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蝉脱壳
徐晨达2019-11-05 10:466,662

  “陆大哥,怎么是你?你是从哪里爬上来的?不会被人发现吧?”大原沙耶加捂着胸口,喘息了好几下之后心有余悸地问道。

  “没事,有人替我把着风呢!不信你过来瞧……”陆子陵把正对着大原沙耶加的那面破损的窗户完全打开,大原沙耶加将信将疑地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窗户朝向“桥厦”大酒店后花园的一面种植着一排两人合抱粗细的雪松树,繁茂的树枝距离二楼的窗台只有约半米的距离,陆子陵正是从其中的一棵树上攀爬而上的。

  之前跟大原沙耶加分道扬镳,分头行动的鲍楚祥现在正悠闲地在大厦连接后花园的门廊下头抽着烟,脑袋却无时无刻不在警惕地左右转动,可见他正是那个帮助陆子陵把风之人。

  “借助这几棵雪松树从二楼下去,然后沿着后花园草坪跑上二十多米就是后花园的院墙。墙高两米,上头还安装有三十多公分长的类似枪尖的铁护栏,墙外就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路段,秦桐已经事先将车停靠在那里,只要我和鲍楚祥配合默契,这就是一条绝佳的撤退路线。只要一混入人流,就是神仙也奈何不了我了。”陆子陵指了指后花园的那一片红砖围墙,略显自得地说道。

  “有你们从旁协助真好,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独战斗。”大原沙耶加轻舒了一口气,由衷地赞叹道。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日军卫兵随时可能发现这间办公室内的异状。作为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的文职秘书,你想必一定知道我们急需的‘要犯押解手令’和进出宪兵总部看守所的‘特别通行证’所存放的位置吧?”陆子陵走到倒毙在地的宫本大尉的身边,厌恶地瞥了一眼,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内的布局之后,扭头询问一边的大原沙耶加道。

  “桥本龙马介是个奉行简单粗暴原则以及坚信实用主义至上的武夫,最讨厌的就是繁文缛节以及处理麻烦的事。加上他对宪兵司令部内的安保情况的绝对自信,所以一些重要的文件和手令都是被他存放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等随手可得的地方而不是更为安全保险的密码柜。我想‘要犯押解手令’和‘特别通行证’这样并不算顶级机密的文件应当也不会例外。”大原沙耶加右手托腮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肯定地回答道。

  “希望如你所设想的一样,否则我们可就要花费大力气把密码柜一同搬走了。”陆子陵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

  陆子陵快步走到房间东侧的桥本龙马介的办公桌那里,看着高档红木制成的西洋式办公桌左右手各有四个大抽屉,连忙出声询问道:“具体是哪个抽屉?”

  “右手边从上往下数第一个或者第二个抽屉。”大原沙耶加不理会倒毙在地的宫本大尉的尸体,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一边回应着一边跟随了过去。

  “可恶,全上锁了。”陆子陵拉了一下抽屉上的把手却发现拉不动,焦躁之下略显恼怒地说道,“看来只能硬来了,大原小姐你退后一些……”说着他掏出了刚才那把用来击毙宫本大尉的安装了消声器的勃朗宁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锁眼。

  “只是两个锁眼而已,哪里用得着动刀动枪啊,陆大哥你让一让,让我来试试……”大原沙耶加看到陆子陵打算用枪开锁,忍不住“噗嗤——”一声掩嘴轻笑道。

  “我开锁,你守门。”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原沙耶加略显娇蛮地冲陆子陵发号施令道。陆子陵满腹狐疑地收起了勃朗宁手枪,将信将疑地站到了办公室的门边,谨慎地探出了半个脑袋,向着在昏黄的壁灯灯光照耀下的悠长的走廊看去。幸好走廊上还是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尽头的楼梯口隐隐有歌舞声和众人的欢笑声传来。

  此时此刻的大原沙耶加伸手挽起了和服的衣袖,露出了两截粉嫩如藕段一般的小臂,随即脑袋一歪,伸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支细长精美的珠钗。细长的珠钗头插入了黄铜锁眼之中,蹲下身子的大原沙耶加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珠钗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伴随着一声惊喜的轻呼,大原沙耶加不负重望地打开了她口中所说的那两个有可能藏有‘要犯押解令’和‘特别通行证’的抽屉。从中发现了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全在这里了,一份‘要犯押解提审手令’一份‘自由进出宪兵总部看守所的特别通行证’,只要在这两份文件上盖上这两枚分别拥有“驻沪派遣军宪兵司令部之印’和‘桥本龙马介之印’的印章,就能生效了。”大原沙耶加举起那两份文件,向守护在门口的陆子陵轻摇了两下,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大原小姐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么一手开锁的绝技?这也是日军内部的训练科目吗?”陆子陵看着大原沙耶加麻利地在那两份文件上分别盖上安放在桥本龙马介办公桌案头上的印有红泥的印章,忍不住抛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呵呵,陆大哥你可真会说笑,这哪里是什么训练科目啊。您有所不知,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我的家乡神奈川县横滨市内有名的开锁制锁匠人,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之下,开锁的技艺我从小就掌握了,也可以说是一门家传的手艺吧。”大原沙耶加一边将珠钗重新插回自己头上的发髻之中一边略显自豪地说道。

