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沫忍不住笑着，“这么说来，你还是更喜欢佘小糖了。”
“小糖什么都好，唯一的就是家里太有钱了。”
李沫对何权的烦恼嗤之以鼻，“这是小糖能选择的吗？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能有这么好的女孩每天追着你跑，你还想怎的？做了佘家的乘龙快婿，你那小汽修厂也可以改成汽修城了，到时候赚更多的钱，什么底气都有了。”
“说起来是那么回事，就是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唉。”李沫叹着气，“也许是做销售太多年，早已经把自己的那点傲娇给磨得圆滑了。但是不管怎样，我觉得认识你，也是我的最大幸运。”
“嗤！”何权以和兄弟打招呼的方式地拍了一下李沫的肩头，“先干活吧，得快点看看是不是每一部车都有相同的问题？”
“好。”
何权打开了引擎盖，念叨着：“送到厂里的那两部车，我都看过了，发动机气缸内部不干净，有积碳，导致发动机设计参数发生变化，同时其性质也不稳定，积存热量，导致发动机无序点火，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清洗过后就能避免发动机爆震的情况，但是很显然，这次并不是这种普通的问题。”
“其实我也没来得及看仔细检查，你说这会不会是厂家明知道有问题，所以才故意低价给我的？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何权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李沫，“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我现在就是希望这批车的问题不要太严重。”李沫焦头烂额地看着满仓库的车，最后目光落在何权身上，“我就等你来救命了。”
“切。”何权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大男人黏着，“我又没有义务必须帮你。”
“那我要活不下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牟莉岂不是守寡了？你忍心看你的‘兄弟’孤身一辈子？”
面对李沫的“威胁”，何权额角抽裂，“你等着，等牟莉知道你掉坑里了，肯定不会饶了你！”
李沫苦涩地笑着，他到希望牟莉来骂他，打他，怎么都行，只要来就好。
……
正如何权说的，他憋不住秘密，尤其是对牟莉关于李沫的事，他更加憋不住。
在佘小糖生日派对一见面，何权就把牟莉拉到一边去把李沫的事说了。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牟莉表情淡然地看着何权，“我跟他分手了，不会再合好的那种分手，所以他的事，我不想知道。”
“哎，别这样了，像你以前说的，你还喜不喜欢他？”何权劝着牟莉，“喜欢就不要放弃，管他老妈说什么，你嫁的人是李沫，又不是跟他老妈过一辈子。”
牟莉抬起眉头看着何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何权耸了耸肩，“小糖教的呀，她嫁的是我，我娶的是她，只要我们俩觉得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父母的态度和意见也不重要？”牟莉反问。
何权叹了口气，一副他都懂了牟莉却还不懂地看着牟莉，“父母无非就是想子女过得幸福，如果你幸福的，开心的，每天和自己的另一半相亲相爱着，父母又还能有什么意见？盼的不也就是这个么？”
牟莉陷入了沉思中，何权的话太有道理了，她之前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老何……”
耳边传来嗲嗲的声音，牟莉背脊麻了一下，回头看着穿着公主裙的佘小糖。
“漂亮的公主，生日快乐。”牟莉微笑地看着佘小糖，“22了，可以结婚了。”
佘小糖喜滋滋地挽着何权的胳膊，仰着头望着何权，“我不当公主，我要做我们家老何的甜心。”
“……”牟莉的腿麻了一下，受不老地摇头，“好吧，你们俩慢慢甜，我去一边吃点东西。”
牟莉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转身的那一瞬间，刚刚还言笑的容颜瞬间变得凝重。
心里想着李沫的情况，现在就算是给她龙肉，她恐怕都没有胃口吃下去。
手机被她捏得都快变形了，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作为普通朋友地关心一下，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了？但是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
算了，还是不要打了。
就算电话打通又能说什么呢？问他现在还好吗？好不好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了？问了好也解决不了眼下的困难。
