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好几个房产证还有存折,另外还有一些基金债券之类的转让证明。我随手翻开了一张存折,看着上面那一连串的零,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有点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以至于第一反应就是:“你给我的赡养费?离婚的时候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风明寒瞪着我,脸色比之前看着我和司骁祁拥抱的时候还要黑,好半天,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我坐在原位,看着那一大堆写着我的名字的文件发呆。
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一夕间,我不仅仅变成了一个富婆,还是一个大富婆!
不光是有了除了这个公寓之外的八所房产,还有了天价的存款。
是,不是股票,基金那种等同于数字的东西,是钱,实实在在银行卡上的钱!
莫名其妙的接受了某人这么大的馈赠,一时间我有点发蒙,连忙屁颠屁颠的追了出去:“喂,你给我这么大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风明寒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斜睨了我一眼,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个字都不说。
想了想,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这是在交你的小金库?”
他哼了一声,再次转过了头。
我哈哈笑了两声,扑过去搂着他的脑袋重重的亲了两口!
我不爱钱,可是自己男人要上交私房钱这种行为还是值得鼓励的!
“还有这个。”
看我乐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风明寒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色镂空花纹的卡片塞到了我的手里。
“什么?”我想也没想就欢快的接了过来,可是看了一眼就再次懵了。
“……照婚纱啊?”我顿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的将那张卡片在风明寒的眼前晃了晃。
“李旭给咱们的贺礼。”风明寒将眼睛转向了一边,不愿和我对视,脸上却流露出了和我一样的不自在。
“那……能不能和他说,换别的啊?不行提现也成啊?”
“叶倾宁!”风明寒倏然回头,恼羞成怒的瞪着我,磨着牙对我说道:“跟我一起照婚纱照要这么为难吗?”
我缩了缩脖子,没有吱声。
不是为难,是……恶寒。
好吧,我真没有贬低这个男人的意思,主要吧,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因为他的不情愿,所以婚房里摆放的婚纱照是合成的。
为了挑选出一张他能够有一点笑意的脸,我和风家的人几乎翻遍了他所有的个人照片,恨不得连学生证上的照片都找来看了。
愣是,一,张,没,有!
要么就是一脸冷漠,要么就是一脸不耐烦,还有那种跟人家欠他几百万的……
连一个带点笑模样的都没找着。
所以……和这么一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冷漠脸的男人一起去拍婚纱照,和合成的又能有什么不同呢?还不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我拿着拿着银质卡片看了半天,特别是上面那个花式的英文名字。这个摄影师我知道,秦晴之前超级崇拜的。
据说在国外得过很多奖,拍照预约恨不得都能预约到一年以后。
可这么牛的摄影师,在钱权面前不也一样是得妥协?看上面的预约日期,应该也就是一周以后。
知道我要和风明寒复婚,我哥似乎比我还要兴奋,那情景和之前听说我的腿治好了时也不差什么。
在知道了我们还要去重新拍摄婚纱照,他居然非要拉我出来给我买衣服。
“倾宁,喜欢什么随便挑,今天哥哥买单,别给我省钱。”
开车来到京城最大的商贸中心,还没将车停稳,哥哥就对我说道。
“买什么啊,哥,我不缺衣服。”
“缺不缺是你的,哥哥买的是我和爸爸的心意。”说到这里,哥哥顿了一下:“去买裙子,爸爸知道我们的倾宁可以穿裙子了,不知道会多开心!”
