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老奴不通报,而是陛下此刻正忙着呢!”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也十一连为难。太子他轻易得罪不起,而皇上此刻……王公公想到丽妃娘娘进去时的情景,此刻两人说不定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一个奴才哪里敢打扰啊!
太子殿下瞬间变了脸,“本宫的事是有关朝堂军营的!万一误了本宫的大事你担当的起吗?”
不得不说,太子这一招狐假虎威还是挺管用的。王公公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唬住了!朝堂之事和后宫妃子,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就怕精虫上脑的皇上分不清啊!
王公公咬咬牙,隔着门朝里面喊了一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许是被扰了兴致,皇上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恼羞成怒,“不见!”
太子这下子真急了,再过一会厉王府门口那出戏演完了怎么办?
以他对苍厉的了解,事情完了之后他一定第一时间出来弥补,到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太子殿下更急了,“父皇,儿臣真的有要是禀报!是关于前朝兵权的!”
时隔半晌,里面才传出声音,“进来吧!”
皇帝坐在书桌前品着茶,一脸淡然的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你老子忙着呢吗!皇上已经忍不住要骂街了,正好的兴致被打断了,要是说的不是大事,老子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太子因为太多兴奋,没有察觉到皇上眼里的不对劲,“父皇,刚才儿臣偶然路过厉王府,却发现厉王妃的生母在门口喊冤,说厉王和厉王妃不孝,将她赶出了厉王府!儿臣想,厉王既然不懂孝道,指不定会教出什么样的士兵,这军权在他手里……儿臣实在是不放心啊!”
说完,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毕竟做戏做全套嘛!军权要逼出来,自己也要全身而退才行!
皇帝已经没空去管两腿间高昂的兴致了,他反复的思考着太子刚刚的话。
毕竟百善孝为先!听说苍厉对那个孟浅宠到了骨子里,没想到居然能混账到这种地步!如果有一天孟浅说看不惯自己这个皇帝了,那苍厉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的起兵造反?
皇帝越想越心惊,惊出来一身的冷汗。
兵权绝对不能再留在苍厉的手中了!这句话已经成了皇帝心中的执念了。
苍厉功高震主,本以为当初将他扔到蛮荒之地已经足够保险,没想到这个逆子因祸得福居然有了如今的成就!
这兵权再留在苍厉手中,早晚是个祸害!
“来人,拟旨!”
厉王府门口,看戏的人还没有散开,媚娘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可是厉王府里面的人就像是失聪了一般,对门口的闹剧充耳不闻。
这让演独角戏的媚娘有些尴尬,她喊了这么久,嗓子都快干到冒烟了,那个死丫头居然连出来看一眼都不愿意!早知道当初一生下来就掐死她!
“圣旨到!”
此话一出,刚才还闹哄哄的人群瞬间排列整齐跪成了两排。
只剩媚娘一个人尴尬的跪坐在中间。
媚娘后知后觉的跪在一旁。
传旨的公公的目不斜视的进了厉王府,好像他来这里是多大的恩赐一样。
其实他的想法没有错,苍厉不得皇帝喜欢,没有后台,如果手中的军权再交出去,那就名副其实的是一个闲王爷了!
当时候见到他都得打一声招呼的那种!
越想越得意,传旨的公公在看向苍厉时那眼神中的得意和怜悯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了。
“厉王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厉王不通孝道,治理无方,现命其闭府反省,不得诏不得进出!限三日内交出兵符……”
叽哩哇啦一大堆的废话,听得孟浅都快睡着了!
太监的公鸭嗓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而最前方的苍厉,传旨的太监的念一句他的脸色就黑上一分。他万万没想到宫里的那位居然做得这么绝!
圣旨念完,公公手里的拂尘一甩,笑眯眯的看着苍厉,“这圣旨念着可真累啊!不知厉王可否请老奴喝一杯?”虽是疑问句,公公脚步已经自顾自的往正厅走了。
他来厉王府的次数寥寥无几,每次都没有好脸色看!这次可是能好好的看看了!
苍厉压根没听到传旨的太监说了什么,下意识拂袖离开,“送客!”
韩璋可不管面前的是不是宫里那个贵人面前的大红人,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公公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厉王府的茶水比不上宫里,公公请回吧!”
孟浅原本想意思意思的给杯茶,再和这个公公谈谈人生的!但是想到这个太监的公鸭嗓孟浅就歇了心思。
你们爱咋咋地吧!她才不去找虐呢!
那传旨的太监脸色变了三变,才堪堪反应过来,他没有被请进去喝茶反而被下了逐客令!
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韩璋的眼神时咽了下去。
厉王现在的兵符还没有交出去,还是一方霸主!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来日方长!
皇后听到御书房传出了圣旨,就派人把刚出御书房的太子带了过来。
她好歹是一国之后,没点眼线和手段怎么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活下去?
“参见母后!”
“免礼平身!”皇后虚扶了一下,连忙询问刚才的情况,“你说了什么?陛下竟然轻易的吓了圣旨!”
太子笑的有些得意,“说起来还要感谢那孟浅的庶母,媚娘了!”太子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听得皇后是心花怒放。
“当如原想出手解决了那几只苍蝇,没想到留到现在居然有了这样的好处!”皇后捏起兰花指,十分得意的欣赏起了自己的护甲。
“听说你府上的人伺候不力,母后宫里新调教出了几名新人,带回去顺顺手吧!”
“谢母后!”得了美人的太子喜滋滋的回了太子府。
而皇后的心情则是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只要苍厉一倒,整个朝堂还有谁能与她的麟儿作对?即使你们再得宠有什么用?现在可是拼儿子的时候了!
