让我一错十几年。”欧彦哭吼着，“我特么这十几年就是一个笑话……啊哈哈哈……”
“笑话？”储夜凡冷笑，“不过是莹莹不喜欢你，你就把自己这半生看着一个笑话？！蠢货！”
储夜凡一把扯住欧彦的衣服，冷声道：“不喜欢你又怎么样？不喜欢你就抢啊，不折手段留住她啊。因为她一句不喜欢，你就放弃了这十几年坚持？”
“不喜欢又怎么样？我一样困住她，留住她，哪怕她的心在别人身上，人也要是我的！”储夜凡越说越气，一抬手，又把欧彦甩了出去，指着他的鼻子骂，“动动你的猪脑子，想办法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十几年真是养废你了。”
祁染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迟迟没有推门。
她是在听到储夜凡说“不喜欢怎样，我一样困住她”的时候来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听完储夜凡这段话，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她的身体莫名的不听使唤，心里仿佛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期待着什么呢？
难道期待他说这样“困着她”是因为喜欢她吗？
“呦，我说这是谁！原来是衍行。”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祁染转身，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储赢涛带着几名警察站在自己的面前。
储赢涛对身旁的警察道：“警官，我的侄儿就在里面，我怀疑他被虐打，我请求把人带走。”
虐打？！
警察对拦在门口的祁染亮出证件：“请让一下。”
祁染敲了敲门：“储少，有警官到访。”
“进来。”储夜凡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VIP室内，桌椅已经凌乱，屋子中央，欧彦摇摇晃晃地站着，看见警察，立刻指着储夜凡道：“警官，他殴打我，我请求保护。”
储赢涛走到欧彦身边，看向储夜凡一脸叹息：“小凡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打架。”看向欧彦，温柔地问，“小彦，你是要回家呢还是去医院呢？”
回家回的是D国欧家，医院就是留在S市。
储赢涛话里有话，但储夜凡他们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是让欧彦现在选择。
储夜凡冷冷地看着欧彦，沉声道：“回！星！墅！今天的事，以后再算！”
警察拦在储夜凡面前，不悦道：“储夜凡先生，你的父亲储赢涛告你的暴力倾向，举报你殴打欧彦先生，现在请您跟我们回去调查。”
储夜凡冷冷地看向欧问，一字一句地说道：“回星墅！”
他的脸上压着暴走的狂怒，冰冷的眼里尽是危险。那是储夜凡暴怒前的克制，是欧彦熟悉极了，也是怕极的样子。
以往欧彦一见他这样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可是现在……
欧彦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抓着储赢涛的手，一点点挺直脊背，看向储夜凡，用逐渐坚定起来的眼神，看向储夜凡，无比坚定地说：“回家！”
储夜凡怒道：“你疯了！”
回去就意味着兄弟成仇，回去就意味着也许这一路，储夜凡就要派人追杀欧彦。
欧彦看着储夜凡，苦笑：“是，我是疯了。跟着你的这些年，我早就疯了。”
祁染忍不住劝道：“欧少，未来不可见。你再想想。”
小强刚走，祁染多少能明白储夜凡此时的惊悚。有什么能比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朋友离开更让人心痛。
虽然储夜凡总是表现出自己不在乎，可是能多不在乎这些年才会把欧彦养成一个单纯的医生。
冰冷的储夜凡，狡猾的蓝子蘅，他们才是背负着仇恨前行的样子。欧彦是个书生，干净透彻。这是象牙塔里才能养出的纯净。可见这些年储夜凡根本没有怎么让他参与这些龌蹉的斗争。
“再想想？”欧彦看着祁染忍不住讥讽，“再想想的结果是什么？像你一样订婚典礼上新郎去找别的女人？我没人兴趣戴别人的绿帽子。那天在城西公园你为什么打晕我？因为知道莹莹喜欢的人是储夜凡吧？”
“够隐忍！够贤惠！”欧彦冲祁染竖起大拇指，无不嘲讽，“我没有你这么伟大。我再没用，也不当绿乌龟。”扯了扯储赢涛的袖子，“储叔，送我回家吧。”对警察鞠躬，“各位警官，谢谢。告他就不必了，我只求两位等我离开机场再从这里离开。”
“小凡，你这脾气一定要好好改改啊。”储赢涛看着脸色铁青储夜凡叹了口气，“这样只会让你的朋友都离开你的。”
“欧少……”祁染看着欧彦真的跟着储赢涛走了，连忙拦过去。可是被警察拦住了。
欧彦终于在储赢涛的搀扶下离开VIP室。
就在VIP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储夜凡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雪白的墙上划下两道猩红的鲜血，储夜凡两眼猩红。他转身看向墙壁，一言不发地背对着祁染站着，挺拔的脊背微微有些弯，看起来寂寞极了。
祁染明白那种痛苦，等警察也跟离开后。才走到储夜凡身边，建议道：“要不，我去把人抢回来。”
“不用了！”储夜凡没有回头，声音冰冷似铁，“欧家的那条航线送小强的时候暴露了。他们不可能从机场走，只能绕道西边境。你带……”
储夜凡声音一沉：“你和蓝子蘅去边境机场等他转机。”
“抢回来吗？”祁染问。
“杀！了！”储夜凡的齿缝里迸出两个字，震地祁染有些发蒙。
祁染脸色苍白，想也不想立刻拒绝：“我不杀人！”
“不用你，蓝子蘅会！”储夜凡一字一句道，“你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