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李沫拉回她的手，“说好我请客的。”
“不需要。”牟莉倔强地冲李沫拧着眉头，“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是我欠你的。”李沫付了钱，帮牟莉拿起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牟莉晃了晃有些晕晕的脑袋，尽量保持身体平稳地走路地跟在李沫身后，她是喝得有点多，但还不至于醉。
“要不要我扶你？”李沫关心地问着。
牟莉摆了摆手，“不用，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误会你跟我很熟啊？”
“我跟你还不熟吗？”李沫觉得有些无语，“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
“不要激动。”牟莉拍着李沫的肩膀安慰着，“主要是我怕跟你走得太近了，你女朋友会来扒我皮。”
“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呢？我前男友结婚，我就送了一束鲜花表示祝福，就被他老婆当街扒皮，那酸爽……简直了。”
“所以你今天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个？”
牟莉咂了一下口渴的嘴，“我才没有心情不好呢。”
李沫叹了口气，一手帮牟莉拎着包，一手搀扶着她，“放心吧，我没女朋友，所以没有人会来扒你皮。”
牟莉皱巴着脸看着他，“长得还行，咋地还能没有女朋友呢？”
“以前有一个，后来跑了。”
“呵呵，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算是吧。”李沫让牟莉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在这等我会。”
“好。”牟莉开心地笑着，“只要没有人来扒我皮，怎样都行。”
透着寒气的夜风吹动着牟莉的头发，透明的矿泉水瓶子被。街灯映照出霓虹灯的光泽。
“咕噜咕噜咕噜……”
冰凉的水顺着喉结往下滚，看得李沫都有些口渴了。
“行了，你家住哪里？我得赶紧把你送回去。”李沫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牟莉坐了进去，扣上安全带，发动汽车。
“突突……”
“突突……”
发动了两次都自然熄火了，牟莉在副驾驶座挪了一下身，“你车出毛病了？”
“不知道，我下去看看。”李沫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打开了引擎盖。
喝了水，又上了一趟厕所的牟莉酒也醒了一大半，也跟着下了车。
“看出问题了吗？”牟莉问着。
“没呢。我对修车并不是很擅长。”这点李沫不得不承认。
牟莉脱掉外套扔在车里，挽起衬衣的袖子，“让开，我来。”
“你？你行不行？”
牟莉没说话，用手机电筒照着管线配件，两手都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又把手机让李沫拿着。
忙了半个多小时，牟莉像个粗犷的大汉子一样把引擎盖拉了下来，冲李沫喊道：“现在试试看能发动了吗？”
已经坐进驾驶座的李沫顺利地发动了汽车，完全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有两下子，跟何权学的吗？”李沫问道。
“想要混市场，没一两点基本技能，怎么混得走？”牟莉扣上安全带，“你车燃油滤清器有堵塞，应该要保养了。”
李沫扶着方向盘，幽暗的眼眸直视着前方，“是有很久没做过保养了。”
“啧啧，真不知道你的客户是怎么被你忽悠签下合同的。”牟莉一脸的嫌弃，“还说我是菜鸟，我现在觉得，你才是菜鸟。”
“咳！”李沫不服气的纠正，“每个汽销员都有自己的销售方式和理念，你惯用的套路，不一定是会用的，而我的方式方法，也未必是你可以实施的。”
有些困倦的牟莉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李沫争论这种话题，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养神。
……
牟莉到家的时间不算晚，牟妈还没睡，闻着女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她又去厨房煮了一碗解酒茶。
“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牟妈关心地问着。
牟莉双手捧着解酒茶，歪着脖子叹着气，“妈，咱不做盒饭了，好吗？”
“怎么了？”
“我如果出去上班了，摊子就你一个人忙，这根本就不行。”
牟妈没有反对，丈夫突然去世，加上这几年的劳累，人又上了年纪，身体的确吃不消了。
牟莉拿出何坤还给她的五十万支票，放在母亲手里，“你把这个拿着，不要在做盒饭了，如果闲着无聊可以去报个老年舞蹈班学跳舞……”
“那个就算了吧，我才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扭来扭去的呢，如果让你爸知道，非得骂死我不可。”牟妈收下了牟莉给她的钱，“只要你好好的，不做就不做了，没事，不做盒饭，我可以煮茶叶蛋在巷口卖，不赚钱，就打发时间。”
