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温度还是热的，看见她拔出刀片，邵泽凯连疼都忘记了。
“好像偏了一点，抱歉。”
这是顾棉第二次向邵泽凯道歉，和之前一样，她的眸中并没有半点的歉意，有的只是惋惜。
惋惜？
是惋惜没有刺中心脏吗？
“顾棉，你是疯了吗？”
看见她仔细的擦干净小刀上的血迹，邵泽凯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出口的声音也带着恐惧。
“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偏。”
擦掉小刀上的血迹，顾棉又一次抬起了手。
女孩的眼中带着认真，像是完成一个好玩的游戏。
“不要——”
她刺下的时候，邵泽凯猛的扭过身躯，惊恐转身，对上的是顾棉冷漠的双眸。
而她还保持着刺下的姿势。
邵泽凯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脸上全是惨白，身上的衣服也被冷汗给打湿了。
顾棉缓缓起身，低头看向地上的人，“谁想毁了我在乎的人，我就会毁了他。”
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满眼惊恐的望着顾棉。
女孩眼中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在这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用力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她径自从邵泽凯的身上迈过，走向门口。
迈过门口的时候，顾棉停下了步伐，“邵泽凯，如果有下一次，刀刃绝对不会偏！”
邵泽凯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可顾棉的声音还是飘进了他的耳中。
侧脸看向门口，他只能望见女孩消瘦的背影。
那身影越来越远，邵泽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顾棉离开屋子的时候，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车。
她刚刚离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车子的声音。
“喂——”
抬腿踢了踢邵泽凯，程少白转头看向冯简和黎生，“他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没有。”
黎生冷冷的扫了墙角的人一眼，淡淡的开口。
从顾棉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伤口的血也没有止住，邵泽凯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晕眩了，手脚也有些发麻。
听到程少白几人的声音时，他才抬起头，“顾棉想杀——”
“你给我闭嘴。”
邵泽凯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少白就直接踢了他一脚。
和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程少白一把楸住了邵泽凯的领子，“你给我听好了，你身上的伤都是你自己摔的，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
“邵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你已经没有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了，还是说，你真的想死在这里。”
黎生一般都不开口说话，可他只要开口，说出的话都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就像现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邵泽凯直接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的伤口再不处理，他可能真的会失血而亡。
他还不想死。
见他不出声了，黎生才看了冯简和程少白一眼，“带走吧。”
“你，你们——”
“怎么？你还想坐在座位上，有后备箱给你躺着就不错了。”
不顾邵泽凯的满眼阴沉，程少白直接将他扔进了后备箱。
车子一路开的飞快。
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邵泽凯已经陷入了昏迷。程少白看了他一眼，直接扔在了医院的门口。
“小嫂子下手还挺狠的。”
坐到后座之后，程少白踢了踢副驾驶的座椅。
冯简不满的扫了他一眼，转过头开口，“没听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然老慕能喜欢上小嫂子？”
顾棉的车子径自上了高架，算算这个时候，邵泽凯应该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她恨不得直接杀了邵泽凯，可这辈子的他还没有做那些事情。她终究还是多了几分顾忌。
心头像是被堵住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猛的转动手中的方向盘，顾棉直接调转了车头。
车子在酒吧门口停下的时候，她眼中露出一丝纠结，刚刚手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喝酒。
可现在真的到了酒吧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有些犹豫了。
正准备驱动车子的时候，酒吧门口的服务生已经迎了上来。
“小姐，您里面请。”
“帮我把车停好，谢谢。”
将手中的钥匙递给服务生，顾棉孤身走进酒吧。
虽然外面的天还没有黑，可是整个酒吧已经是热闹的喧嚣了。不过这份热闹并不属于顾棉。