此时,在七皇子府门口围观的百姓们越来越多,正所谓酒足饭饱思淫-欲,吃得太饱没事干,不明真相的他们不停的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他们面前发生的一切。
“李嫂,你看看这家人呢,听说还是当今皇上的七皇子呢,怎么就讨了这么个女人做王妃,竟然把父母往外赶,这样不孝顺,真是不怕报应。”一个围观的妇人对着她旁边的另一个妇人说道。
被唤作李嫂的另外一个妇人却不以为然,她摇了摇头说道:“说不定人家就是不怕呢,庶出的女儿摇身一变就成了七皇子的正妃,既然已经飞上了枝头,谁还愿意再回去当那受气的庶女。”
这是旁边有个二流子模样的年轻人挤到了两个妇人的身边,“你们都不知道吧,听我二伯说,这个女的,以前是青楼的,没少到处勾搭男人,这说到报应,还指不定是谁的报应,呵呵。”
七皇子府的管家,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不由得心生担忧,转身对苍厉说:“主家,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弄走,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要是传扬出去,对您和王妃的声誉都有影响了。”
苍厉看了孟浅一眼,用眼神询问她,孟浅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偏向了一旁,算是默认了。
话说皇上那边的动作也很快,他飞快的写下圣旨,就差人送了过来,前来宣旨的太监到七皇子府的时候,管家正准备动手,要把媚娘他们清走。
“慢着。”宣旨的太监见状,大声喝止住了管家,接着又说道:“老奴参见七皇子,参见王妃,不知道您二位在门口这是要干嘛呀?”
苍厉见又是这个太监,心中不祥的感觉,不由得又生了出来,“公公真的好忙,短短几天内就已经多次到我这府中了,不仅要传旨,就连本皇子的家事,也要过问,不知这次父皇又有什么旨意。”
“既然是七皇子的家事,那老奴自然是不便多管的,只是皇上的圣旨,却不得不宣呐。”
太监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台阶,站在苍厉的跟前,从随行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展开后大声念道:“七皇子苍厉,王妃孟浅,二人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苍厉和孟浅,还有围观的百姓们,以及原本在哭闹的媚娘和一旁的孟德元,都纷纷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妃孟浅为人子女却有违孝道,竟将生身父母赶出门外,着实不忠不孝。七皇子苍厉身为其夫,对妻子不加以管教,反而与之一同作恶,欺辱岳父岳母,虽为朕子,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人有违孝道,实则有违天道,但念其边疆杀敌有功,故不重罚,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令七皇子苍厉,交出手中兵权,钦此。”
“七皇子和王妃,二位请接旨吧。”要说这世间最难听的声音,当要数太监的说话声,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听着不光刺耳,还着实令人作呕。
自从边疆回朝之后,苍厉和孟浅就没少听到这样的声音,但往日传来的圣旨,不是封赏就是赴宴,只有这一道圣旨,才是皇上最想下的,眼下这种局面,虽然说苍厉早就知道了,但是当真正亲耳听到时,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快。
“七皇子,王妃,快接旨啊,接完旨就快把兵符拿出来吧,老奴还要赶着回去向皇上复命。”太监见苍厉迟迟没有动作,心中不悦,开口催促道。
“儿臣,谢过父皇。”苍厉没有办法,看了看跪在自己身边的孟浅,孟浅也正在看着他,如果此时不接旨,就是抗旨不遵,如果真的抗旨,也许还不等他们准备开始逃,就会被皇上的人给抓起来,无奈,苍厉只好伸出双手接过了圣旨。
“这就对了嘛,皇上虽然在圣旨里指责你们二人,你们也不必在意,让你们交出兵权,也是为了体谅你们,边关苦多,皇上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看你们在边关受罪的,好了,请皇子快把兵符拿出来吧。”太监继续不阴不阳的说着。
苍厉没有对太监说什么,只是转脸对孟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拿兵符,孟浅接收到了苍厉的眼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神经有一些犹豫,但她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只得转身进府去拿兵符。
另外一旁的孟德元和媚娘二人面面相觑,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显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不知道,皇上想让苍厉交出兵权已经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他二人的大闹,只不过正好给了皇上一个恰当的理由,他们还以为,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苍厉丢了兵权,心中不免有些恐慌。
孟浅进府去拿兵符,苍厉则一直阴沉着脸看着孟德媛和媚娘,眼神好似两把利剑,片刻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孟德元和媚娘也感受到了,苍厉逼人的目光,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也深知自己闯的祸,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悄悄起身后,灰溜溜的就跑了。
宣旨的太监冷眼瞧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他的目的只是要拿到兵符,然后回去交给皇上,他才不想知道,苍厉和孟浅到底孝还是不孝。
不过多时,孟浅就拿着兵符回来了,她把兵符放到苍厉的手上,苍厉又把兵符交到太监的手上,并说道:“兵符在此,还请公公好生报官,替我交给父皇。”
“七皇子请放心,老奴自当,好好保管兵符,一定安全交到皇上的手上,既是这样,那老奴就先走了。”说罢,宣旨的太监便招呼着自己手下一众小太监,几个人扬长而去。
七皇子府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也渐渐散去,门口只留下,苍厉和孟浅,还有管家三个人。
“皇上的动作可真快,我们这里事情刚发生,他就传旨来了。”孟浅说道。
“是啊,只怕我们的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父皇的眼线呐。”苍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又转身对管家说:“把巫风叫到书房,就说我们有事要和他商量。”
说完,就和孟浅二人走进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