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厉倒也没有闹情绪,只不过他很怀疑,他看着手舞足蹈的孟浅,还迟疑的看着她手里的两块干馍片,相对于桌子上丰盛的鸡鸭鱼肉来说,孟浅手里的食物太过单薄,他徘徊着于桌子上丰盛的美食,眉头微微一皱,他眸色一沉,道:
“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要么我在找底下的人给你做一份!”
孟浅气得差点把手里的两个干馍馍给掉地上了,她翻着两双大大的白眼,把苍厉手里的要喝下肚子的茶水,一个巴掌打落了,孟浅站了起来,用唾沫粘了粘手指,她用润湿的手指在纸窗户上面戳了一个圆形的小洞,她细细观察着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就和苍厉把自己的心中所有的疑虑全盘说出,她满脸透着怀疑,说道:
“咱们近日经过的这些村庄,人都特别的稀少,尤其是昨天晚上,还经历了那么大规模的丧尸!你想一想,这方圆百里还应该有人烟吗?从你进在这里的第一秒,你没觉得这里太冷清吗?除了咱们几个,好像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你这么说来,我也觉得有些古怪,毕竟刚进来的第一秒都不到的不是,饭菜的香味,而是淡淡的草药香!”苍厉附和道。
“所以呀,咱们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通知所有人,离开这里!”孟浅急促地说着,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地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他们在这些食物和水里下毒,那他们岂不是要全军覆灭?想着想着,孟浅不由头很疼痛,自从到了这一带,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虽然苍厉一直在说,这里离南华国境内还有一段距离,让她稍微放松点,放松点,可惜门前不相信她,在战场上,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苍厉见他的浅儿而如此忧心,也就仔细考量了一下这件事情,而后故意压低声音阻止道: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咱们所有的小动作都尽在别人的眼底,咱们如果仓皇逃离,恐怕有打草惊蛇之嫌!”
“那咱们应该怎么样!”孟浅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手里干巴巴的馒头,他平常好吃惯了,如今桌子上满是佳肴,这个茶馆虽然小,但是做饭做的确实不错,从繁华的京都到这破破烂烂的小村庄,这一路上的他们路过了很多地方,看也看了很多大好河山,但是唯一可悲的就是吃吃不上好的,睡睡不上好的,连续颠簸的这十多日,孟浅肚子里的油水早就刮干净了,如今他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好吃的,她直盯盯的看着这每一道十分精巧的饭菜,不停的咽着口水。
苍厉看着孟浅一副馋猫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说:
“怎么呀!想吃啊!”
孟浅一副委屈的表情,然后无奈地点了一点头。
“我有一计,但是就得委屈你了!”苍厉靠近孟浅在她耳边嘀咕了半天。
孟浅站了起来,连忙掀起了桌子,她临门一脚,又踢倒了凳子,她杀猪般的尖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过寂静的天空,苍厉不由用一只手捂住了耳朵,这尖叫声也太可怕了吧,女人果然不好惹。
孟浅就像一只咆哮的母老虎一样,唾沫四溅,疯狂的骂道:
“你个死鬼,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请哪家的姑娘当你的小妾!你敢再说一遍吗?”
“我辛辛苦苦的才刚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就这么嫌弃我了,嫌弃我成黄脸婆了,你胆子倒是够大,敢在外面养女人!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当初娶我的时候给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呢!”
“你有什么本事呀?就凭你祖上一点家业!你有什么资本啊!凭什么?凭什么可以纳妾,我苦口婆心的求着你,你不答应,非逼我成这样!”
