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送血车顺利,储少答应那条路上的司机,只要让出主路就可以得到储氏的投资……”
祁染一遍遍地读着于子洋发的内容,泪如雨下。
那天于洋替她挡了叶金莲的刀,手术室外她惶恐又绝望,她害怕于洋无法获救,害怕从此再次背上人命前行。
医院没有RH血,解细菌的毒需要神医“yan”,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储夜凡告诉她“yan”会来。
那天储夜凡的平静给了她力量,却不知道储夜凡给予的力量背后是他付出的代价。她不敢去想堵车的路上会停着多少车,不想去算这样的投资会需要多少钱……
她只能想,她祁染,何德何能,可以让储夜凡待也这样好。
泪点似乎随着痛点变低了,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落,胸口好闷好闷,闷地她喘不过气。
她要怎么还呢?她要做什么才能回报这样厚重的对待。
小强打电话过来,理智地告诉她:“储夜凡有后手,我们多此一举了。”
祁染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并不多此一举,这是我想为他做的。”她压着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兴奋愉快,“小强,房子找好了吗?我们要准备搬家了哦。”
她控制地太好了,小强并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异常,听说她要搬家,反而愉快了起来:“嗯,找好了,三居室,我们一人一间,还有一个大厨房大阳台,就是离你的学校比较远,但是祁家倒台了,你以后可以骑车上学了,不用怕被人欺负。”
“恩。”祁染用力点头,飞快地挂上电话,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她在心里拼命地向储夜凡道歉:对不起,储夜凡,我骗了你;对不起储夜凡,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对不起,储夜凡……
而此时,星墅的书房,黑檀木的书桌后,储夜凡看着窗外的喷泉,直到夕阳西下,那一片烈焰将整个喷水笼罩着。池中的哈得斯仿佛从地狱的焰火中破土而来。
他的身后,蓝子蘅和欧彦静静地坐在着,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地等着储夜凡的绝断。
等那片焰火散去,天幕成黑。储夜凡缓缓地转身,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神情,他缓缓地将一枚“储”字徽章仍在桌上:“订婚礼照常举行,不管发生什么留她一条命。”
欧彦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
蓝子蘅反而道:“其实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祁染是不是老太太的人另说,小强和衍生之间的事并不一定跟祁染有关……”
欧彦道:“如果祁染就是衍行呢?”
蓝子蘅道:“凡事没证据前还是不要先下定论,毕竟祁染从到星墅至今都没有做什么伤害凡的事。”
欧彦:“怎么没有?你没发现吗?自从凡对她动了心后她身上发生多少事?丑闻,绑架,断绝父女关系,只要处理不好,哪一样都足以打击到凡,打击到我们。”
“够了。”储夜凡冷冷地打断了他们,“她是与不是,都由我处置。”
当晚的晚饭开的特别晚,阿七来请祁染吃饭,可是餐厅里没有储夜凡,只有怯生生地等她的祁宝怡。
祁宝怡说:“储少让我陪你一起吃饭。”
餐厅没有其他人,蓝子蘅和欧彦也都不在。阿七怕她闷,还特意给她开了餐厅电视。
餐厅电视一般都播储夜凡看的财经新闻,此时打开也是财经频道,只不过画面上刚好播着关于储夜凡的新闻。
“商业巨子储夜凡临时招开新闻发布会是关于今天下午热搜上的投资还是五亿买断祁氏父女关系呢……”
祁染看着屏幕上储夜凡俊美的面无表情的脸,愣了愣,原来不吃饭是开新闻发布会去了。她刚刚敷过热毛巾的眼睛有些涩。下午因她而起的新闻,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祁染呆呆地看屏幕,储夜凡坐在架着无数话筒的桌前,媒体被保镖拦在两米外的媒体席,无视采访区问的问题,直接说:“网上有很多关于我未婚妻的传闻。”
储夜凡抬了抬手,储夜凡的身后立刻投出一张照片,顿时整个电视屏幕都被那张照片占据了。
祁染大脑瞬间充血,身体一阵发虚。那是那天晚上她在星爵顶楼失去初夜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相拥纠缠的画面,虽然脖颈以下都打了马赛克,可是那个角度仍然让人看的血脉膨胀。
这跟祁连涛给她看的不太一样,这样照片有清晰的,男人的脸,那是储夜凡的脸。
祁染看着屏幕,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屏幕上照片退去,露出别一张照片,那是边境的小屋里,祁染被捆绑在凳子上,另一边,是拿着一只黑色头套站在她身边的储夜凡,他的脸,依然清清楚楚。
所有照片退去,储夜凡的脸再次成为镜头的中心:“从始至终,祁染都是我储夜凡的女人。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关于任何污蔑她的信息,否则我个人将不计代价上诉。”
他凝视着屏幕,一字一顿地说:“半个月后,我们会在星爵酒店二楼举办订婚仪式,星爵集团官网会放出两百名额。”勾了勾唇,“有兴趣的可以到场见证。具体时间会有星爵的外联部会公布。”
说完他起身就走,身后的媒体大喊:“储少,关于今天下午的热搜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你真的要五亿切断祁氏父女的关系吗?”
罗西跟着储夜凡快速离开,蓝子蘅开始官方的回复媒体的问题:“父女关系不是金钱可以买断的……”
接下来电视里发生的一切,祁染都看不见,也都听不见了。
储夜凡,竟然为了洗去她的污秽不惜把自己也置于淤泥里。星爵顶楼的那张照片跟他有什么关系?边境小屋里绑架她的是陈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揽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要替她做这些?
祁宝怡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喃喃:“染染,储少,真的好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