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表情坚毅,脸上却早已布满了焦急的汗水,孟初然淡然一笑,抬手轻轻为他将汗水抹去。
“自己说着没事儿,自己却急成了这样。”孟初然珠玉红唇轻轻抿着,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更加轻盈,恰似那一江春水般的温柔。
这是被上天眷恋了吗?
慕容雨先是一呆,随后眼前一亮,犹如潮水一般的激动,还来不及涌上脸颊,百里弈阴冷的声音,却十分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为别人的女人,世子真要拿出来吗?”
将犹如小兔般惊惧的锦妃搂在怀里,百里弈好歹也是帝王,怎肯露怯?
“哼!”慕容雨轻声冷笑,随手将金牌抛给百里弈,“给你!”
毅然决然,没有半点不舍,只要能救下孟初然,别说金牌,他这条命都给得!
百里弈脸色一沉,伸手去接,却被辛予浩抢先一步,微微招了招手,金牌便长了眼睛似的,落进了辛予浩的手里。
“金牌是先帝赐予凌王的,无功不受禄,世子还是收起来吧!”
辛予浩再次扬手,金牌便又回到了慕容雨的手里。
随后,辛予浩握着金鞭的手一抖,金属交击,‘沧啷’一声,竟将身边数米之内的士兵,给震得连连后退。
意思很明确,救他自己的女人,还用不着别人加以援手!
“到本王身边来,本王可保你无忧。”辛予浩冲孟初然招了招手,古井无波般的面无表情,强势,却又是那么的温柔。
似乎早有预料,孟初然轻声嗤笑,可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成惆怅与心酸,孟初然认真的轻轻摇了摇头!
辛予浩剑眉微微皱起,锦妃眼里却阴柔的冷光闪烁,“人心叵测,尤其是女人心,说变就会变的,孟初然入宫多日,或许早就对慕容世子心有所属,说不定连腹中的孩子……靖王还需放下执念,回去吧,免得为别人养大了子嗣!”
“贱人住口!”辛予浩勃然大怒,黑眸猛然一缩,杀气如同火苗,直接压向锦妃,“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割了你舌头!”
“啊!”锦妃被吓得尖声尖叫,埋头就往百里弈的怀里钻,“皇上救我,臣妾好怕……”
可不想,百里弈竟然也在辛予浩的威压下,硬生生的退后一步。
他是神,是来自炼狱的恶魔,是威震天下的战神!
他气势恢宏,一个眼神便能撼动千军万马的强大魄力。
他敢一个人前来救人,就别讲三千皇城禁卫军放在眼里。
这等傲视天下的气魄,谁人匹敌?
士兵纷纷后退……
锦妃面露死灰,百里弈涨红了脸,却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慕容雨皱紧了眉头,凝视沉重的眼神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本王回去。”辛予浩再次坚定笔直的向孟初然伸出了手。
孟初然却哑然失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曾几何时,她就知道辛予浩强大,可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可能相信,辛予浩会强大成这样。
她也料想到了,百里弈既然要动手,必定宫门紧闭,慕容雨自然会察觉,很可能冒险与辛予浩里应外合,前来救援。
她还料到了太后关心她生育问题,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可她却怎么可能料到,造化弄人,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两块玉佩,一份先帝遗诏,前靖王与王妃突然离世,秘密永远被封存在一副画卷之中,太后俨然还对故去的靖王心存期待。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虽然还有谜团,孟初然或许还会冒险去寻求最终的答案,但她绝对不能用腹中的孩子去冒险!
“你再说什么?”辛予浩难以置信,压制在暴怒边缘,让他的全身都开始向外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可孟初然的表情,却越来越坚定,就是这种危险的气息,似乎已经让她做出了最后决定。
“臣妾……哦不,我说锦妃娘娘说的对,女人的心是会变的,我与王爷本就是太后赐婚,根本没有感情可言,眼下我想起了往昔与世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还请王爷成全。”
她目光沉静,毫无波澜,却又坚定如磐石,语气更是透着对回忆的感动,与对辛予浩决绝。
可是心,为什么突然会这样疼呢?
不是早就做好准备,离他而去的吗?
“真的吗,然然?这真是太好了!”慕容雨一喜,儒雅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与身份不符的激动和甜蜜,把孟初然一把揽入怀中。
慕容雨将脸埋在孟初然的发丝间大口呼吸,为那弥漫在鼻息间久违的温香,也好似空气里,都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气息,酣畅淋漓……
孟初然尽量温柔的脸上有些僵硬,即便只是一瞬间,却难逃辛予浩那锐利的黑眸。
“你骗人!”辛予浩动了,不加任何思索,眨眼便来到了跟前。
一把按住慕容雨的肩膀,想将慕容雨给扯开,慕容雨又如何答应,反手就是一掌,掌峰落处已然锁定了辛予浩的要害!
“辛予浩,你别太过份!这是然然的选择!”
“可她腹中的,是本王的孩子!”
辛予浩脱口而出,解释都已经超出了他平时的作风,而眼下他却将孩子给说了出来,似乎那便是他与孟初然的决绝仅存的理由一般。
慕容雨语塞,避开一记重拳,回头看向孟初然,道德与真情交织的脸庞,看上去是那样的痛苦。
见这两人不留余地的动起手来,百里弈还好,九五之尊的身份,让他不可能当着士兵的面,厚颜无耻,只在心里祈祷两人互殴致死才好。
锦妃就没那么多顾虑,跳着脚大喊,“靖王妃暗结珠胎,事关靖王府声誉,和王爷在百官面前的脸面,王爷好生斟酌才是……”
闻言,辛予浩和慕容雨,不约而同,将杀气凌然的目光投去,顿时又将锦妃吓的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