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闻言,很是吃惊,她还以为孟浅还要多为难她一下,没想到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喝了茶,还让她跟着孟浅一起去见客人。
这个客人还是孟浅的娘家人,月蝉深深地怀疑孟浅其实是要整她,可是看孟浅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为了以防万一,月蝉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妾要跟着您……一起去嘛?王妃需要妾做什么。”
说起来,也只是孟浅在看到月蝉以后,临时起意,想要带着月蝉一起去见孟家的那群女人,也许孩子是她的一个恶趣味。
就是不想让孟家人知道,其实她在厉王府过的很舒畅,如果让孟家人知道,孟浅在厉王府独大的话,肯定就会有一堆麻烦事找上孟浅。
孟浅还不如把月蝉给推出去,最好是让她们以为孟浅在王府其实没有什么话语权,苍厉更宠爱的人其实就是月蝉。
这样的话,孟家的人肯定就会嫌弃孟浅,而不是要有事求她帮忙了,而且孟浅以后也多了一个理由来拒绝她们。
你看我在王府里过的这么惨,又怎么能帮到你们呢。
孟浅的想法就是这样的,不过今天月蝉的打扮让她有些不满意,孟浅皱着眉头看着月蝉的这一身小白花衣着,看的月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浅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对着小葵说道:“把昨日珍衣阁送来的新衣给月侧妃套上,还有那套首饰也一起了,冬夏和春秋你们两个伺候月侧妃更衣。”
“什、什么?”
月蝉吃惊地说道,万万没想到,在喝过了她的茶后,孟浅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听惯了孟浅命令的侍女三人更是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按照孟浅的吩咐将东西全都拿来以后,重新替月蝉梳妆打扮去了。
最后还是站在屋里的小葵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
孟浅神秘一笑,她今天穿的也很简单,头上也只有孤零零的两个簪子,但是也没有妨碍到她的美,孟浅对着小葵回答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等会儿只管配合我就是了。”
小葵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很乖巧的点点头,既然孟浅也都这样说了,那她就会按照孟浅的话去做事。
没过多久,重新打扮好的月蝉就出现了在了众人面前,这套淡紫色的衣服很适合月蝉,同时还带着一些雍容华贵,将月蝉身上的那份柔弱都要压下去了不少,更别说是发髻上的满头珠翠了。
乍看之下,月蝉已经不像是一个侧妃,更像是王妃了,特别是当孟浅站在她身边的时候,两个人因为长相上的不同,和衣着上的差异,简直就像是身份互换似的,让人摸不着北,不知道的人,也许还会以为月蝉才是王妃。
月蝉也没有忍住,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任由孟浅摆布,现在又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跟她却见娘家人,孟浅到底在想什么?
“王妃,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月蝉僵硬着一张脸说道,她确实不明白孟浅的用意,按理来说,要是遇上了娘家人上门探望的情况,普通的主母都会把那些小妾给藏的严严实实的,还得将自己打扮的最好,让娘家人以为自己在夫家过的很幸福。
但是看孟浅这个仗势,就好像反过来似的,她好像丝毫不介意月蝉的风头已经盖过了她。
“不明白就不明白,等会儿好好配合我就行,要是你不配合,那也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孟浅一身简单的衣饰,却在说这话的时候,全身的气势都要压过了盛装打扮的月蝉,她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眼里的警告更是不容置疑。
即使是见惯了孟浅其他样子,但是看到了如此气势强大的孟浅时,月蝉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压下了心底的憋屈,委屈地说道:“妾知道了。”
孟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会儿又有人来报,孟家的人已经到了正堂,孟浅唇角一勾,大手一挥,说道:“都随本王妃来。”
……
秦珍带着孟静跟媚娘一起来到了厉王府,在出示了拜帖以后,管家让人放了她们进来,再带着她们去了正堂。
这一路上的奇花异草和亭台楼阁都让孟浅跟媚娘移不开眼,因为王府大门跟正堂还是有些距离,而厉王府又大,所以她们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正堂。
而这一路上的看望也大大刺激了孟静跟媚娘,她们以为孟浅也许过的只是比她们想象中的稍微好一点,但是万万没想到仅仅就是一个厉王府,就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唯一还算淡定的就只有秦珍了,在她们来厉王府的前个晚上,孟德元特意让人把她叫起了书房,对于这个正妻,孟德元还是十分尊重的。
将孟浅给孟家带来的种种好处跟秦珍说明了以后,这个女人也都懂了孟德元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站站厉王的光,好让孟浅能够给孟家加把劲。
孟德元已经在三品官员的位置上待太久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女婿,孟德元自然要想尽办法跟孟浅搭上线,也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丝机会。
所以对于秦珍来说,看到孟浅过的更好,她才能有更大的把握,而且在看到了厉王府的环境以后,她也加强了心中的意念。
不管以前的恩怨有多大,她这次赔了老脸都要跟孟浅冰释前嫌,这样的话,孟家跟孟玉照的前程,也都能够有一个保证了。
但是对于孟静来说,她并不是很想跟孟浅和好,只是在看到了厉王府后,她的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比孟浅嫁的更好。
只是光是这座王府,孟静就想,也许是除了皇宫以外最为豪华的宅子了,这让孟静的心一下变得极不平衡,她虽然坐在座位上,但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这其中作为高兴的应该也就只有媚娘了,女儿过的这么好,她这个亲娘也是时候享享福了,然而正当这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有小太监唱喏道:“王妃到,月侧妃到。”
