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程俊先生休息了。”牟莉表情淡然轻松地转身离开。
助理跟在牟莉身后，边走边偷偷往后看。
“别回头。”牟莉挺着背脊一直往前走，“随便他们。”
“牟姐，我们根本就没有替补啊？！！”助理在牟莉身后小声地喊着。
“是的，没有替补，但是不这么说，能怎么办呢？”牟莉压着声音说着，“要不你来？”
“牟姐，别开这种玩笑，我怕。”助理一会为牟莉的虚张声势摇旗呐喊，一会又被残酷的现实吓得腿软，“如果今天出不了片子，我可能会被炒鱿鱼的。”
“我也可能会。”牟莉垂在腿边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助理，“怎么样？他们有动静吗？”
“不知道呢。反正经纪人好像进去了。”助理边走边往后偷看着，“牟姐，要不我们先不走，躲起来看他们会不会出来。”
“不是废话吗？模特还没去拍摄现场，我们敢回去？”牟莉其实也是计划躲起来看形势的，只是助理把她的计划说出来了而已。
两人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角落背对着门口坐着，牟莉戴着墨镜看着杂志，而助理不停地假装补妆，企图透过化妆镜看到门口的情况。
“出来了，出来了！！”助理激动地喊着，“程俊出来了！”
牟莉放下杂志，透过墨镜仔细地看了看门口，却是是程俊和他的团队。
“还是牟姐有办法，这才十分钟，他们就下楼了。”助理赞叹地说着。
“这还不是一线明星就想着耍大牌。”牟莉瘪了瘪嘴，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往外走，“你去拍摄现场跟紧，我先回公司了，等样片出来了通知我。”
“好的。”
“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先通知我。”
“是。”
牟莉脚步匆匆地走向停车场，刚把车门打开，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电话是李沫打来的。
“在忙什么？”
李沫暗沉的声音混着吵闹的杂音透过听筒传到牟莉的耳里，牟莉眉头轻蹙，“你那边好吵？”
“是有一点吵，所以特别想听你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爸爸妈妈在分家。”
牟莉沉默了，李家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明白，表面上是做汽车销售的有钱人，但其实，债务累累。
李承然拆东墙，补西墙，拆到最后把李家仅有的一些固定资产也拆得差不多了。
至于李沫的父亲，好些年没管生意了，每个月就拿着儿子‘孝敬’上来的钱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你还好吗？”牟莉担忧地问着，“要不要我过来？”
“不用，你今天不是很忙吗？不用过来，你忙你的，不用过来……”
“你是怕我过来看到狼狈的你吗？”牟莉心疼地问着，“既然你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给我打电话，又何惧被我看到？”
“哎，未来老婆这么聪明，以后我想藏点心事都没办法了。”
李沫的玩笑让牟莉嫣然笑着，“还能开玩笑，看样子是真的没什么大事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反正情况就那样，怎么争吵都改变不了事实。”
“说的也是。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怎么了？”
“拍片的模特矫情，待在酒店不乐意去拍摄现场，估计是嫌柯木思的影响力不够大吧。”牟莉和李沫共享了今天的工作情况。
“那现在怎样了？这模特脑子有病吧？柯木思只是其一，雪景L也没有代言人啊，柯木思做得好的话，雪景L也是指日可待了啊。”
“谁说不是呢。但是人家一来就想直接代言雪景L，结果佘先生不同意，说先试试柯木思，结果他们又没领会出。经过今天的事，还想要再合作，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听筒里只有牟莉的声音了，牟莉拧着眉头停顿了一下后，问着：“喂？”
李沫没有回音，牟莉握着手机，静下心来，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吵架声。
牟莉大概听出了吵架的内容，就是钱，财，还有华松归谁？
“沫？”牟莉在电话里轻声喊着，“沫哥？沫？”
“嗯？”李沫终于听电话了，“不好意思，刚刚看了下文件。”
“没事。要不你戴耳机吧，这样既可以工作，又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就好像我在你身边？”
“好呀，你等下，我去拿耳机。”
“嗯。”
牟莉也从包里拿出耳机戴着，将手机扔进了包里，这样既可以工作，又可以随时保持和李沫通话。
李沫已经离开公司，不能因为父母的争执而耽误他谈业务。
“今天我要去签个合约。”李沫边开着车，边和牟莉说着。