哥哥的话让我顿时没有办法再拒绝。
因为之前腿萎缩,粗细不一样,所以从十六岁之后我一直是拒绝穿裙子的,即便是万不得已,也一定是穿那种长及脚踝的裙子。
我自己并没有很在意,没有想到,爸爸和哥哥居然为了这点事这么难过。
我的眼眶忍不住的热了起来。
“好。”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朝哥哥笑道:“我要买好多,一定会把你买到破产。”
因为考虑到周末拍照的时候,要拍好几套日常装,而且外景地又是在植物园,到处一片绿色,所以我就选了一条看上去干净清爽的白色连衣裙。
可是哥哥并不满意,他说结婚照怎么也得穿得喜喜庆庆的,所以亲自给我选了一条大摆的红裙子,一定要让我当天穿。
似乎父亲的去世在哥哥的心里留下的创伤比我还严重,这次回来后我越来越觉得哥哥的一举一动都有点无意中模仿爸爸的意思,特别是在我跟前,他已经直接将自己摆在了家长的位置上。
我理解他的心情,也乐得配合。这种被人疼爱,有家人陪伴的感觉让我心里一直暖暖的。
不知不觉我们大包小包的已经买了很多,实在是连抱都抱不动了。
“停!哥,你是不是准备一次性把我打发了,让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逛街了?”我看着地上,怀里,还有导购手里那一堆的东西,哭丧着脸抱怨。
“瞎说。”哥哥瞪了我一眼:“这些让商场先给你送回家,咱们再去逛逛首饰。”
“你饶了我吧,坚决不要了,你可别真的一次性把咱家底儿都给鼓捣完啊。”
我知道哥哥现在不缺钱,服装厂的生意在他的看管下早已经上了正轨。房子已经回来了,手里又有了活钱,心里自然也就踏实了。
但再有钱也不是这个造法,更何况这些东西我也不缺。
“哥,咱们去喝点东西吧,回来后咱俩还没机会好好说说话呢。”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死活不跟着他上楼。
听我这么说,哥哥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认真的说:“行,首饰以后再买,反正你们也就是去拍个婚纱照,在你们重新办仪式之前,我会把你的嫁妆置办的整整齐齐!”
我听得头皮都麻了。
当年我和风明寒结婚的时候,哥哥已经坐牢了,没有参加。我知道父亲因为我没有办仪式而一直很遗憾,但真没想到哥哥也如此的耿耿于怀。
看他这架势,是做好了准备要让我重新嫁一次啊!
想想就头疼。
重新去照一套婚纱照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再搞什么仪式,婚礼啥的,那简直是不能想!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现在对于那些外在的东西,根本一点都不介意。光想想那些个琐碎流程,就觉得麻烦。
但这个话,我可不敢和他讲。
一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回去就和风明寒谈,换证可以,典礼绝对不搞。不管我哥说什么,都必须顶住!
“你们什么时候去换证?”
我们随意找了一个水吧坐下,叫了两杯饮品之后,哥哥问道。
“下周二,风明寒找人看的黄道吉日。”
听我这么说,哥哥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那家伙总算还知道上点心。”
说话间,我的目光却无意中落在了水吧门口那个标牌下面。
那里蹲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花短袖汗衫,衣服因为汗湿全贴在身上,看上去邋邋遢遢的女人。
她的头发蓬乱,脸上既黑且脏,眼睛在周围行走的顾客见来回游移,目光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狗。
那眼神分外的熟悉,熟悉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凌小霜她妈。
“你在看什么?”哥哥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顺着我的眼神探头往外面开始张望。
可是就这么不足一分钟的功夫,那女人已经从原处站了起来,朝着前面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哥哥能够看到的只是她的一个背影。
“是凌小霜她妈。”我并不想骗我哥。
“凌小霜她妈?”哥哥愣了一下:“她没有被抓起来?”
“没有。”我摇了摇头:“被抓起来的是她爸,因为人证物证俱全,判了十五年,估计他后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可是他没有咬那个女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和当初绑架我的案子有关。”
我跟哥哥解释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哥哥担心的问道。
“不怎么办。”我笑了笑,安慰的对他说:“权当看到了一只野狗,除了会扫兴一点,也不能再给我们什么伤害了。”
哥哥眉头紧锁,眼神里有未尽的担心。但是我们都刻意的回避了这个话题。
买完东西走出了商场,我们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雨很大,就好像有人从天上拿盆子往下泼一样,对面不见人。
“这怎么走啊?”我有点发愁。
“要不等会儿,咱们吃完午饭再走?”哥哥提议。
“可我答应了中午去接小宝一起吃饭,不回去孩子要失望了。”我望着大雨,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