  “那大原小姐你怎么没有继承家族手艺而是不远万里地跑到咱中国来参军了呢?留在你们日本国内的话,你应该会过上更好更安逸的生活,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吧?”陆子陵翻检了一下手中的两份文件,待确认无误之后略显纳闷地询问道。

  “因为……”陆子陵的问话似乎勾起了大原沙耶加内心的某种痛苦的回忆,她秀眉微蹙了一下略微一停顿之后才微笑着说道,“中国话叫做‘各有苦衷’吧……”

  “抱歉,我的问题似乎勾起了大原小姐您不好的回忆……”陆子陵审时度势地止住了话头。

  就在这时候,站在楼下后院走廊里抽着香烟负责望风的鲍楚祥突然略显夸张的大声咳嗽了两下。这是他之前跟陆子陵商定好的撤退和示警的信号。

  “陆大哥,这抽屉里还有几份印有‘十三军司令部印章’的‘特别通行证’,有了这些证件任何人都可以在苏南和上海地区畅通无阻,应该会对组织有帮助。你拿上这些文件之后快走吧,宪兵警卫随时可能过来查房,被他们发现就危险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原沙耶加将一叠证件塞到了陆子陵手中,随后警惕地轻声提醒道。

  “那大原小姐你怎么办?和你一起上楼的宫本大尉死在了宪兵司令的办公室里,现场只有你一个人在场,恐怕日军不会轻饶了你,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你想要继续潜伏下去应该会很困难了!”捡起了角落里头的大原沙耶加丢弃的那把手枪之后,陆子陵看着大原沙耶加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代替自己保管枪支而且并没有随同撤离的意愿,内心里头不禁开始为她的安危而焦急起来。

  “我早就想好了撇清关系的脱身之计,陆大哥你不必担心。你快走吧,杨组长他们应该还在急等着你手中的这两份文件呢!“大原沙耶加宽慰他道。

  “那好吧……”陆子陵点了点头,随即爬上了窗台,临走之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转过头来再次关切地提醒道:“不要勉强自己!保重!”说完双脚一蹬窗台,飞身一扑抓住了窗外雪松的树杈,随后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一般爬下了树来。在后花园之内的鲍楚祥的协助之下,他踩着鲍楚祥的肩膀翻越了两米多高的围墙,身形一闪之后迅速消失在了围墙外头的街道之中,在那条街道的拐角处,驾驶着福特小轿车的秦桐早已经恭候多时。

  大原沙耶加站在破碎的窗玻璃前,看着陆子陵轻巧地翻越了后院的围墙,消失在了院墙之外。楼底下的鲍楚祥慢悠悠地丢掉了手中的烟头,用皮鞋踩熄之后,拍去了自己肩头陆子陵留下的鞋印,冲着二楼的大原沙耶加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拉开了通往大厅的后门,摇摇晃晃假装醉酒地向着舞会中心里头走去。

  “是时候该来个收尾作业了!”大原沙耶加看着如同一条死狗一般四仰八叉倒毙在地的宫本大尉的尸体,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戏谑和鄙夷之感。说罢,她伸手弄乱了自己脑袋上的发髻,然后解开了和服腰间的华美的腰带,使得自己看上去显得十分的衣衫凌乱。随后不慌不忙地返回隔壁自己办公室里从被扔在双人沙发上的女士皮包里里拿出了之前在车子上陆子陵交给他的小型定时炸弹。

  她小心翼翼地按照陆子陵所教授的方法将其安装在了桥本龙马介的办公桌上,随后摁下了倒计时的按钮,随着“滴答滴答——”怀表指针的跳动声,这枚爆炸威力足以媲美数枚集束手榴弹的小型定时炸弹开始了倒计时作业,炸弹将在一百秒之后爆炸。而大原沙耶加则已经迅速的躲到了隔壁房间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百秒之后,伴随着“轰隆——”一声好似夏日闷雷一般的巨响,一团橘红色的火焰从隔壁的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的办公室房门和窗户里头喷涌而出,爆炸产生的滚滚浓烟从玻璃完全震落破碎的窗户里头翻腾而起,爆炸还点燃了办公室内的一些易燃的地毯、窗帘和文件,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在爆炸中心周围一圈窜天而起。

