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奴才请罪,她哪里还有半点主子的模样,辛予浩沉着脸,走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
“本王如何不能来?”辛予浩阴骘的眸子扫过小玲。
小玲当即跪下,“奴婢给王爷请安。”又跪着转向孟初然,“请王妃恕罪,若奴婢怠慢了王妃,请王妃责罚,断不可折煞了奴婢。”
“呃……先起来吧。”
孟初然伸出了手,眼角的余光却瞟见辛予浩的眸光又冷了一下,只能挺直了身板,用冷冽的语气道,“无妨,本王妃不与你计较,退下吧!”
“是。”小玲诚惶诚恐,刚起身,被压低的声音的话,便传到了耳边,“寻着了疮药,便与历风送去,王爷得发飙,你去了便不必回来复命了。”
“多谢王妃……”知道孟初然这是在保护自己,小玲的眼里顿时布满泪水。
孟初然摆手,示意她无需多言,免得被王爷抓住了把柄。
可她的那些小动作,怎能逃得开辛予浩的眼睛。
如此不分尊卑,放低身份,与丫鬟亲近,日后如何威仪天下?
“站住!”辛予浩开了口,孟初然心知不好,连忙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如此良宵美景,王爷何不早些休息?”
孟初然一边将辛予浩往房间里拉,一边对僵在原地的小玲不停的使眼色。
知道孟初然的用意,但温香软玉在怀,辛予浩也只能被拉进了里间。
“你能护着她一时,能护着她一世?”
“大不了我以后冷漠点她好了。”
进了里间,孟初然索性也不再掩饰,在绣榻上坐下,明显爱搭不理。
辛予浩愠色,却又无计可施,“你应该知道本王的意思!”
“我又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孟初然舒展着身子,又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旁若无人般,开始拆卸发间厚重的珠钗宝玉。
“你真不知?那好!”辛予浩勾唇一笑,既然她不知,那边做出来,让她知晓。
透过铜镜,将辛予浩变化的表情看得分明,孟初然不由一惊。
“哎,王爷何必认真,何必与一名低……贱的丫鬟计较,自降了身份不是?”
见她变脸似的,将笑容堆满脸颊,辛予浩冷冷一笑,伸手捏住她那精致的下巴。
“如何?现在知晓了,何不与本王说说,免得心意疏离,会错了意,就太不妙了。”
“我与王爷心有灵犀,怎会不知王爷心意,说出来,那岂不是坏了意境?”
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要别再祸及无辜,孟初然就满足了。
被那一双看穿一切的黑亮眸光凝视着,孟初然也只能尽量克制,把表情放的自然些。
看着她又开始演戏,辛予浩黑眸急速收缩,“真希望王妃有朝一日,也能为本王展现演技才好!”
丢下孟初然,辛予浩好端端的兴致,荡然无存,旋即拂袖而去。
三更半夜,他特意来怡心别院的目的,孟初然不可能猜不到。
“如此败兴而归,只怕接下来的日子,又不会好过咯!”
推开门,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孟初然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无比清新。
“王妃,您都说王爷生气了,让奴婢今后小心些,您怎还欢喜的起来?”
孟初然摸了摸小腹,“生气会影响下一代,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万一生下来是个皱皱巴巴的小老头,那还不寒碜死人啊。”
“王爷俊逸非凡,王妃倾国倾城,小少爷哪有可能生的好似小老头,王妃多虑了吧。”
想象个小婴儿皱皱巴巴的样子,小玲舅舅忍不住想笑。
孟初然却认真了起来,“那万一呢,万一孩子像我,不像王爷,王爷不会不高兴?”
“嗯……好像得分男孩女孩吧,女孩像王妃,贤良淑德,兰心蕙性,男孩吗,便随了王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不是更好?”
“那还是生个女孩吧,成天征战沙场,都是一帮臭男人,连女孩子的影子都看不见,以后只怕找不到媳妇……”
“王妃!”
小玲实在忍不住,嗤笑了出来,“王妃待产,两月有余,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后院花园中。
看着满园争相开放的花朵,欣欣向荣,孟初然笑了笑,“如何能考虑的不多,等日后你有了孩子,就知道做母亲的心情了。”
说道母亲,孟初然又不免惆怅,真不知哪一日,才能为母亲抱了血海深仇!
这时,丫鬟墨竹前来禀报,“王妃,礼部侍郎,钱大人求见。”
“礼部侍郎?”小玲狐疑,没见孟初然和朝中官员有来往啊,怎会突然到访,“说了来意吗?”
“侍郎大人只让奴婢禀报,还为王妃准备了见礼,只说王妃回京多日,今日特来拜访。”
墨竹说的是一五一十,可低着脑袋,眼珠却在飞快转动。
“王妃觉得……”小玲吃不准孟初然的想法,只能开口询问。
孟初然淡淡挥了挥衣袖,在白玉桌旁坐下,“无非在王爷哪儿吃了闭门羹,寻我说些好话来了,见,如何不见,冲着这份厚礼,也得见上一面不是。”
礼物是一对飞凤珠玉,雕刻精美,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可是雕琢的花纹,似乎不适合王妃吧。”
彩凤不落寻常人家,虽然靖王府算不上寻常人家,但专供皇室的图腾,孟初然收下,只怕也会招来无妄之灾。
孟初然根本不贪财,定是知道了其中门道,可小玲还是不放心,开口提醒,“若王妃喜欢这玉色,不入让奴婢将礼物退回,命礼部侍郎重新备礼,再来请见?”
“欢喜,如此难得一见的礼物,本王妃怎会不欢喜呢。”
孟初然说着,用眼神指了指墨竹,“让侍郎大人进来吧,本王妃得好好感谢与他呢。”
墨竹领命,随后便领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行了过来。
“臣,拜见王妃,愿王妃福寿安康。”
“起来吧。”孟初然学着辛予浩应对朝堂时的淡然,虚扶了一下手,端的是威仪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