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听着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她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手里的拳头握地紧紧的,恨不得把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打成肉饼,可是不知为何,她松了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条丝巾,她上前一步,擦了擦少年脖子上的血迹,淡淡地说道:
“你的身份是别人给你的,在那些乞丐眼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我问你个问题?”
孟浅没等少年回答,就直接了当地举了个例子道:
“要是有一天大昌国完了,气数已尽了,邻国来犯,烧杀抢掠,最后把这京都全烧掉了,大昌国那时候已经不存在了,那所谓的贵族也就不存在了,那你也会可能变成乞丐!如果你是那个乞丐的话,你希望别人也这么骂你对待你吗?你好不容易搭的帐篷,被人随随便便的弄烂弄塌,你愿意吗?”
说的说的,孟浅开始抑制不住愤怒,她激动地说着,眼里仿佛能冒出冷冰冰的刀剑,扎的少年遍体鳞伤。
小管家见状,虽然他也被孟浅的气势吓到了,但是他依旧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竟敢……竟敢咒大昌国亡国!真是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
“哈哈哈”孟浅不禁笑出了声,她撩了撩自己的秀发,对管家阴阳怪气警惕道:
“你认为我是巫女吗?我说的话难道就句句会成为现实?再说你有什么证明我说了这些话!”
“闭嘴!”少年温怒,他看了眼自己手中血迹斑斑的丝帕,毕恭毕敬地给孟浅行了个礼,道:
“多谢教诲,我明白了,我不应该理所应当地享受我现在所拥有的,这些东西不是因为我本身而来的,最后也不会为我停留!”
少年告别,孟浅站在大门口,叉着腰送别了少年,她低声嘀咕了句“孺子可教也!”,就转身进了王府,他心里很轻松,毕竟这也算给那些难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是她的心依旧隐隐作痛,丧尸这件事一直萦绕心间,她无从排遣,如果真的是丧尸,该怎么办?
她转念一想,边境上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京都也突然冒出了这么多难民,上头难道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吗?
她静静地坐在大树下,等待着苍厉回家,好从他嘴里套点消息。
高高的宫墙内,偌大的大殿如今只有两个人,其他人连随身伺候的太监和丫鬟也都早早被人支出去了。
宫殿金顶、红门里苍厉站着笔直,
他看着被清空的大殿,面对着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父亲,他看着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父亲不再是父亲,儿子不再是儿子,兄弟也不再是兄弟。
苍厉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就这么任由着这个父皇看着,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父皇会交待给他什么事?但是看着这空空的大殿,他就明白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了。
就算父皇什么都不说,苍厉也是知道的,他早就通过自己的情报网得知南华国有一群杀不死的黑衣人,在大昌国境内抢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南华国小范围地侵蚀地大昌国的国土。
大战将即,大昌国却没有派兵压制,苍厉虽然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但是只要随便一想,也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这批死士刚开始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刀枪不入,只要被它咬了,什么人都会死而复生,变得不识亲人,没有意志,随后成为丧尸的一员,所以这支诡异的部队人数越来越多,浩浩荡荡向着全国蔓延。
因为诡异,所以不可以擅自出动兵马,不必要的损失要尽可能的避免,最后可怜的还是百姓。
金椅子上的人最终还是开口了,他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了,如果这件事情不加以遏制,也就离亡国不远了,他的头发好像全白了,他低沉地说着:
“近日的状况朕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反正一直诡异的部队,再用极快的速度占领着朕的国土!事态的严重性朕不想多说了!这里有些折子,你拿回去看看,想想办法吧!救救这个国家的子民吧!”
苍厉沉默着不说话,他不回答,也不过去拿奏折,只是呆呆的站着,皇上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苍厉,他有些心急地说道:
“朕叫你过来,你倒是过来啊!难道违抗命令!”
