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举止恭敬有礼,可这话却说的十分不客气,孟初然一愣,秀眉顿时紧紧一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些商户,还瞧不上我靖王府的银子吗?”
“绝非如此。”
慕白一笑,唇瓣微微一扬,两个性感的小酒窝,分外迷人。
“只是小人快了王妃一步,眼下近一半的店铺,已经在小人的掌握之中,至于另一半,小人也在积极联系商户,想来很快便会有了结果。”
“什么?”
孟初然惊得站起身来,早就知道有人和她的想法一样,开始收购店铺。
开始她还并不在意,却不想这人转眼已经在了面前,甚至,还快了她许多!
孟初然不甘心的深深剐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道,“这么说,阁下是不准备放手咯?”
“是的。”
慕白倘然一笑,并不在意自孟初然身上散发出来的隐隐杀气。
话已至此,显然已经没必要在谈下去,孟初然转了转眼珠,忽的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
这么一个目光长远,气度不凡,甚至有些老谋深算的家伙,特意前来见她,难道就是为了炫耀胜利果实?
孟初然不太相信,那么这其中就一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不着急说,显然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既然如此,孟初然还着急个什么劲?
“小玲,奉茶。”孟初然浅浅一笑,慵懒的向庭廊扶手上靠了靠,“贵客上门,如何能够怠慢?”
她的气质忽然一变,慕白的脸色,顿时也跟着一变。
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慕白不动声色,礼貌的躬了躬身,一抹锋利的眼神,难以掩饰的在眼中浮现了出来。
“多谢王妃款待,不知王妃……”
慕白开了口,却又犹豫,一下子竟然拿不准孟初然的心思,“呵呵……王妃就没有什么想要问在下的吗?”
“没有啊,慕白先生气宇轩昂,一看便知道乃是人中龙凤,有先生这样的人,做客我靖王府,真心是叫粗陋之地,蓬荜生辉呀。”
明显的恭维,孟初然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却着实让对方没了主意。
这可是靖王府,除了六百年沉淀的皇宫,这天下还有比这儿更华丽的地方?
就单单是孟初然睡眼惺忪,半靠着的庭廊扶手,都是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材质,寻常人间,连见恐怕都不曾见过。
如此,也能被成为粗陋?
慕白一笑,谦虚附和,很快小玲领着几名丫鬟,将热茶奉上,一起被端上来的,还有几样精致的糕点。
“王妃用心了,在下着实惶恐……”
“哎,先生不必客气,瞧先生这儒雅的气度,定是才学广博,见识非凡啊。”
一旁刘臣见孟初然将话题扯得没边,想要开口,却被孟初然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故意放慢了说话的节奏,孟初然继续道,“不知先生平日里,都喜欢看什么书,我靖王府虽不是书香门第,但博古通今的书籍,倒也有所收集,先生若不嫌弃,馈赠一二,以表心意。”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气势却早已掌控了全场,慕白不由心下一沉。
怪不得楚欣妍在靖王府呆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点成果没有,原来孟初然竟如此厉害!
话题被孟初然完全掌控,慕白赔笑几句,最后只能带着那本《千岚节录》悻悻而归。
“白先生不在多呆一会儿吗?茶都没有喝完呢。”
孟初然假惺惺挽留一句,然后便让墨香送客。
慕白一转身,孟初然快速沉下的眸光,便锁定在了刘臣的身上。
刘臣一惊,刚想跟着去送慕白的脚步,当即便被收了回来,躬身在一旁,不敢有丝毫举动。
“刘先生这是何意,我靖王府成了什么地方,还是先生觉得我很闲,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要我见上一见?”
“属下,属下……罪该万死!”
刘臣想要解释,可在强势的孟初然面前,似乎一切的解释,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见他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孟初然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刘臣不敢怠慢,娓娓道来。
原来,他也不知道慕白是什么人,还是慕白先找的他,只是慕白气度不凡,加上大多数店铺都已经掌握在了对方手中。
对于孟初然的交代,刘臣不敢有丝毫懈怠,觉得可以同慕白合作,这才将慕白带来见孟初然。
孟初然闻言,不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查!严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有关他的一切,务必调查清楚!”
“是!”
墨韵在照顾慕容雨,墨竹在监视无缘,只能墨香领命。
可她一走,孟初然对外,就只能落进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了。
于是孟初然对她摆了摆手,将视线再次放在刘臣的身上。
刘臣瞬间明白过来,拱手道,“属下领命,绝不让王妃失望!”
他跟随辛予浩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对于这一点,孟初然根本不用担心。
即便刘臣查不出什么,最少也能敲山震虎,让这突然冒出的家伙,有所收敛!
“走,去前厅!”
对慕白心下有了判断,孟初然又再次将心思放在了前厅中的客人身上。
孟初然看了一眼墨香,墨香再无劝阻的理由,只能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远远的瞧着像是状元楼的小伙计,孟初然认得,不由脸色一变。
“如此慌张作甚!”孟初然掷地有声,呵斥了一声。
“王爷,王爷正……”小伙计本就惊慌,被孟初然一声呵斥,更是脚下踉跄,来不及稳住身形,直接扑倒在了她的脚下,口齿不清。
孟初然凝眉,已然是预感到了什么。
墨香将那小伙计扶了起来,柔声道,“别慌,有话慢慢说。”
“王爷带着人去了状元楼,墨韵姑娘正在周旋,王妃还是快点过去吧!”
小伙计用力咽了一下口水,一口气把话说完。
紧张的气氛接踵而至,如山岳般的压在了孟初然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