牟莉深知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也行。”
……
……
德赛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牟莉跟在销售部经理后面，听着经理絮叨：
“我们德赛，只做高端进口车的销售、保险以及贷款，还有中端车批发等等，包括保时捷，进口奔驰，迈巴赫……”
“公司的规模好像挺大的。”牟莉站在二楼，环顾下面的展厅，各种豪车系列排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当然了。”销售经理自信地看了眼牟莉，“你呢，看你简历，也算是这行的老人了，且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离开上一家的公司，进了德赛，一切都要按德赛的规则做事。”
“嗯，我明白。”新公司，新规则，一切都要从新开始。
“公司每个月的销售任务是6-8台，看高低端，另外精品销售这块呢是5％到15％的提成，还有就是保险上牌贷款这些服务项目的分成，合同里面都写得很清楚，奖金方面，公司还是比较大方的，当然，有奖就有罚，如果你没完成销售任务，或者说只差一步，那对不起，你可能会一分提成都没有……”
牟莉深吸着气，这个规则可比华松苛刻多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试用期是三个月，合格后会转入正式职员。”销售经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站他眼前的牟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
牟莉谦虚的态度回着经理，虽然入行也有几年了，但这并不代表她的身价已经高到可以和对方谈条件了。
“新工作怎样了？”李沫打来电话问着。
牟莉拿着电话下楼，“还行，公司规模很大，制度也很严，福利也不错，就看以后能不能混下来了？”
“看情况吧，有些大公司泡沫产业，表面看着很大，但真正的实力让你大跌眼镜。”
“不至于吧。”牟莉觉得德赛应该不是那种泡沫公司。
“这难说啊，现在汽车行业很多公司都想上市，外壳不装大点，怎么能表现出他们的野心呢。”
牟莉拿着电话站在展厅外面，眼眸看着被太阳光映照得金光闪闪的德赛钛金字，“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运气没那么差吧。”
“但愿了。”
耳边突然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李沫凝着眉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对方没有挂断后，又开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弄得我好尴尬。”
“没有了，我在看迈巴赫的参数，以前我都没接触过这种高端车，好陌生。”
“那要不要我给你辅导？”
“不用，我有自己的学习方法。”
“切，还想让你请客吃饭呢，机会都不给。”
牟莉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这个李沫，居然想出帮她了解高端车的参数，好让她请他吃饭的招？
“想吃饭的话，随便约个时间都行啊，何必一定要什么机会呢？”牟莉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好像说得也对，好吧，不耽误你上班了。”
“好。”
牟莉挂断了电话后，眺望远处，展开心胸，深吸了口气，打算以最新的状态迎接新工作的挑战。
“牟莉。”销售经理拿着套文件走了过来，“呐，如果你能把这个任务完成，一个月，试用期只需要一个月。”
牟莉眉头轻蹙，试用期从三个月缩短为一个月的任务，肯定不是轻松活。
这是……
“一批库存车。”销售经理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牟莉，“这批库存车呢压的时间的确有点久，但市场还是有的，而且库存车的提成优惠会比较高，这个你懂的，利润中的利润。”
牟莉咽着口水，以前她也有卖过库存车的，讲真，真的很难卖得动，她都差点给人当孙子了。
“我知道你才来，我就给你新的挑战有些不厚道，但这真是体现你实力的时候了。”销售经理表示希望牟莉能抓住机会。
“谢谢经理。”牟莉接下了艰难的任务，“我尽力而为吧，如果没有完成，还希望经理能手下留情。”
销售经理眼角蕴着奸笑，“你尽力，只要你的努力让我看到了，我不会刻薄要求的。”
牟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谢谢。”
……
晚上牟莉和李沫在一家火锅店碰面，两人点了个鸳鸯锅和满桌子的菜，脱了外套就开煮。
“今天上班还顺利吗？”李沫涮着羊肉，“德赛的老板我好想前几年见过，没想到才两三年时间，德赛就发展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