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风沉默,自顾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分别了墨香三人一个,不该看的别看的眼神。
墨香三人本就默契,此时更体现的淋漓尽致。
木桩一样绷紧了身子,整齐划一的扭头,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不多时,屋外便传来了一阵阵压制之后,火山爆发似的笑声。
听得孟初然嘴角一阵抽抽,惨白了脸,不自觉的也红了起来。
辛予浩薄唇紧紧的抿着,却忍不住抽抽,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你呀,还真如那饿急的小鬼,真就片刻耐不住,非得马上吃了本王不可?”
“谁呀,谁要吃了你啦!老大的人了,说话得负责啊!”
孟初然羞愤,真要吃,还指不定是谁吃了谁呢!
“好好好,等月子过去,便洗得干净,本王再来吃你,这会儿,还是好好养着身子,攒着些力气。”
孟初然无语了,感觉好像怎么也没法解释的清了,何况辛予浩也不需要她的解释,挑了口参茶,向她张开的唇喂了过去。
孟初然只能躺着,逆来顺受,尽管一再用眼神警告,辛予浩喂食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加快。
一碗参汤凉了,便让小玲在换一碗,直到约莫着孟初然喝了有半碗,这才以示安慰,啄了一下孟初然的额头,将碗递给小玲。
“这便可以了,你先睡一觉,等上三个时辰,本王再给你准备些米粥来。”
话是这样说,可他眼角挂笑,凝视着孟初然,却一动没动。
孟初然道,“我生病,王爷可是健硕着呢,怎也不饿吗?”
辛予浩一笑,抬起袖子闻了闻,又夸张的用手扇了扇,“本王又不是铁打的,怎会不饿,而且,这都发臭了,看着你睡下,本王便去好好的洗个澡,再美美的吃上些山珍海味,想来时辰也过去差不了许多,便再来看你。”
“真的?”孟初然蹙眉,怎觉得他说的这么详细,更像是编排好的。
辛予浩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重重点头,“自然,睡吧。”
他笑的温和,可三日不眠不休,黑眸暗淡,瞳仁布满血丝,却又睁得大大的,生怕合上眼,便会沉沉睡去的样子。
眸中隐隐闪过的担忧,根本无法掩饰。
其实,孟初然现在的情况,并不太乐观。
孟初然暖暖的笑容,渐渐暗淡,乖巧的用脸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嗯,我只睡一会儿,很快就醒了,王爷可得把握好时间,我要睁眼就瞧见王爷。”
“嗯,本王不会让你失望的。”
辛予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笑容凝固,渐渐的消失,被那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孟初然平静的睡着,睡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曾几何时,她多想一梦醒觉,还是那受万众追捧,聚光灯下,闪耀全场的影后。
可因为有他,渐渐的,孟初然便不再想过要睡着了……
但身体的疲累,是无法抗拒的,不知过了多久,孟初然睁开了眼。
熟悉的丝绸帷幔,熟悉的古朴房间,弥漫在空气里,熟悉的血腥气息……只是陪伴在身边熟悉的人,却换成了小玲。
“王妃做恶梦了吧。”小玲焦急的为孟初然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直到她睁开眼,这挤出了些许微笑,“没事儿的,奴婢大小也做恶梦,醒过来就好了。”
孟初然点头,想要接过锦帕自己擦,动了一下手指,却发现根本感觉不到手的位置。
孟初然大惊,凝神试着再次感觉,这次却连整个身子,都感觉不到了。
“小玲,我没得只觉了,是不是今后都得躺在床上度日?”一想到瘫痪病人的样子,深深的恐惧,便将孟初然给包围了起来。
小玲掀开了被子一角,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擦拭。
“王妃切莫胡思乱想,王爷担心王妃被疼得醒了,便让大夫给开了药,等药效过了,自然就好了。”
“哦,原来是药呀,真是吓死我了。”孟初然这才稍稍安心,劫后馀生的后怕,真心挺折磨人的。
小玲笑了笑,接着道,“刘臣先生进宫了,王爷怕吵醒王妃,便与他出去说话,马上就会回来的,小公子有奶娘照顾,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胖了一圈,白净白净的,瞧着和王爷可像了……”
正说着,脚步声传来,小玲一回头,欠了欠身,“王爷。”
“行了,你下去吧,让她知道本王偷懒,只怕又要……哎?你醒啦。”
说着,辛予浩走到更前,见孟初然正瞪着一双大眼珠子,似是要吃人一般,顿时笑了起来。
小玲窃笑一声,鹌鹑模样的低着脑袋,退出房间。
孟初然道,“王爷是怕我跑了吧,还特意给我下了药,这下好了,兔子没了撒野的腿,金丝雀折了五彩的翅膀,寻食儿都没了地儿,只等着饿死算了,哪儿还有力气与王爷生气?”
见她睡一觉精神十足,还能拌嘴,辛予浩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来到桌边,打开成汤用的瓷盅,成了半碗米粥。
用小勺子搅了搅,挑了一点在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嗯,就知道你这小馋猫一醒来就知道寻食儿,温度刚好。”
白釉的小勺子,瓷白色的,和他那修长的手指一样好看,米粥给熬得浓稠,晶莹剔透,哪一样都在肆无忌惮的挑逗着孟初然的食欲。
“啊……”
孟初然也不客气,夸张的将脑袋微微向后仰,理所当然张大着嘴巴,鸟巢里等待喂食的雏鸟一样。
张了半天,嘴巴都有些酸了,却不见有任何食物入口,孟初然脸一黑,便知道辛予浩又开始想坏心思了。
“王爷怎么了,真心想饿死我吗。”
“本王瞧你这老大的脾气,和那被冻僵的蛇似的,农夫的活儿,本王可不做。”
辛予浩蜷着手,勺子上美味的米粥,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颤抖着,好几次都像是要洒出来,把孟初然心疼的不行。
“我在王爷眼里,就是一条长虫?”孟初然想着就火大,还知道谚语了,瞧把你给能耐的,你才是长虫,你全家都是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