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瞧着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杏梅姐,一肚子的话涌到嗓子眼,可等到一张嘴就是干巴巴的一句:“姐,你下回啥时候回来?”
杏梅憋不住扑哧一笑,二娃的话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生出几分复杂的念头。这么多天的冷淡她已经明白二娃对自己的重要性,她需要冷静下来想清楚。
此刻知道二娃心里还是有她的,杏梅虽然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承诺,但嘴上还是有些醋意道:“回来干啥?回来继续被你欺负,俺看你最近跟田妮姐走得挺近的,俺回来干啥。”
这么酸溜溜的话二娃要是听不明白杏梅姐的心,他真就是个棒槌了。
“杏梅姐,你心里有俺对吗?”心里激动得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二娃眼巴巴地问道。
杏梅还没有彻底想清楚,但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在二娃的脸蛋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迅速从二娃手里拿过行李箱,登上了大巴车。
等二娃从杏梅姐主动突如其来的一吻回过神,大巴车已经启动了。二娃使出全身力气地追着大巴车跑,跑得气喘吁吁迈不动腿肚子地停下来扯着嗓子喊道:“姐,俺等着你回来!”
摸着脸上梅姐亲过的地方,二娃喜滋滋地蹬着自行车回了村里。刚到小诊所,屁股底下还没有坐热,一天已经上小诊所找了二娃两趟的苗广坤就出现了。
“广坤叔,你上俺这儿有啥事?”二娃心情好,主动给苗广坤搬了张凳子。
苗广坤一屁股坐下,白了眼二娃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二娃,俺找你能干嘛,当然是治病的事。咋,你小子又生出其他心思了?”
“俺哪儿敢啊。”
二娃是真没想到苗广坤找自己是看病,他正因为杏梅姐一个主动的亲嘴儿乐得有点儿找不着北呢。听到苗广坤找自己是这事儿,二娃赶紧冷静下来道:“广坤叔,俺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先帮俺整好了扶贫名额,俺马上给你下针。”
“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苗广坤就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张纸,啪的放在二娃眼皮子前:“瞧见了吗?你前脚给俺下针,你广坤叔后脚就给盖上章子。”
二娃不动声色地瞥了两眼,老东西这是没死心继续跟他玩心眼子啊。
“叔,不是俺不信你,可旁的不说,单说上回给杏梅姐盖章子那事儿,一回两回地出问题。俺真的怕了,俺人就在这,你给俺盖完章子,俺马上给你下针,成不?”
“成。”苗广坤知道这章是必须盖了,抠搜地从兜里掏出村长的章子。
二娃见老东西这么痛快地盖了章子,反而有些狐疑道:“广坤叔,你说这事成了贫能发下来多少钱?”
“二娃,这俺可不能跟你保证,钱多钱少是公家的事儿。”苗广坤打着哈哈说道。
二娃可不信苗广坤这老东西会不知道,麻溜地递了一包好烟,“叔,俺就是想知道这钱够不够俺把这小诊所装修一下。不管咋说这屋子是叔的,整修好了,最后叔不吃亏。”
苗广坤当然知道这一点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地接过二娃手里的烟,“行了,叔悄咪咪给你句话,指定够。”
二娃得了苗广坤的保证,从货架上拿出一根细细的长针。
老实说,要不是看在兜里这张扶贫名额的份上,打死二娃都不想再给这个老东西下针。毕竟每回给苗广坤针灸完,这老东西总要生事,上回他差点就害了田妮姐。
可这钱最终还是握在苗广坤手里,二娃想想只能先给老东西一点儿甜头尝尝,顶多他平时多盯着这老东西。想了想,按下心里的憋闷,二娃让苗广坤扒了裤子,迅速下了一针。
二娃留了个心眼,没有给苗广坤扎太长的时间,有意让效果没有头两回那么好。估摸着时间差不成了,二娃毫不犹豫就扒了针。
苗广坤心里有个成算,怕二娃没给自己好好扎,皱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狐疑:“二娃,咋这回没前面你给俺下的时间长?”
二娃手里的针一顿,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广坤叔,你这病得慢慢来,瞅着这回俺下针的时间短,可你没发现俺下的位置不一样吗?这一个位置对准一个穴道,各个穴道咋下针都不一样。这里头学问大着呢,一个不知轻重也许就完了。”
苗广坤被二娃这么一唬,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广坤叔,你要是还不信可以试试感觉,俺保证叔一定能够重振雄风。等以后彻底治好了,说不定还能再添上一个大胖小子。”
苗广坤等的就是这话,麻溜地套上裤子说道:“二娃,你先别走,行不行的广坤叔先试一下再说。”
二娃正纳闷这老东西嘴里的试试是啥意思,就瞧见苗广坤话刚说完,就跟拿宝贝似的从一个兜里掏出一本成人杂志。他娘的。乖乖的,单单封面上的就是万千男人心目中的兔女郎,一个个穿得少不说,关键是摆弄的姿势无比诱人。
二娃单单站在苗广坤旁边瞄上几眼,心里面就一阵痒得厉害。没想到村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苗广坤竟然能藏着这样的存货,他还真是小瞧了这老东西。
苗广坤迫不及待地翻开杂志,贼溜溜的眼神冒着光的,一直盯着上面不同姿势的娘们……
刚扎下一针,效果当然是非常明显的,二娃瞄一眼开心得不得了的苗广坤,弯了弯嘴角道:“广坤叔,成了吧?”
“成了,二娃,叔会记得你的好。”苗广坤满意地腾出一只手,拍着二娃的肩膀称赞道。
呵呵,二娃在心里冷笑两声,瞥了眼被老东西摸脏的肩膀,眼底滑过一道讽刺的光芒。反正这回注定要让苗广坤失望了,这会儿有反应,他可没说过几天还会有效果。
苗广坤兴奋得一点儿没注意到二娃的反常,两只手也不嫌脏地搓了搓,揣着成人杂志乐呵呵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