三个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向正堂走进来的两个女人,对比的差异让她们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你们两个,谁是王妃?!”媚娘失声说道。
也不外乎为什么媚娘会这么失礼,因为现在的场景跟她想象中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尽管几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但是她还是能够认得出中间那个穿的朴素无华的就是孟浅。
而在她身边穿金戴银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而且两人相比之下,那位盛装在身的明显更像是王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媚娘有些晕眩,而秦珍也十分惊讶,不过比起媚娘的失礼,她还是保持了些礼教,连忙带着孟静给孟浅行了礼:“见过王妃。”
孟静不情不愿地对着孟浅行礼道,不过跟媚娘一样,她其实也十分好奇为什么会是这样样子,明明得到的消息是苍厉很宠爱孟浅,但是现在看来,明显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女人过的更好。
孟浅看着众人各异的反应,心底里是乐开了花,这不就是正符合她的想法么,记忆里三张模糊不清的脸跟眼前的女人们重合,她大概也已经可以猜得出谁是谁了。
那个一开始就朝着她们大呼小叫的美娇娘应该就是原主的生母媚娘了,这个媚字完全突出了她的优势,按理来说应该也是三十几岁快四十岁的女人了,保养的看上去跟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差不了多少。
然后带着孟静跟她行礼的应该就是孟浅的嫡母,也就是秦珍了,秦珍长的更符合古代审美的标准,而且更像是主母,也端庄很多。
孟浅轻飘飘地看了这几人一眼,又看了身边的月蝉,也不知道她真的能不能配合自己,不过当下孟浅还是柔声说道:“孟夫人跟孟小姐快快请起,许久不见了,也是分外想念啊。”
她看都没看一眼媚娘,直接走上了主座,孟浅用眼神示意月蝉跟上,月蝉很快就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直接跟着孟浅并排走着,待孟浅坐下来后,月蝉也顺势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
秦珍跟孟静相视一眼,她们当然也知道关于皇后赏了苍厉一个侧妃的事情,但是这才第几天,这个侧妃就能够跟孟浅平起平坐了吗?
而且看孟浅的样子,好像也习以为常,并没有指责侧妃的失礼,这个认知让带着孟德元任务来的秦珍心底一沉,但还是面带笑意地对着孟浅说道:“许久没见王妃,王妃依旧是这般美艳动人,令人羡慕。”
先是一番恭维话企图打消她们这几个月以来的隔阂,孟浅在心中冷笑,要知道在孟家的时候,秦珍可是很多次找准了机会明里暗里的说孟浅是个小狐狸精,长成这样就是勾引人的。
结果到了现在,还成了夸她的话了,孟浅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对着秦珍说道:
“孟夫人过誉了,本王妃算什么啊,我身边的月侧妃才是倾国倾城之色,我这个女人见了都要心欢喜,更别说是男人了。”
一听孟浅这样说,月蝉就知道这是要自己出场了,她心里虽有不甘,又得配合孟浅一回,但还是僵硬着一张脸,笑笑说道:“明明就是姐姐你太夸张妾了,妾身只不过是入了王爷的眼,哪有姐姐您美。”
这波互相吹捧,最终还是以月蝉透漏出来的信息量比较大,让秦珍跟被忽视了的媚娘感到有些震惊。
一个才过府几天的侧妃,就你这样接正妃的话,而且明里暗里都在炫耀自己得王爷的宠爱,孟浅真的就不管管吗?
而当她们朝着孟浅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是真的不管,孟浅就好像没有听到月蝉所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玩着手指,让秦珍跟媚娘心中一惊,难道真如这个侧妃所说,她得了王爷的宠爱,孟浅就被冷落了么。
然而其中最开心的还是孟静,她见不得孟浅能够过的这么好,在看到孟浅跟月蝉两种不同的穿着以后,再听听月蝉的这番话,更让孟静觉得过瘾。
哼,别以为当上了王妃就可以松一口气了,你的艰难困苦的日子还长着呢,孟静在心中想到,然后低下头,掩盖了眼中的狠毒。
“行吧,那孟夫人你们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本王妃说的么?”
孟浅假装很是无奈地“放过”了月蝉,然后问起秦珍过来的动机,早就被孟浅如今的状况搞得心里忐忑的秦珍赔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作为娘家人,总得过来见见王妃,问问您需要什么帮助,若是想回家了,自然也可以。”
秦珍迅速改变了一下她要说的话,将真正的意图很隐晦地告诉了孟浅,如果不是因为人太多了,那秦珍肯定还想要私下跟孟浅好好聊聊。
只不过刚刚孟浅的行为已经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孟浅含笑听着她们的理由,心里却有些不屑,明明是见她发达了才过来找她,非得把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说的脸不红心不喘,也是让人佩服。
“噢,既然如此,那也就是没什么事了,本王妃见客的时间是有规定的,只有一个小时,所以孟夫人最好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帮忙。”
孟浅将话说的十分直白,不过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只是让秦珍他们把事情给说出来,但是却没有答应她们一定会完成。
就这样玩了一个文字游戏,秦珍跟孟静却当真遗憾,孟浅说的都是真的,于是秦珍将孟德元要她跟孟浅说的时候说了出来。
孟静也试探性地说道了一件需要她帮忙的事情。
在这过程中,孟浅始终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让人总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好了,本王妃知道了,就只有这几件事情是吗?”孟浅淡淡地说道,将一个王妃的气场发挥的淋漓尽致。
孟静跟秦珍回道就只有这几件事,又说道要是孟浅原因帮忙,她们还会有大礼相送。
孟浅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还是要看什么事了,那你们说的这几个吧,我也不太懂,还是等王爷回来请教他好了。”
秦珍见状,又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对着孟浅说道:“对了娘娘,还有您的兄长姻亲一事,还希望娘娘多引荐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