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直接回了宝尼，去了大老板的办公室。
“王总？”
“哎，你来得正好，那个李政简直不识抬举，已经跟他分析得很清楚了，他居然撕了我的并购书。我是看得起他华松两个字，才想收购他的公司，简直就是迂腐不化！”
“王总。”李沫深吸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我都已经说了现在不是收购华松的时机，为什么你还要让小谭去？”
王总眉头一蹙，“你这是什么态度？公司的项目，你不愿意去，我还不能找别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现在不是收购华松的时机……”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公司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我做任何决定，你只能想办法帮我尽快完成，而不是一味地劝我放弃！知不知道这次我对你很失望，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沫了！”
“王总……”李沫翕动着嘴角，也是有苦难言。
大老板只想着扩展公司规模，已经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了，再说他的劝告也已经没有任何力度了。
有句话说得对，他不能勾结外人来吞并自己父亲的公司，如果他继续留在宝尼，就算他自己想事不关己，别人也不会认为他是清白的。
“王总……”李沫脸色沉着地走到大老板面前，“既然我们的观念已经不一样了，那我想我们也没办法在合作了。”
王总冷眼睥睨着李沫，“既然没办法合作，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自便吧。”
李沫的心再次冰凉地痛了一下，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话。
已经说到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也许老板大概都是这样现实的，需要你的时候就跟你称兄道弟，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就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而他，天真的还以为自己的老板跟别的老板不一样。
李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从一个菜鸟销售员做到销售总经理，这几年的时光就好像是一场梦。
而今，他的梦醒了。
离开宝尼，他也将成为一无所有的人了。
……
临下班，牟莉看了眼手机，李沫没有给他信息。
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这没信息来，她到底是去呢？还是……
还是去吧。
她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非得让男人三催四请才动身来显示自己的矜贵。
既然李沫早上已经和她说了，那她就会在晚上按时到达。
西餐厅接待台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牟莉，银行卡让餐厅服务员保管着的事件，大概也只有他们才做了。
牟莉选了和上次一样的位置，玻璃窗外闪耀着夺目的霓虹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了。
还没来？
牟莉点开微信，给李沫发了一条信息，“我已经到了。”
信息发出后，牟莉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沫会怎么回她？
是说马上就到呢还是说有事来不了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牟莉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很在意李沫？
她已经开始期待李沫快点出现了？
但是窗外没有那辆熟悉的标志206，门口也没有李沫的身影？
“小姐，要点餐吗？”服务员已经第二次送来了菜单。
“在等等吧，我朋友还没到。”
牟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人呢？
点开微信，看着半小时前发出去的信息，难道还要让她再发一条？
那不变成她催他了吗？
是想跟他摆谱吗？
会不会太过分了？
牟莉握着手机，拇指摩挲着屏幕，她想打个电话过去，又找不到打电话的理由。
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手机微信有新信息进入。
“我在酒吧喝酒，对不起。”
牟莉在看到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对不起这三个字莫名的透着一股心酸，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知道李沫在喝酒，她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李沫在应酬谁没能准时到达餐厅，而是出了什么意外的事。
这让的心里又多了一层惶恐。
离开餐厅，牟莉开车去了李沫在的酒吧，很快就找到了独自喝闷酒的李沫。
“你干嘛？”牟莉拿走了李沫手里酒杯，“好端端的，喝什么闷酒？”
“我哪有好端端的？”李沫脸颊喝得通红，“我今天，失去了亲情，还是去了工作，你说我还是好好的吗？”
“怎么了？”牟莉坐在了李沫身边，一口喝掉了他杯子里的酒，“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多变故？”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都没办法完美，以为自己幸福的生活来了，结果……”
李沫苦涩地笑着，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目光幽幽地看着牟莉。
“今天真的对不起，说好一起吃晚餐的，结果我跑这里来买醉了。”李沫借着酒意握着牟莉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给你发信息的，让你一个人在餐厅等久了。”
牟莉动了动手指，回握着李沫的手指，“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明就好了，虽然心里也有些郁闷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失约了，但是你给我讲明了原因，我会理解的。”
“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是在说，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并且你希望我能对你够坦白？”
牟莉抿着唇角，她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好，我答应你。”李沫深吸了口气，拿出钱包付了钱后，拉起牟莉的手往酒吧外面走。
“去哪？”牟莉在他身后问着。
“去吃晚饭，不能让你等我那么久，还饿着肚子。”
牟莉嘴角偷笑地跟在了李沫身后，谁还没个不开心啊，李沫能在那种情况下给她发信息，她已经很满足了。
小小的粥铺，两碗营养又美味的米粥下肚后，李沫目不转睛地看着牟莉。
牟莉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看什么？”
“我刚就在想，你会不会来找我？找我后会不会发脾气？因为早上是我约的你，但是我放你鸽子了。”
“在餐厅的时候很生气。”牟莉如实地说着，“但是你给我说明原因后……”
牟莉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关心地问着：“怎么突然想着要离开宝尼呢？你可是他们公司的销售总经理，阳城宝尼汽车销售公司连续三年成为销量冠军，都是因为你。”
“有什么用啊？到最后也不过是颗棋子。”
牟莉大概明白李沫遭遇了什么，回想自己在华松，不也是一颗棋子么？
“那你说……失去情亲又是怎么回事呢？”牟莉双眸担忧地看着李沫，她对失去情亲的理解就是像她失去父亲那样。
“我爸说我勾结外人来收购自己家的公司，他们现在恨我入骨。”李沫无奈地摇头，“这么多年来，他只认为李承然才是他优秀的儿子，我做什么，他都认为我是在针对他。”
谈起家人，牟莉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我爸妈都是普通人，我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所以我比你幸运多了。如果我像你这样，指不定叛逆成什么样了。”
李沫握着牟莉的手，感受着她掌心里的温暖，“你不会嫌弃我？”
牟莉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会嫌弃李沫？
“抱歉了，我没办法介绍你到金康。”牟莉歉疚地看着李沫，“我失业的时候，你都可以让我去宝尼做副经理，但是我现在在金康也是自身难保。”
“怎么了？在金康做得不开心？”
“那也不是，刚到一个新公司，本身也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在加上经理让我负责元旦的车展活动，引起了一些不满和鄙视。”
“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李沫鼓励着牟莉，从钱包拿出钱付了账，“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凉凉夜色透着寒冷的气息，牟莉哈了口热气在手上，拉了拉衣领。
“你住哪？”牟莉问着，“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海悦湾，我正想让你送我回去呢。”李沫顺手将牟莉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着，“顺便认认路。”
牟莉嫣然一笑，李沫喝了酒，让他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再说她今天也有一点点想要陪着他。
失去工作的心情，她深有体会，她想陪着他，想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她没什么本事，也赚不到多少钱，也不能成为男人的炫耀，她唯有一颗朴实温暖的心，陪在对方身边。
但是……
“你不要乱想哦，我还没考虑好那个问题。”牟莉突然解释，“我还需要时间。”
李沫欣慰笑着将牟莉搂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身躯帮她驱赶着寒意，“我知道。那你现在要考虑清楚了，我目前已经成为无业游民了。”
“嗯，这的确是我需要好好考虑的地方，毕竟如果没有稳定的工作，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哎，照你这么说，我得尽快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啊，否者没办法给你安全感。”李沫轻声说着，“可是，短时间里，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