……
装戏要装全样,孟浅气得脸都胀红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把屋里的瓷瓶都砸了,瓷器的碎片遍布整个屋子,让人无处下脚。
孟浅见凳子桌子都被自己踹了,瓷瓶也让自己给砸了,想着还有什么可以砸的时候,楼下厨房的老板娘,终于听到了诺大的动静,她连自己腰上的围裙都没有解掉,就小跑的跑到了孟浅和苍厉所在的房间。
孟浅见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了,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苍厉面前,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推攘着苍厉,把他逼到墙角之后,旁若无人的和他打起来,边打边激烈的骂道:
“你凭什么?凭什么有脸给我找小……”
“三”字刚要脱口而出,就被孟浅及时察觉快速的换成了“小老婆”,她大声尖叫着,眼角还因为过度狰狞的表情,不自然的流出了几滴泪,她唾沫四溅道:
“你凭什么有脸给我找小老婆!我是你的妻子,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孟浅在暗处狠狠的掐着肉最多的地方,而后顺势泪如雨下,要不是之前刚刚的那几滴泪水,她都忘了被抛起的妇人,是要哭的,不能光靠喊,光靠喊的话,就会显得像个泼妇,这场戏也就白演了。
她眼角渗着晶莹的泪珠,长长的睫毛因为得到泪水的润泽,而显得更加浓密了,她用袖子擦掉了不断往出冒的泪珠,眼角通红的她大叫了一声,捡起来地上的瓷器碎片,猛的冲向苍厉,可是还没等她冲过去,苍厉这嫌弃的一把将孟浅推倒在地,他一本正经地斥责道:
“三纲五常,你没听说过吗?你得听我的话,我想娶谁就娶谁!关你鸟事啊!”
“那你凭什么要用我的钱去养你的女人呢!那是我的嫁妆啊,我的嫁妆啊!”孟浅心里美美的,她觉得要自己要是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说不定可以靠加戏的筹码成为引领时代潮流的大明星。
可是她说的说的,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着钻心疼痛,她回头一看,慢慢抬起手心,有几个瓷器的碎片已经好巧不巧地嵌入了肉里,从伤口处开始不断慢慢溢出粘稠的红色液体,孟浅鼻尖闻到淡淡的铁锈味儿,她额头的筋脉抽搐了两下,她刚刚只想的,自己可不能灵巧的避开,一旦避开的话,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如今她骂娘的心都有了,她眼角露出了恨意,她不由暗暗骂道:
“妈的,你这是要假戏真做呀,这是想把自己往死了整,自己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真的娶小老婆了!”
苍厉看到孟浅手心狰狞的伤口,心间突然一紧,他好想好想在第一时间冲上去,让她毫发未损,可是他不能冲上去,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还会引起无谓的怀疑。
苍厉现在饰演的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丈夫,一个有了新欢,不要旧爱的渣男,他用老婆的钱去养着小老婆,他对眼前这个臭婆娘应该是满满地厌恶。
孟浅眉头挑起,战战兢兢地将锋利的瓷器碎片,从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硬生生的拔了出来,她歪着脑袋满是幽怨的问说:
“你竟然敢推我!你个厚颜无耻的丈夫,我这么几年一心一意的跟着你,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吧!”
鬼婆看着这场闹剧,眼睛里的珠子向下一沉,透着杀意,她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全都摔在了地板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一个遍,除了一张床完好无整,所有东西都不是原来的面貌了,她一直站在门口,她不是不想进去,是根本没办法进去,地上粘粘糊糊的全是饭菜的汤汤水水,还有一篇,都是大大小小锋利的碎片,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倒,就和眼前那个悲惨的夫人一模一样了。
鬼婆提了一口气,让自己内心稍微舒坦了会,而后吼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当着是自己家啊!你们砸的这些东西都是要赔的!我是让你们住店,又不是让你们砸店!”
老妇人沧桑的声音传来,孟浅和苍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终于不用这么生硬的演戏了。
苍厉这时突然明事理的说: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我们一定都照价赔偿,按市场价的两倍或三倍的。”
鬼婆瞟了眼苍厉,发现这个小伙子五官精美,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后生,乍看一眼,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穷凶极恶,反倒有几分纯良的感觉,鬼婆眼睛眯了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二人,这俩人俊男靓女,从面相上看就十分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一想刚刚她们吵架地场景,他就不由轻咳了两声,也许是因为她足够老,所以她的声音总是有一份独特的厚重感,她满满地说道:
“你们小夫妻有什么事儿,好好商量一下,不要乱砸东西,这边不是你们的,我才是这里的老板娘!”
鬼婆说这么多,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是这里主人的身份,不过,如果追根到底的话,她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她带领的丧尸战无不胜,早就把这里该原有的老百姓杀的杀,同化的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