  一时之间整个宪兵司令办公室内外浓烟滚滚,烈火熊熊,大火混合着呛人的烟雾沿着走廊四下弥漫开来。看着眼前令人心惊胆战的爆炸场面,大原沙耶加突然放声尖叫哭号了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啦!谁来救救我……”她跌跌撞撞地沿着走廊向楼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地用日语呼救着。

  而几乎与此同时,一楼原先歌舞升平的大厅里头也是一片混乱。一名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的外交官在饮用了一杯方桌上的红酒之后,突然胸口剧痛且呼吸急促脸色发白,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应邀出席此次欢送酒会的贵宾之中的日侨医院的几名名医和海军陆战队之中的一名老军医赶紧上前给昏迷者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术。戴着黑边圆框眼镜,留着仁丹须的日本军医一边不停地给因为麻痹药物中毒导致停止跳动的外交官的心脏施压一边用日语焦急地呼喊道:“醒过来,醒过来!”

  所有的在场宾客都停止了舞蹈、乐队也停止了演奏,大家好奇地簇拥在那位突然昏倒的外交官和正在施救的医生们身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指指点点地小声议论着什么。反应迅速的中外记者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重要新闻,他们立刻将手中的老式相机的镜头从会场正中的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位忽然“发病”的日本外交官身上,一时之间闪光灯闪成一片、快门声也是此起彼伏。

  “巴嘎雅鲁!不许拍照,听见了没有,不许拍照!”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佐藤弘一少佐指着两名正拍得兴起的《申报》记者,气急败坏地用生硬的中文怒吼道。在他的喝令之下两名佩戴有宪兵袖章的日军安保人员立刻走上先去,抢夺记者手中的照相机,那两名中国记者则拼命地护住手中的相机,一时之间四人扭打成一团。他们身边的中外记者群中则响起一片嘘声。

  “没有呼吸和脉搏了……”正蹲在地上奋力抢救那名昏死过去的外交官的日本医生伸手探了探那名外交官的鼻息,又伸手按了按他的颈动脉,不无遗憾地向围观的众人宣布道。

  “该死!”站在人群之中的南造云子轻咬朱唇暗骂一声道。

  “残念(日语遗憾的意思)——”在佐藤弘一少佐的护卫之下从人群后头走上前来的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听闻这个噩耗之后,眉头紧锁地低声说道,随即摘下自己的军帽,向那名已经翻了白眼一命呜呼的日本外交官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

  就在日本官民为这位“突然暴毙”的日本外交官默哀之时,突然就听到二楼之上传来“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股强烈而又炽热的气浪裹挟着黑色的浓烟沿着走廊和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四散弥漫开来,无数木屑、碎玻璃和家具碎片如同雨点一般从二楼的窗口之中喷射而出,随后飘落到了大厅正门之前的空地上。所有的来宾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人仰马翻,很多人在猝不及防和极度震惊之下摔倒在地,大厅之中立刻乱成一片。

  “保护桥本司令!” 南造云子不愧号称“日本间谍之花”,在场众人之中她的临场反应最快,烟雾还未完全散尽她已经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掏随身的南部手枪,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今天自己身上穿的是雍容华贵的顶级振袖和服而不是平日里穿的军装,贴身的和服根本没有任何可供她佩带武器的地方……她略显惊讶惶恐地抬眼看去,只见距自己不远地地方佐藤弘一少佐已经一手持枪一手搀扶着军帽跌落在地的桥本龙马介司令站起了身来,大厅内外持枪守卫的宪兵们听到她的命令声,也已经自发地围拢在了三人的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惧骇然之色。

  “桥本司令,您没事吧?”佐藤弘一少佐惊慌地大声询问着身边捂着脑袋狼狈不已的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在自己负责安保的酒会上居然先后发生了外交官猝死和爆炸事件,他原本以为桥本司令会狠狠地责骂于他,不料桥本司令只是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军帽,重新戴好之后只是略显愤怒地下令道:“我没事。佐藤,下令封锁‘桥厦’所有的出入口,擅自离开者一律射杀!云子,你带人上二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坚守岗位,不得擅自移动!”