苍厉机械的向前迈步,接过了厚厚的一沓奏折,他感觉到了手上折子的沉重,嘴巴抿了抿,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他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父皇,心里拔凉拔凉的,就像在一个千年冰窟里呆了1万年一样,眼前的这个天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苍厉才接过折子,皇帝就说道:
“明天你就启程吧!你就全权处理这件事情,朕决定命你去调查这件事情,摸好情况后,再决定和南华国宣不宣战!”
苍厉听到这里,手一抖,折子散落了一地,他干裂的唇瓣一起一合,他低沉地说道:
“宣战吧!我先去调查,是为了争取调军队的时间,不然到时候你命令下了,时机也晚了!”
“你什么意思?敢违抗朕的命令吗?”
苍北平道。
“从这个时候起,赶紧调集所有的军队,化装成商人,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分散地去南华国境内,而后等我们调查清楚,直接开战就好了!”苍厉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的战略。
苍北平拿起手边的茶盏连汤带水得扔了出去,他气呼呼地骂道:
“军队为什么要化装成商人,还有,你是不是说错了,去南华国境内干什么!你想让他们弃国投降!”
苍厉摇了摇头,解释道:
“父皇,你想的有点多了,你也知道,这股莫名的势力浩浩荡荡,就在大昌国境内杀人放火,请问现在除了南华国哪里最安全,一小队一小队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也无济于事,咱们就等着国家灭亡算了。”
苍厉说完,扭头就要走,苍北平输了,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不甘心地说着:
“好好好好!正如你所说,如你所做,全力支持你!”
苍厉往出迈的脚停止向前了,他冷不丁的又飘出了一句:
“自古以来将士听兵权,你拿着兵权,那些将士要是不听我的话呢!万一你要是在背后使绊子呢!将士在外,领兵待命,你们在大后方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瞎指挥呢!”
“你不就要兵权吗?朕给……给!”苍北平不甘心地说着,他的这个儿子可真是有本事啊,都敢不听老子的了,还不给他这个皇帝半分颜面,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好儿子,好儿子啊!他现在有求于苍厉,自然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在心里暗暗地记了一笔黑账。
苍北平从龙椅的一个暗格里掏出了用几层黄布包着的虎符兵符。
苍厉接过后,给父皇叩了几个头,将地上散落的奏折整理好,又递还回去,他解释道:
“此等军事机密,若是让我带了出去,消息透露的话,会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我就不拿回去了,明天我就出发,你放心!”
没了兵符的皇帝就像没了利爪的老虎,他现在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了。
天很快黑了,夜悄无人息的来了,月亮慢慢爬上了墨色的树梢,苍厉忧心忡忡地回到了王府,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浅儿说这件事情,又不知道此次行动该不该带上浅儿,以前他是和人打,可是如今他的对手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秘部队。
他的脚步异常沉重,他没走进梧桐苑,孟浅就飞奔出来,一把抱住了苍厉,矮矮的她拎着苍厉的耳朵,撅着嘴问道: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得人家等了好久好久!我还有事情问你呢!”
“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苍厉沙哑地说着。
他们二人走动了屋子里,因为窗户开着的缘故,房间里的蜡烛四处摇曳着,苍厉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喝了一杯茶水,壮壮胆子之后,将皇帝的话讲的重点跟她说了一遍,而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不能带你去危险的地方!
孟浅觉得这话简直是可笑,如果她不跟着去,你们这些从来没有见过丧尸的人,最后不都是给嗷嗷待哺的丧尸当食物,千里送人头也不足为过。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打算靠着吃手空拳去打那些刀枪不入,还具有传染性的魔鬼吗?真是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孟浅在心里嘀咕了半天,她勾起嘴角问道:
“你们知道丧尸的弱点是什么吗?那你们怎么对付这过莫名的神秘部队啊!”
“丧尸是什么?”苍厉皱着眉头问道。
“你连丧尸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打算打丧尸,你逗我玩儿了吧!”孟浅做着夸张的表情,做着巨大的反应。
她最后还是不耐烦地解释了什么是丧尸,丧尸的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