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完全懵了，杏梅姐穿着一身浅白的裙子，长长的黑发披散在两边……说真的，要不是他有一双在夜里窥探自如的透视眼，真当见了鬼。
“二娃，你睡着了么？”杏梅刚刚看到二娃从床上坐起来，轻轻地推着他的肩膀问道。
“没。”
二娃说着下意识想扯床头开灯的拉绳，可他手一动，就被杏梅姐伸手拦住了。静静黑暗里，杏梅姐的呼吸一瞬间比平常分外沉重，二娃知道杏梅姐有话说，耐着性子等了等，杏梅姐缓缓张嘴道：“二娃，俺想清楚了，苗广坤不会放过俺的！反正俺也要苗广坤手里那个章，不过俺不想白白便宜那个老东西，俺愿意把第一次给你！”
乖乖的，二娃有种飘飘的特不真实的感觉，光是听杏梅姐嘴巴一撇说了声，有这么一句话，他这辈子值了！
杏梅一直没听到二娃的声音，莫名心里慌了起来：他会不会觉得她非常不要脸，没结婚，就把身子交了出去！甚至打今天起压根瞧不起她，为了一个章，又能把自己的身子给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家伙？
杏梅越想，心越往下沉，连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这么介意二娃的想法，为什么大晚上会抽风地跑到二娃房里。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几乎鼓足全部勇气地杏梅张开了嘴：“二娃，你咋想的？”
“俺都听杏梅姐的。”
不管他在杏梅姐心里是啥位置，二娃都甘心被这个他叫了二十几年的姐利用。
黑黢黢的屋子里，杏梅松了口气地弯了弯嘴角，慢慢地牵起二娃的手，一点点地脱了自己的裙子。此时的杏梅并不知道，哗啦一声，裙子落到脚踝的瞬间，二娃的一张脸紧跟着涨得通红。
来之前她都想好了，乌黑嘛漆的，两眼一闭、一忍、一夜就过去了，等天亮她偷偷地离开。一切都可以当成场梦，以后她跟二娃还能像姐姐弟弟一样相处。
“二娃，姐准备好了，开始吧。”杏梅闭上眼睛，咬牙说道。
二娃犹豫了，杏梅姐脸上的表情像是认命一样的沉痛，二娃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杏梅姐的眼神，刚刚躁动的心一下凉到底。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要了杏梅姐，哪怕那是杏梅姐要求的。
二娃深吸一口气，腾出手扯了下电灯线。
屋里一下亮堂起来，二娃背过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裙子，搁到床边道：“杏梅姐，俺喜欢你，俺最大的愿望就是讨你做老婆。俺是奔着跟你过一辈子去的，所以，俺不能稀里糊涂要了你。”
二娃说完，没过几秒钟，屋里悉悉索索响起穿衣服的声音。
“二娃，俺没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男生。”杏梅穿好裙子，坐在床边靠着二娃，这一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大学也有男生说喜欢俺，可他们看俺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把俺吞到肚子里吃喽。你说喜欢俺，咋俺都主动跑到你床上了，你却不要俺呢？”
“因为姐心里不愿意。”二娃歪过头看着杏梅姐解释道。
“真的？”杏梅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二娃的话，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那笑容恍若四月里的桃花明媚，二娃看得俩眼睛都直了，有些笨嘴拙舌道：“俺不会撒谎骗杏梅姐，俺心里就杏梅姐一个人。”
“傻瓜，二娃，俺是愿意的。”杏梅往二娃怀里靠了靠，“除了你，俺不会对第二个人心甘情愿了。”
杏梅下定决心毕业后留在城里的时候就想过，这辈子她兴许不会爱上其他人。这两年她刻意拉开跟二娃之间的距离，不是不爱，而是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早就认定了二娃。
“杏梅姐，俺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看着杏梅姐嘴角上温柔如水的笑容，二娃咕嘟咽了咽口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亲了上去。
杏梅姐是愿意的。
杏梅姐亲口跟他说心甘情愿！二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紧紧搂着杏梅姐往床上倒，激动得几乎颤抖着一双手脱了杏梅姐身上的裙子……
“傻子。”杏梅红着一张小脸，见二娃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直咽口水，原本羞涩的心，一下子胆大了起来。眼前的二娃隐隐地与十几年前那个需要自己喂饭的小团子重合起来，杏梅弯了弯嘴角，两只手牵着二娃的手往……
这一晚二娃格外得满足，早上醒来后，静静地看着跟自己一个枕头的杏梅姐。二娃清楚杏梅姐的心还留在城里，要想有以后，他必须努力追上并且超过杏梅姐的脚步。
“二娃，你醒了。”
杏梅没想到会这么累，居然让二娃抢在她前头醒了，咬牙动了动酸涩的身体，闷声说道：“二娃，俺该走了。”
二娃望了眼窗口，心疼地说道：“杏梅姐，天还早呢。”
杏梅知道因为昨晚一夜二娃或许误会了一些事，涩然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道：“二娃，俺能给你只有这么多，俺毕业后不会回清溪村的，你明白吗？”
“俺明白。”二娃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他们这会儿甚至还钻在一个被窝里。压下难受，二娃定定地看着杏梅姐的后脑勺道：“杏梅姐，你真的非要苗广坤那个章吗？”
“嗯。”
杏梅不把算说出苗广坤威胁她的事，她告诉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至少她最在乎的三个人她妈、她弟跟二娃能在村里继续生活下去。
“二娃，俺从小就想上大学。你也知道俺妈这些年为了供俺上学遭了多少罪，俺不能让她失望。”
二娃沉默了，他当然知道秀芬婶子几乎是勒紧裤腰带地供杏梅姐上大学。因为是供个女孩，更受了村里不少的闲话。
“杏梅姐，你给俺一天的时间，别去找苗广坤那个老东西，俺想办法给你弄到章，行不？”
“二娃，你咋对俺这么好！”杏梅心里说不出的涩，声音闷闷地说道：“明明知道俺只要继续上大学，就不会留在村里跟你成亲，你咋还死心眼对俺好呢！”
“只要是杏梅姐想要的，二娃一定想办法给办到。”
杏梅最终答应二娃晚一天再找苗广坤，不过二娃那两三句话，并没有让她生了一丝兴许的侥幸。只是他说得恳切，杏梅单纯不想二娃失望。
见杏梅姐应了，二娃当晚便拎着两瓶酒找苗广坤。
苗广坤想着李杏梅铁定会找自己，早早支走了苗翠儿，结果等来的却是林二娃，登的一张脸黑了，“二娃，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