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予浩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愤然起身,一句话也没说,摔门而出。
看着被摔的摇晃的门,孟初然唇角动了动,渐渐的一抹笑容在脸上散开,随着笑容如花朵般绽放的同时,早已湿润的眼眶,却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一样,随即滑落。
心好疼,即便这不是孟初然应该承受的一切,她来这个世界,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一百三十天左右。
有过第一次心动的感觉,有过心痛,与悲伤,还有过被爱,被关怀,现在有了一个父亲。
人总是不能贪心的,这些孟初然都明白,也不想奢求太多,可留下的心疼,却是真实存在的……
微风轻抚杨柳岸,带着江南气息的,沿湖石廊上,一群少女正嬉笑着散步。
少女十七八的样子,手中圆扇轻轻的摆着,让如画儿中走出来的美人,又多了些成熟妩媚,
“看,快看那是谁!”赵菲指着远处走来的辛予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亮的吓人。
见她被迷得,几乎就要跑过去,一旁铭宛楹不耻道,“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靖王可是我姐姐的,别忘了,我们姨母是凌王妃,如果不是看在姨母的脸面上,你们进的了凌王府吗?”
“姐姐你说呢?”茗宛楹说完,笑着回头,看向茗墨楹。
树荫下,草坪上,两座假山之间,轻轻摇晃的秋千上,茗墨楹浅浅一笑,那超越一切的柔美容颜上,淡的好似任何事,都勾不起她的兴趣似的。
“看到了吗,我姐姐才是真正天仙下凡,不沾染半点人间烟火,人家对那什么靖王,不感兴趣呢。”茗宛楹高傲得意,仿佛所有对茗墨楹的赞美,也同样是在赞美她一样。
茗墨楹和铭宛楹身份高,是肯定的,但这里距离京城很远,又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没官宦世家的那些忌讳。
见她得意的模样,赵菲气不过,泼冷水,道,“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她都没说话,就听你在这里自说自话,你也别忘了,人家可是有王妃的,你想去坐靖王妃,别人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
“赵菲,你说什么,信不信等我哥哥回来,剪了你的舌头!”
茗宛楹和茗墨楹毕竟是女孩子,也就嘴上不饶人,茗天楹却十足是个混蛋。
最为茗家唯一的男丁,又是凌王妃的亲侄儿,在遂城除了凌王府几个世子,就是数他茗天楹,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平时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事儿,可没少干,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霸,谁还不敢招惹他。
一听茗宛楹提到了茗天楹,赵菲顿时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茗墨楹淡淡一笑,平时如泉水叮咚的声音,被提高了一些,“姻缘自有天注定,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街边的乞丐,缘分到了,我都会出嫁,不用各位妹妹操心的。”
说着秋千高高荡起,再落下时,茗墨楹的脸色,却变了变。
算准了时机,可靖王为什么连头都没回一下。
看着辛予浩大步流星,越走越远的挺拔背影,赵菲抱拳在胸,一脸痴迷,喃喃道,“这男人真是太好看了,只要能嫁给他,就算是让我死,我也愿意啊。”
旁边有人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低声道,“死了再嫁还有什么用,你看。”
赵菲一想也是,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茗墨楹正盯着辛予浩的背影,柳眉微蹙。
“说的好听,还不是想引别人注意,快走,省得等会儿自讨没趣。”
一众少女,窃笑着,一下子溜得没影了。
茗宛楹气得喘粗气,“姐姐,你看看她们呀,笑话你呢。”
“呵!”茗墨楹鼻息里发出不屑的冷嗤,眉头一松,继续开始悠闲的荡秋千,“笑就笑吧,谁能笑道最后,才是笑的最美的,姨母都安排了,你就等着瞧吧。”
“我才不等着呢,我等着靖王,岂不是要和姐姐抢人了嘛,爹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听茗宛楹如此嘀咕,茗墨楹顿时觉得心累,都是一个娘胎里生的,智商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辛予浩意气奋发的出去,回来却将一张脸,差点拉到了脚面上,历风挠着脑袋,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谁想,辛予浩心情烦躁,这一路上都在强压着,回到房间,顿觉心口堵得生疼,刚转身,想要接着走走,却被跟在身后的历风,撞了满怀。
“你这奴才,不长眼睛的吗,在本王身后瞎转悠什么,交代你去办的事儿,有消息了没有!”
主子心情不好,奴才倒霉,千古不变的道理,历风都有点习惯了。
但那也紧紧是有点,首先就被问得一愣,历风道,“那个,王爷,您没让属下去办什么事儿呀?”
“嗯?还敢顶嘴?掌嘴!”辛予浩一肚子邪火,历风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看着辛予浩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历风只能扬起手,一脸悲叹,到底是哪位神仙姐姐,把王爷气成这样的呀!
见他欲哭无泪,就要大耳刮自己招呼自己,辛予浩看着又不忍,摆手,“算了,算了,和你一个奴才叫真,本王是闲得没事儿做了!”
哎?对了,找点事儿做,不就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
“谢王爷恕罪。”
历风刚谢恩,又被辛予浩叫住,“那个,给本王找点事儿做,越多越好,什么都行!”
这是什么要求?
历风傻啦!
虽然王爷平时忙于公务,也没闲着,可是这里是凌王府啊,哪有闲着的公务,给自家王爷去处理呀。
这不成越权了嘛!
“这个,属下倒是有个提议,但王爷听了,觉得不好,可不能责怪属下啊。”情非得已,历风都知道讨价还价了。
这话听着,不免又让辛予浩想到了孟初然,那嘻皮笑脸的小模样,刚在脑子里浮现,辛予浩紧紧闭眼,赶紧驱逐。
“说!”
看着辛予浩咬着牙说话的样子,历风哪里还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