心意已决，牟莉将手机扔进了包里，而此刻，李沫正端着酒杯，双目直直地盯着桌上的手机发呆。
“哎呀，别看了，要打电话早给你打了。”林炳晨将李沫的手机收了起来，“她要真对你有请，知道你的情况后，肯定会打个电话关心一下的，这说明她对你啊，已经凉凉了。”
“也许是她不想让我难堪呢？”李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她知道我好面子的，尤其是在她面前。”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林炳晨拿起酒瓶给李沫又满上一杯酒，“喝个痛快，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呵。”李沫苦笑，“昨晚已经醉过一场了。”
“那今晚接着醉。”
李沫端着酒，看着酒杯里的自己，眉头深深蹙起，想喝却是喝不下。
“你说她就真的对我一点余情都没了？”李沫不甘心地质问着林炳晨。
林炳晨愣一下，一副长痛不如短痛地劝着，“现在的女人都很绝情的，说翻脸就翻脸，前一秒钟还跟你亲热着，下一秒钟就把你踢下床了。”
李沫瞅着林炳晨，“得了吧，明明就是家庭事业双得意的人，还在这里假装烦恼。”
“我……”林炳晨想辩解，想了想又算了，“说正经的，那批车，到底有什么问题？厂家真的就不管了吗？”
李沫在听了林炳晨的问话后，心里又烦躁起来，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每一年，全球都有数家汽车厂倒闭，但是这个问题在我离开宝尼之前，我从来没觉得这会给我带来危机。”李沫感叹地说着，“在宝尼的那几年，我已经忘记困难两个字怎么写了，以至于我以为我已经无所不能的，但其实，我就是个小丑，我和那些菜鸟没什么区别。”
“话不能这么说。”林炳晨安慰着，“以前呢，的确有宝尼这座大山依靠着，现在所有的事都只能靠你自己，偶尔的一次失败和栽跟头，并不能代表什么，就连佘明贤也不敢说自己从来没被坑过，对不？”
李沫苦涩地笑了笑，又饮掉了一杯酒，“何权把整个发动机都检查了又检查，就在大家恼火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导致漏油的时候，才看到，发动机的缸体螺丝滑牙。”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啊。”林炳晨说着，“找个差不多的螺母和螺栓，在把油底壳拆下来，把螺母焊在以前油底壳螺丝的位置上不就行了么？”
“道理上是这样，但是那个发动机的油底壳是整体的，不能拆，而且这个问题几乎每一辆车都有点。过几天那些销售出去的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退回来让维修了，现在厂家那边又不管事，我都是让何权先帮我顶着的，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信誉问题，我怕因为这个，还连累到雪景L。一个是我现在手里只有雪景L的销售权了，再一个，我也不想让牟莉的心血白费，不想让她对我失望。”
“那与其等客人什么时候车漏油了才开回来，还不如你先将车召回来。”林炳晨提醒着。
李沫眼睛一亮，“我先召回来？那这不是让我主动承认我的车有问题？”
“那客人把车送回来了，你就不用承认了？”林炳晨反问着，“这样你至少还能落下一个有诚信的好名声，而那些已经购车了的客人在知道真相后，也不会过分怪你了。这就是自首和潜逃的区别。”
李沫苦涩地笑着，“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勇气的呀。”
“那你想不想在那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啊？”
李沫明白，林炳晨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牟莉。
“哎呀，还在犹豫什么啊？”林炳晨把李沫的手机拿了出来，交给李沫，“忘记我们当初做销售时说的了吗？想要在这行一直混下去，什么最重要？两个字，诚和信。”
林炳晨的一番话让李沫醍醐灌顶，仰头深吸了口气后，说着：“你说得对，横着也是死，竖着也是死，但是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坦然，也要死得问心无愧。”
李沫拿走了林炳晨递给他的手机，翻开了联系人，找出了马超的电话。
“你把已经提走玖圣汽车的客人的电话统计出来发给我。”
“好的。”
马超很快就发来了，名单不长，只有十几位，但是这对于李沫来说，也是在心理上的一个重大突破。
好友的提醒和鼓励让他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有了新的认知，这就好像是他要去战胜一场病魔。
会痛苦，会备受煎熬，会赔光所有，但是他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