牟莉已经回公司了，正忙着柯木思的宣传文案，“你这牌子越做越杂了，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取消一些利润空间并不是很大的产品？”
“的确有些杂，但是也是形势所逼。要知道雪景L我并不是独家代理，我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压在雪景L上。”
“我明白。”牟莉应着，她又怎么会不懂李沫肩上的压力，父母离婚，华松负债，就算他再怎么的不想搭理这些人，也是不可能狠下那个心，瞥得干干净净。
“那预祝你今天谈判顺利了。”牟莉柔和的声音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对了，你就这么出来了，留你爸妈在公司好吗？”
“那也没办法，他们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沫转动方向盘，说着：“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多赚钱，只要有钱，只要让他们过上舒适的生活，这日子才能安宁。”
“那华松那边呢？”
“华松那边我没管，我不想让我爸觉得我会落井下石，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华松，他肯定以为我在打华松的主意。再说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闲心去过问那边？李承然不是法力无边吗？让他自己去折腾吧……”
正说着，手机有新电话打进。
李沫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对牟莉说着，“等下说，我妈打电话来了。”
“好。”
李沫匆忙结束和牟莉的通话，接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妈？”
“你跑哪里去了？你爸都快要把我吃了，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我有事情要忙呢，你们的事，你们商量就好了。”
“商量个P啊，华松的债务，凭什么要让我承担三分之一？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这么多年来，他有钱养别的女人，却没钱还债，这说得过去吗？要我分担债务，除非我死！”
“妈，您别激动，债务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李沫尽量劝着，“其实这些都是目前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您们二老就算是吵翻了天，债务依旧不会减少一分的。”
在李沫心里，他们始终还是一家人。
“怎么不会？离了婚，我跟他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想让我拿钱出来还债，门都没有！！”高颖愤怒地吼着，“当初我说让你去华松帮忙，他说你不愿意，还说华松有承然也一定做得很好，现在好了，华松的欠条，多得可以压死他了！！”
高颖在电话里大声地吐着心里的苦水，让李沫费解的时，当初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走到离婚这一步时，要恨到诅咒对方的程度？
就算因为一些性格脾气导致感情破裂等等原因离婚，那也不至于要这样恨着对方？
那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人呢。
“沫儿，这次的事，你坚决不要插手。”高颖在电话里叮嘱儿子，“也幸好这些年你没去掺合华松的事，你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坚决不要给你父亲还债，你听到了吗？”
李沫的电话的另一头咽了口气，他怎么可能做到那么绝？
“妈，消消气，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和牟莉的妈妈见面呢。”李沫岔开了话题，“刚刚我还和牟莉通电话呢，关于结婚的事，我们也会慢慢准备的。”
“你们的事啊，我现在也没太多精力管，反正明天我该说的话说完了，你们爱咋地咋地。”
安排两位母亲在近期见面，李沫也是另有用心。
正如母亲说的，她现在没太多精力管他和牟莉的事，所以有些问题，母亲就不会拿着放大镜来看事，这样他和牟莉的婚事，在母亲这边就会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阻拦。
当然，这个用心他不敢说出来。
不敢对母亲说，也不敢对牟莉说。
也许这就是作为别人丈夫的同时有身为儿子的烦恼。
“妈，我先把电话挂了，我要和合作商谈点事情，晚点在给你电话。”
“好吧。”
李沫结束通话后，下了车，拎着公文包，阔步走向了玖圣汽车制造有限公司。
“李先生，我们希望能在签合同的时候，你能支付这批车百分之五十的款子。”
对方突然提出要在签合同的时候付一部分的款，李沫有些犹豫，“之前不是这么谈的呀？怎么突然要我们在签合同的时候就要先付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