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盼夜盼的毕业答辩正式开始。
由于前期准备充分,我的论文得以顺利通过。从教学楼出来,我和小路师兄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拖拖拉拉四年,我终于毕业了。
赶到公司的休息室,黑面正准备吃午饭。
姚远递给事儿先生一只能量棒,“你要不要吃一只?热量很低的。”
我扯了扯嘴角,暗暗腹诽——他不怕胖,只是吃不惯盒饭。
黑面刚拆开筷子,手机铃声响起,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接电话。再度返回休息室,表情凝重。
小路师兄正在往嘴里塞包子,含含糊糊地问,“赵教授,您的脸色很不好。”
黑面面露愠怒,居高临下睨我,“你知道,方才来电话的是谁么?”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吴老师。”果不其然。
“……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你是不是毕业了。”
“哦。”信息好灵通。
“哦?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哦?你们的家事,能不能别再让我掺和了?”黑面拨弄着筷子,“易歌接旨,传吴老师的口谕。”
“……嗻。”
小路师兄“噗”地喷出包子馅,韭菜鸡蛋,呃,好恶心。
黑面张了张嘴,尚未提及正事,先沉不住气了,“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吴老师那么生气?”
“……你到底说不说了,不说就吃饭,包子都凉了。”
我做了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啊……
吴老师抽起风来,完全不讲道理嘛。
“我现在,不但是出气筒,还是传话筒,夹在你们两个中间,命都短了好几十年。”
不至于吧……我在心里默默顶嘴。
黑面咳了咳,稍微压低了声音,“是这样的,吴老师让我转告你,你现在有四个选项。”
“四个呢?”我瞪大了眼睛,“这么多,上次还只有一个——”
半年前,也就是去年的十二月底,吴老师给了我一个选项——考博。我表示抗议,当场被赶了出来。打那以后,吴老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敲门不应。
不知为何,他对于我读博这件事异常执着,毫无回旋余地。
我决定负隅顽抗,誓死不从。
谈判就此破裂。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黑面扯了扯嘴角,“在我看来呢,都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你先听最简单的,还是先听最难的?”
“……最简单的吧。”我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选项A,考博,而且必须考我的博士。”
“不可能——”我惊叫,“这特么的,是最简单的选项?”
脏话都飙了出来,可见我有多么崩溃……
去年还只是考博呢,怎么今年就成了考“黑面”的博?
一个定语,极大增加了选项的难度。
黑面不置可否,“我觉得是。”
我呼气吸气,吸气呼气,缓了好一阵子神儿,才问他,“那B呢?”
“B啊,比A的难度大点——结婚。”
是“结婚”不是“相亲”,吴老师还真是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黑面的嗓门不小,周围不少人竖起了耳朵。
“……结婚?”
我再度惊叫,分贝比他还大,“我?结婚?跟谁?”
我真是吴老师的外孙女?
亲生的?
小路师兄饭也不吃了,兴奋得满脸冒光,“你有合适的……”
没人理他。
我坐不住了,“C和D,你一块说吧。”
没耐心了,越听越糟心。
早死早超生。
“C的话,回去当农民,跟着董师兄,学习种地技术。”
小路师兄彻底发挥娱乐记者的找打精神,“你家也是农村的吗?没听你说过啊,哪个村儿的?离A市远么?”
黑面淡定地咬了一口包子,“至于D,你应该能想到吧,就是彻底断绝亲属关系。”
我朝座椅靠背一靠,冷笑,“吴老师不愧出了一辈子考卷。”
这是道送命题。
我琢磨了一分钟,试探他,“您看……要不我选A?”
相比之下,A的确是最简单的选项。
黑面“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狠狠道,“门儿也没有,老子宁可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再收你这个孽徒!”
他的表情过于狰狞,我深感罪大恶极。
我果然是孽徒……
“……那就D好了。”
黑面不懂,B和C,难度比D还大。
黑面自知失态,语气放缓了一点,“吴老师说,他给你半年时间,明年一月,博考报名前,你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你不用劝了。”我了无生趣,“我选D。”
“依我看吧,去种地也不是不可以,至少有益健康。”黑面耸耸肩,“你别说,董师兄还挺稀罕你的,我前几天刚跟他通过电话。”
“您真是面由心生,”我咬牙切齿,“我读了八年的金融,去种地?”
“至于嫁人,似乎也……”黑面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事儿先生身上,“吴老师的意思是,只要找个人看住你,一切都好说。至于这个人是谁,我、董师兄或是你未来的丈夫,他都无所谓……他还提到几个尚且单身的学生,品行过关,可以供你选择……”
我咬紧腮帮子,“那我选A,万一就考上了呢?”
黑面立刻正襟危坐,“选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条件支持你。”停顿三秒,“除了A。”
我:“……”
公司一连接了几个投资咨询类的项目,所谓的劳逸结合成了老黄历,不舍昼夜的加班成了新常态。事儿先生并整个公司,忙得像只疯了的大陀螺。
在连续奋斗了二十几天之后,小伙伴们准备放松一下心情——周末组织爬山。
黑面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公司一员,擅自替我和小路师兄报了名。
“我最不喜欢运动了。”我苦着脸抗议,“我不想去。”
“多活动活动没坏处,又不用你出钱。”小路师兄扭动着手脚,佯装很在行的样子,“再说你怎么回事儿啊,导师说的话你都不听?”
我嗤笑,“我跟你不一样好吧。”
他还要陪着黑面度过漫长而艰难的博士生涯,而我……到底要不要考博啊,愁死我了。
毕业是把双刃剑。
我想起件大事,“师兄啊,求你个事呗。明天的毕业典礼,你能替我领一下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么?”
小路师兄震惊,“毕业典礼,你不去?”
我四平八稳地回答,“啊,我有点别的事。”
“你能有啥事?”他不依不饶的,“赵教授,您说说她。”
黑面坐在对面,若无其事地盯着电脑。
小路师兄不死心,“你都毕业了,后面的建模部分,我参与就行了,你来不来都一样,什么事情能比毕业典礼重要啊……一辈子才一次的。尤其是你。”
最后四个字说得好大声,我顿时不高兴了。
“什么叫尤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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