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本来说的时候挺投入的，因为她真的有心安慰他，可是被他说穿就尴尬的不得了，一时间恨不得打开车门跳下去。
储夜凡淡淡地说了一句：“安慰的很好。”
“啊？”祁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红灯，储夜凡刹车，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松开，若无其事的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进入倒计时的红灯，淡淡地问：“订婚的礼服选好了，这周末在家等我。”
他转话题太快，祁染有些没有从被偷亲的蒙圈中反应过来：“什么？”
储夜凡却似乎完全没有要跟她解释或者聊天的欲望，自顾自地说：“如果你不喜欢莹莹，不用勉强。”
他的话题转的又快又跳跃，祁染感觉自己的脑神经被串成了一团打结的毛线，这里没有理清下面一个问题就又绕进去了。
祁染忍不住问：“你从来都没有聊过天吗？”
哪有人这样，一个话题没有聊完就继续下一题，就像考前划重点，不管你消化没消化，都进入下一题。但是生活又不是考试，划下一个又一个重点就可以了。
“你说的对，生活不是考试。”储夜凡突然出声，祁染这才瓜过来她竟然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她猛地捂着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像在储夜凡的面前，她经常会不经意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储夜凡淡道：“有些人没有生活，只有活着。”
这个道理祁染比谁都懂，活着，活下来，跟钱多钱少并没有关系。她可以赚很多钱，可是她永远都只是在活着，而生活，是她一直在努力的目标。
这一刻祁染突然很想告诉储夜凡“我们并肩作战”吧，可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哪怕同样为了活着，人心各有不同。她可以理解储夜凡的心情，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储夜凡的心思。
当晚储夜凡没有带她回星墅，而是开车将她送回了阿叶所在的小区。
晚上，星墅灯火通明。
莹莹站在储夜凡卧室外的墙壁上站着，哭的泣不成声：“凡哥哥，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是故意的。凡哥哥，我错了。呜呜……”
欧彦在旁边心疼地为她擦眼泪，一边说：“还有十分钟就一个小时了，再过十分钟就面壁结束了。”
“你走开，呜呜……我不怕面壁，我要凡哥哥……凡哥哥，我错了，求求你出来见见莹莹，你不能不要莹莹……凡哥哥……”莹莹对着墙壁哭着，却怎么都不敢走开。
莹莹哭的手扶着墙壁，整个人都哆嗦着一团，仿佛下一秒就要抽过去，可是紧跟着她又能回过气来，接着哭：“凡哥哥……”
直到最后一分钟过去，欧彦上前扶住她，心疼的不得了：“时间到了，不用站了，不用站了……”
莹莹一只手撑着欧彦，整个人哆嗦着，嘴里还在喃喃着：“凡哥哥……”
客房的门打开，看着储夜凡远远地向自己走过来，莹莹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甩开欧彦的手，扶着墙，一步步向储夜凡走过去：“凡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
储夜凡在她面前站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漠然问：“哪里错了？”
莹莹道：“我不该污蔑祁染是小偷。”
储夜凡听完转身就走，莹莹猛地扑过去拽住他的手，哭道：“凡哥哥别走，莹莹笨，莹莹不知道哪里错了，凡哥哥教教我……”
“没错，你是笨！”储夜凡站住，转身，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张脸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可是冰冷的没有一分温度，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星墅的人都应该清楚，有脑子的人做有脑子的事，没脑子的人做不用脑子的事。你错在没有脑子还要去做费脑子的事。”
莹莹握住他手腕的手瞬间冰冷，一颗心仿佛坠在了谷底。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储夜凡：“凡哥哥，你，在说我笨？可是你说过我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聪明各有不同，学画画你很聪明，但不是谋略，不是心计。你拿你根本没有的东西去博什么？”储夜凡冷冷地看着她，“让你学画画，因为你有天赋。从小不让你参与任何星墅跟储家的争斗，是因为你不具备争斗的能力，卷入其中只会被牺牲。你一向听话，很有自知之明，可是今天……”
储夜凡眸色一冷：“你想陷害祁染，没有问题，问题是这一场算计漏洞百出。你想要的结局是什么？无非是祁染被抓我去保她，她臭名远扬，星爵股价大跌，储家可以趁机买入散户的股票，稀释股东股权就有可能在星爵集团有话语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在S城这一年的努力白费，意味着蓝子蘅这两年以天衍之名赚的钱一夜清零。”
莹莹根本不懂这些，她喃喃地说：“我，我不知道……我不懂……”
“你不懂？”储夜凡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不懂这些，难道你也不懂谎言被拆穿的难堪？在学校跟祁染单独讲了什么？被拆穿了吧？教学楼才多大的面积，教学楼才多少的隔音？那多么人对她的指责和围攻你会没有听见？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等的就是这一刻。凌莹莹！”
储夜凡厉声道：“星墅的人可以欺负别人，可以使计谋，可能为达目的机关算尽，前提是，做的干净。既然你没有本事，以后，不要费这样的心。听到了吗？”
莹莹早已被储夜凡这个样子吓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储夜凡，仿佛不认识他一样，难以置信地说：“凡哥哥，你对我凶是不是因为祁染？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她一步步往后退去，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嘴唇脆弱地颤抖着，“你要订婚了，嫌我碍事了是不是？好，我走，我走，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完捂着嘴，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欧彦震惊地看着这一场突变，看看一脸冰冷的储夜凡又看看渐渐跑远的莹莹，一脸蒙：“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