  “哈依!”南造云子和佐藤弘一立刻遵令分别带上五六名宪兵分头行事,而桥本龙马介司令则在十多名身穿便服混在人群之中的特高课的日本特务和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宪兵保卫之下连同十多名重要贵宾准备向“桥厦”一楼右侧的办公室走去暂且躲避。

  就在这大厅之中因为突然发生的爆炸而乱成一锅粥的节骨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厅左手边通往后厨的走廊上飘出了一股股呛人的黑色浓烟。面对这四散弥漫的烟雾众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忽然就看到通往后厨的走廊里头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了几个被烟火熏得乌七八黑的日本和中国的厨师,其中一名中国厨师一边跑一边用杀猪一般地极度惊恐的沙哑嗓音大声嚷嚷道:“不好啦,着火啦!后厨烧起来啦!大家快跑啊!”

  大厅之中的宾客们本就已然是惊弓之鸟,突然听到那名讲着中文的厨师说后厨起火,而且冒出来的烟雾也越来越浓,一时之间惊恐的人显得更为慌乱。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宪兵队和身穿便衣的特高课特务已经完全无法维持住局面,大批的宾客尖叫着惊慌地向大厅外逃跑躲避。持枪的日本宪兵投鼠忌器,生怕伤害到其中的日方侨民和政府军方人员,也不敢过多的阻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也被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惊呆了,他停止了前往大厅右侧办公室暂行躲避的计划。一脸愤怒地折返回来,一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名厨师的衣领,将其一把提到了自己面前,怒火中烧地用中文大声喝问道。

  “报……报告太君,有……有武装分子伪装成皇军进入了后厨,打倒了两名卫兵之后就开始四处放火,现在后厨那里整个烧起来了……”那名一脸惨白的中国厨师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这怎么可能?!这些该死的支那豚(猪的意思)是怎么进入戒备森严的宪兵司令部的?!你们宪兵队都是干什么吃的?!”桥本龙马介宪兵司令闻言之后大发雷霆地一把将手中的那名厨师扔到了一边,伴随着他那狂怒的质问声,那名厨师如蒙大赦一般手脚并用着抱头鼠窜了。

  “宪兵队,立刻包围司令部后厨,将那些伪装成皇军将士的支那武装分子就地歼灭,不可放过一个!”桥本龙马介司令指着刚从大厅外头挤开蜂拥逃窜的人群来到自己面前的桥下中尉,怒不可遏地下令道。

  “哈依!一班从大厅左侧走廊前往后厨,二班跟我来截断后厨通往后门的道路!”暗恋大原沙耶加的桥下中尉一改刚才的那种温文尔雅地做派,目光一下子变得凶狠了起来,他一招手集合了两个班的持枪的宪兵,转身边跑边向着手下的宪兵下令道。

  而与此同时,刚刚伪装成日军后勤运输队将一卡车的新鲜食材送抵日军宪兵司令部后厨,然后打倒日军守卫四处放了几把火的程季水和谢巍也已经达到了引发日军混乱,掩护陆子陵撤离的预期目的。身穿日军军官服的程季水冲着正在火上浇油,烧得不亦乐乎的谢巍等人大吼道:“全体上车,准备撤离!”

  听到他的指示,谢巍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油壶、酒瓶、火把等引火之物,迅速爬上了那辆停靠在后厨通往司令部后门道路上的载重卡车上,临了谢巍还不忘捡拾起掉落在地的日军守卫身上背负的两支三八式步枪。

  “快,赶在日军守备兵力封锁道路之前,从后门那里冲出去!”程季水手持一把南部手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开车的谢巍下令道。其余六名地下党的同志也是个个手持短枪和缴获的三八式步枪,蹲在卡车的车斗里,以承装食材的大木箱子和柳条筐作为自己的掩体。

  “关上大门,挡住他们!”就在谢巍刚刚发动汽车引擎之时,桥下中尉已经带领一个班的日本宪兵阻挡在了他们面前,而另一个班也从走廊里头冒着烟火突击了上来,截断了程季水等人的后路。

  “政委,现在怎么办?”谢巍看着那两扇已经被慢慢合上的宪兵司令部后门的大铁门,满脸焦急地扭头询问身边的政委程季水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冲——驾车撞开一条出路!”程季水孤注一掷地说道。

  “好嘞,同志们抓紧了,我要加速了!”谢巍咬了咬牙,大声地说道。随即他一踩油门,仿制自美国雪佛兰卡车的丰田一型卡车的6缸78马力汽油机引擎怒吼了一声,车身猛地前冲了起来,向着桥下中尉以及那扇已经逐渐要合上的大铁门冲去。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搅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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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沪暗战之挥斩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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