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店的掌柜是吧,长得倒是清秀,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家有的是钱,我舅舅还在京城做官,你也给我小心点!”
“呃……”听她说的好似很有背景似的,孟初然笑了笑。
见孟初然似乎很是不信的样子,那大姐又是冷哼一声,回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似是在找着什么。
“窝囊废,死哪去了,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还不给我死出来!”
怒火中烧的目光扫了一圈后,在一低头,她便瞧见了那刚刚被她推到在地上的丈夫了。
似乎是见自己的丈夫这么没用,她问都不问缘由,更加火大,拧着那男人的耳朵,便提小鸡似的,将那男子给提了起来。
“说话,快告诉他,你舅舅是不是在京城里做官!”
哎?不是她舅舅,而是他舅舅呀!
不过她这话,貌似说的也不错,毕竟两人是夫妻,谁的舅舅不是舅舅?
可听起来,怎么就觉得那么奇怪呢?
那男子被推到了孟初然面前,捂着耳朵,红着脸匆匆说了一句,“我的表舅,是当朝张侍郎,官居二品。”说完,又低着头,退回到了那女子的身后。
众人哗然,二品侍郎又是京官,的确够唬人的。
刚刚还在嘲笑那女子凶悍,完全没有女人模样的人,顿时闭了嘴,并悄无声息的溜出了人群去。
一声声羡慕与惊讶声,像是献给那女子的花环,让她倍感荣耀,信心爆棚。
插在腰上的双手,不由对着孟初然竖起了一只,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孟初然夸张的晃了晃,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细缝。
“听见没有,二品侍郎,而且我可是听说,我这舅舅马上就要晋升为一品丞相了,毕竟嘛,我家姑子可是在靖王府做乳娘的,伺候的可是未来的靖王,你们这些小老百姓,是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江妈是她姑子?
孟初然砸了一下嘴,早就听说江妈是下乡来了,是张侍郎的远方亲戚,却不想,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却有如此仗势欺人的亲戚,也真是瞧得孟初然够够的。
孟初然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同样被惊讶到的墨香,便对那男子问道,“你姓江,江妈是你姐姐?”
那男人似乎羞于提及此事,低着头,小声道,“不是,江姐是我表姐,姑姑家的姐姐。”
“也不算是远亲嘛。”孟初然点着头,笑了笑,“那,你们大老远的来京城,怎不去靖王府投奔,住着小客栈里,倒是委屈了。”
“哎,我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刨根问底的,你是有什么想法吧!”
孟初然见那男子还算老实,而且大老远的老京城,有和江妈有关,便关心的问了一下。
却不想,那女子一听,却像是个被点燃的炮仗,大声叫嚣了起来,“我可告诉你,我们家的亲戚,那容得了你去攀附,今儿这事儿到底怎说,给个痛快话,要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那男人见自个儿妻子,又开始撒泼,不由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嘟囔了一句,“快别说了。”
那女子回头瞪了他一眼,“败家货,闭嘴!”回过头来,又开始对着孟初然冷笑,一指墨香、墨竹,“这两丫头,你到底给是不给!”
说了半天,孟初然也没问出个缘由,反而被吵得头疼,便蹙了蹙眉头。
一旁墨香,见她不悦,顿时好脸色也是一收,扬着嘴角,轻声问她,“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那江妈在靖王府,又是在伺候谁的公子?”
刺客弑杀,嘴角弯起冷笑,哪是她一个泼妇,可以相比?
墨香这一笑,杀气凌凌,即便她听不懂墨香问话中暗藏的旋即,却也被她凌烈的眼神,给吓得喉咙发紧。
在场大多都是走南闯北的商客,阅历和脑子,都不是他俩这攀附亲戚,还碰了一鼻子灰的乡巴佬可比的。
她俩听不出墨香话里的玄机,别人却是听得大惊失色。
不住的用惊怕的眼神,往孟初然的身上的瞟。
都说靖王妃年纪不大,却生的美貌非凡,难道眼前这位便是?
可是那妖妃的毒辣,却怎和眼前这人的文雅端庄,十分不符呢?
但不管传闻如何,但最少眼前这客栈掌柜,也一定与靖王妃有莫大的关系。
明眼人,稍稍思量,便不动声色的,转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开始拉着身边的人喝酒闲聊了起来。
那女子一看这般动静,便更摸不着了头脑,估计在她的眼里,恐怕还没有谁,能和侍郎表舅,以及靖王府乳娘表姐,更尊贵,更厉害了。
孟初然没再理会她,对墨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墨香低了头,有些难以启齿的瞟了一眼桌子,“这连日的雪……”
顺着她的视线瞧去,也不用她再往下解释,孟初然也明白了大概。
那桌上横七竖八几个碟子被打翻了开去,杂乱无章的菜叶,被洒在了桌上和地上。
的确,那只能被称作菜叶,也绝非是菜肴。
孟初然在其他客人的桌上扫过,入眼皆是一样惨淡景象。
这倒不是厨娘有意做坏了菜,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日大雪,用如此已经枯黄的菜叶作为食材,看来状元楼,真的是要断粮了,也难怪客人会不满意。
“哼,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见孟初然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在自责的神情,那女子还想叫嚣。
可孟初然却根本没去理会她,一边向柜台走去,一边急切的询问墨香,“刘先生不再吗?”
“刘先生正为此时发愁,见夫人不曾醒来,一早便想办法去了……哎?刘先生,王妃您瞧,是刘先生回来了。”
墨香如实回答,跟在孟初然身后,来到柜台前,不经意向外一瞧,只见刘臣正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进门。
“刘先生如何,街市上有菜农卖菜吗?”
墨香迎了上去,可看刘臣那没精打采的模样,想来问了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