看了热闹的大厅一眼，顾棉径自进了电梯。
包厢在酒吧的三楼，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顾棉走进包厢的时候，桌上已经放满了酒瓶。
在包厢的沙发坐下的时候，或许真的是心中沉闷，顾棉一口气开了两瓶酒。
拿酒杯的时候，顾棉没有看自己开的是什么酒，也没有想自己的酒量，所以脑袋发晕的时候，她整个人有些懵。
不过顾棉重要知道放下酒杯了。
晕眩的感觉越发厉害的时候，顾棉抓起了自己的包。
除了眼神有些迷茫之外，顾棉一个人的步伐还是走的挺稳的，所以听到身后的声音时，她立刻就握紧了手中的小刀。
身后的人跟着她走进电梯的时候，顾棉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刀片转身刺下。
顾棉的动作很快，可是跟在她身后的人反应更快。身子一侧，就避开了她的动作，抬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眼眸一冷，顾棉抬头望向眼前的人。
看清楚眼前的人，顾棉整个人愣了几秒，“程大哥？”
程锦的眼中全是复杂。
若不是他伸手敏捷，顾棉刚刚那一下，换做其他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松开顾棉的手，他声音带着独有的清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时候，顾棉用力摇了摇头。
电梯门径自合上，狭小的空间里，程锦闻到了顾棉身上的酒味，视线落在女孩的脸上。
看见她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眸，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一个小丫头孤身一人跑来酒吧，还喝的这么醉醺醺。程锦的脸上还是一片淡然，可眼中已经有一丝怒意了。
见顾棉整个人有些踉跄，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顾棉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蹦老远，看着程锦的眼神全是防备。
对上小丫头的神情，一向冷酷的程警官难得的有些懵。
“你又要抓我吗？”
“什么？”
“每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都要被带到警察局。程警官，我们可能八字有点……不合。”
八字不合？
这是喝了多少？看见顾棉眼中隐隐露出的醉意，程锦往前迈了一步。
他刚伸手，顾棉便像泥鳅一样从他的臂弯钻过。
“你别过来！”
“你别抓我，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情。”
程锦不由的失笑，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看了顾棉一眼，他才摸出了手机。
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他的神情恢复了淡漠，“什么事？”
“程警官，瑞升集团的案子有线索了。”
“有人送来了一份录音，上面已经指出了嫌疑犯的身份。不过这个嫌弃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是一个世家小姐，姓顾，叫顾棉。”
“你说谁？”
程锦的眼中全是惊讶，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顾棉。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顾棉的脸上有一些红晕，一眼看去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娇憨，和她往日表现出来的冷静沉稳戛然不同。
“嫌疑人叫顾棉。”
“程警官，要不要先发布通缉令？”
程锦的视线全部都在顾棉的身上，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古怪的看了顾棉一眼，沉声说着，“暂时先不要发布通缉令，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安排。”
“可是上面要……”
“就说是我的安排。”
“是。”
挂断电话之后，程锦直接将手机扔进了口袋。
顾棉整个人靠在电梯的墙壁上，人都有些站不稳了，可看向程锦的眼神还是带着防备。
见此，程锦也不靠近，而是站着不动。
电梯门口的时候，程锦才伸手拦住了顾棉的去路，“顾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太——小心！”
程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根球棒直接砸向顾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他抱着她躲到一旁。
转过头，程锦满眼冷厉的看着冲向这边的一群人。
“就是那个女人，那天晚上就是她打伤我们的……”
看见顾棉的时候，围上来的那群人眼中全是阴狠，看见站在她身边的程锦，为首的人眼中全是轻蔑，“听着，不想死就给我滚远一点，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
程锦身上的温度瞬间冷冽慑人，对上他的眼神，那群人忽然感觉一阵压迫感袭来，连话都有些说不出了。
做了那么多年的刑警，程锦本就自带气场，更何况是这样的场景下，他的眉眼都带着寒意。
身侧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力道，程锦一低头就看见顾棉拉着自己衣摆的小手。
“他们都是坏人，你不是警察吗？快把他们都抓走！”
说话的时候，顾棉毫不犹豫的抓住了程锦的衣服，整个人更是直接躲在了他的身后，脸上还带着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