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夜凡抬眸看她,眉间尽是冷色:“这就是你开会后要说的话?”
祁染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失望心里一酸,她有些委屈。但还是努力不让自己带情绪跟他说话。她说:“是,因为我不懂经营,也不会经营,更知道从哪里可以请到可以信任的珠宝设计师。我只是一个保镖,此前只是一个拳手,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生意人。实话说……”深吸一口气,看向储夜凡,用豁出去的语气说,“我要有能做生意的脑子也不用当拳手了,还请储少不要难为我这个粗人!”
粗人?
储夜凡身体往倚后一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色。粗人?祁家的二小姐,S大考古系连续三年专项奖学金获得者,这还建立在她经常跷课的基础上,自称粗人,祁二小姐还真是谦虚!
现在不容她逃避的时候,储夜凡淡道:“不会经营,找会经营的人帮你经营,不喜欢设计找喜欢设计的人帮你设计。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跟我共进退,其余一切交给擅长的人来处理。”抬手看表,“现在你可以下,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搞定RX的负责人,明天开始你跟罗西轮职。”
祁染有些惊讶,跟储夜凡时间这么久,她也明白罗西承担了部分总助的工作,她怎么会做得来?
祁染几乎想也没想地拒绝:“我可以代替罗西负责您二十四小时的安全,但是,关于总助部分我不行,我大学还没有毕业。”
“大学还没有毕业?”储夜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现在是大学在读还是肆业?”
嗡~
祁染脑子一空,额间立刻渗出一层薄汗,她连忙道:“肆、肆业,没有毕业。”
哼!
储夜凡冷哼一声,脖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神情没有几分冷意:“衍行!”
他冷冷地叫着她的名字,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祁染却感觉到这个屋子里的空气已经在瞬间降下了几度。这是储夜凡生气了。
祁染垂下头,低应:“是!”
储夜凡淡道:“我的人,我要十分听话。”冷冷地看着她,“也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做到就滚!”眸光一紧,“合约自签约日起即刻生效,现在辞职赔四倍违约金。”
噗!
祁染喷出一口老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这一毛钱没有拿到反过来还要倒贴四倍工资这是什么道理?
储夜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好好干!”指了指手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你确定不去找可靠的人替你工作而是支持四倍违约金?”
祁染磨牙道:“我、去找人帮忙。”
“等一下!”祁染还没走两步就被储夜凡叫住了。
祁染气地牙痒痒,但转身看向储夜凡时,神情又恢复了平静,问:“储少有什么吩咐?”
储夜凡淡淡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我已经订婚了,有未婚妻,并不需要你二十四小时服务。”
啊咧?
他这是在调戏她吗?
冷面冰山,喜怒无常的疯子,储夜凡,竟然在调戏一个保镖吗?
祁染不可思议地看了储夜凡一眼,见他那张俊美的脸依旧美的没有表情,冰冷眼眸依旧冷的没有温度,祁染才放下心来,这么严肃的表情这应该不是调戏,应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情。
祁染明白过来,便也认真地回应:“知道了。”
祁染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储夜凡那冰冷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连着声音都溢着一抹自己察觉不到的宠溺:“笨蛋!”
十五分钟后,祁染在starmall见到了穿着白裙的阿叶。
雪白连衣裙套在阿叶消瘦的身板上,本来并不合身,可是阿叶用了一条简单的腰带系住了,让裙子看起来更加飘逸,也让她看起来不那样柴瘦。
祁染眼前有些恍惚,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穿着五彩斑斓的小女孩被化上浓艳的妆,牵着她的手,指着路边橱窗里的白裙子,无比羡慕地对她说:“染染,其实我最喜欢白色。”请着身上不属于她那个年轻的穿艳丽性感的裙子,“我不喜欢这样的衣服。”
那年阿叶十二岁,祁染八岁,她们第一次命运的岔途,她们一起被乞丐窝的老大从乞丐窝带出来,但被送去不同的地方。祁染去了地下拳击场,阿叶去了风尘所。
那天晚上祁染一身是血地回到了乞丐窝,她打赢了,也受了伤,可是她不觉得疼,因为活下来了。
可是当她看到同样浑身是血,缩在墙角哭地快要死去的阿叶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那时候她还很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阿叶绝望痛苦的样子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初阿叶也和她一起进了荆棘地打拳,可是最后阿叶去学了舞蹈,阿叶说舞蹈不累,打拳累。
后来长大了,她逃离了荆棘地,阿叶病在床上这些年,她慢慢明白其中的原因。阿叶不是自己想去学舞蹈的,因为她知道打拳到最后她要跟祁染争性命,她放弃了。
阿叶只比她大几岁,却替她把一切都想在了前面。
“染染!”阿叶眯着眼睛冲祁染挥了挥手,把祁染的思绪从儿时拉了回来。
“阿叶。”祁染跑到她面前,弯了弯眸子打量打量着她,由衷地夸赞,“阿叶,你真美。”
“所以就看呆了?”阿叶戳了一下她的鼻尖,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starmall”大厦,眯了眯眼睛,“怎么叫我来这里?有钱也不能老瞎买啊。”
“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祁染拉着阿叶走进starmall二楼电梯的拐角处寻了个长椅坐了,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她,“奶,温的,我从公司接的。”然后自己拿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说,“阿叶,我当老板了。”
“咳咳咳……”
阿叶刚喝一口奶就呛嗓子了,一张苍白的脸瞬间呛成了血红色。
“小心,小心。”祁染连忙替她顺背,“没事吧,心脏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