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独自回来的韩将军,心里很不是滋味。
月婵的态度让他的心更揪了,她知道月婵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苍厉待月婵好的话,那月婵一定不会什么都不说的,就算月婵不喜欢自己。
她也会说的,她什么都不说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苍厉待她不好。
而且月婵这一次回到边关,韩璋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往更加的冷淡。
以前的月婵也不喜欢自己,但是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天,也是常有的事,也不会像今天一样,三句话没有说够就把自己赶走。
韩璋觉得月婵这次这样的态度,一定是因为在京城受到了什么打击,所以才性情大变,然后韩璋根据想到了孟浅。
月婵就算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七皇子的侧妃,一般人是不敢敢拿她怎么样的,更是不敢给她气受的。
而韩璋自己也已经跟在苍厉身边到身边多年,了解苍厉就算不喜欢月婵也不会虐待她,那剩下唯一一个会给月婵气受的人就一定是孟浅。
韩璋越想心越乱,因为他跟孟浅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觉得孟浅也不像是那样的人,那月婵现在变得那么冷漠,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韩璋一边想着,一边垂头丧气的往自己的军帐走去,因为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有下级的军官向他问好,他也不理睬,而且好几次还撞到了人。
快走到自己的军帐旁时,韩璋再次与对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韩璋不想说话。
只想赶快自己的回到军帐,于是没有吭声,侧过身就想走,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和前面几个被自己撞到的人一样,给自己让路,反而还伸出双臂,拦住自己的去路。
被人拦住后,韩璋本就杂乱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抬头正欲发火,不料对方先开口了。
“我说老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要死不活的样子,出什么事儿了。”
韩璋听着说话那人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胡猛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一瞬间,火气又消了,摆了摆手,就又要抬脚往军帐走。
胡猛再次拦住了韩璋的去路,有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呀,一副好像家里死了人的样子,可我怎么记得,你家里的人,除了你之外,好像早就死光了。”
“我没事,你别管我。”韩璋心中的火气虽然消了,但是杂乱依旧在。
“不把我当兄弟是不是,兄弟是用来干嘛的,关键时刻你要是有事,兄弟一定提刀往上冲,说,遇到什么事儿了,兄弟我帮你摆平。”胡猛说完就一把揽住了韩璋的肩膀。
韩璋虽然对胡猛说的话挺感动的,但是这件事情胡猛还真的摆不平。
韩璋回头看了一眼月婵所住的军帐的方向,转头对胡猛说:“我真的没事,再说,我这事儿,你也摆不平。”
胡猛也顺着韩璋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韩璋如此魂不守舍的原因,马上就嘿嘿笑着说道:“得,既然你说我摆不平,那这事儿你还是别说了,不过你老这么垂头丧气的,也不是个办法。”
“前两天在战场上的时候,我老觉得我的武艺是不是退步了,心里就老是感觉不得劲儿,你得陪我练练,走。”
韩璋的心情依旧不好,哪也不想去,只想回军帐睡大觉,他准备回绝胡猛,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胡猛就察觉出了他的意图,一下子把他揽得更紧了。
而且一边揽着他还一边把他往校场的方向拖去,边拖还边说:“问你事你不跟我说就算了,兄弟我想找人练练你也不赏光,这可不行啊,已经拒绝我一次了,可不能再拒绝第二次,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就认准你了,再说了,咱俩去校场好好练练,没准你的烦心事就忘了呢。”
韩璋表示很无奈,胡猛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和自己一样的说一不二,看来今天他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往校场拖。
如果不依他,他是会真的发火的,胡猛要是发起火,一般人还真镇不住,看来自己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胡猛一路拖着韩璋走到校场,较场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士兵在练习,看见韩璋被胡猛拖着一起来了,都纷纷停下手,对他们打招呼,开玩笑。
“韩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让胡将军给拿住了呀。”说话的是一个平时很爱开玩笑的士兵。
这个士兵一说完,其他的士兵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韩璋的心情果然是好了不少。
这时胡猛松开了自己正揽住韩璋的胳膊,双手举高,大声对士兵们说道:“今天我要跟韩将军好好的比试比试,你们可都是我们的见证人。”
士兵们听了胡猛的话之后都开始纷纷起哄,胡猛也趁机靠近韩璋的耳朵说道:“怎么样老韩,比还是不比啊,这可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不比,这人可就丢大了。”
旁边的士兵们还在不停的起哄,韩璋也有些被气氛渲染,刚才不愉快的事情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正是心情大好,“比,当然要比啦,比武这种事我从来就没怕过谁。”
“哟呵,口气不小啊,不过咱们比的可不是说大话,是骡子是马,咱手底下见真章。”胡猛一边说,一边指着校场中心的比武台。
“那就走着。”韩璋一把挎住胡某的脖子,也指着比武台说道:“我先上去等着你,别不敢来。”说完,就松开自己的胳膊,大步流星的朝比武台走去。
起哄的士兵们也纷纷往比武台靠近,胡猛最是受不得别人刺激他,听着韩璋说这样的话,兴趣比刚才还大,膀子一甩就也朝比武台走去。
韩璋和胡猛两人都是练家子,在比武台上也是旗鼓相当,开比没多久就打的难分难舍,士兵们也分成了两派。
一派给韩璋祝威,另一派给胡猛加油,俩人在台上一边比一边听着士兵们的呐喊声,心中更是有劲儿,韩璋刚才杂乱的心情也早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了。
几场比试下来到是让众人热血澎湃的。
几番之后众人也津津乐道着驱散开,回各自的营帐中休息去了。
待四面已经平静了许多,军帐中,只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苍浩端起桌子上的酒,品尝了起来,“想不到这里居然有这样好的美酒,竟然半点不比本太子府的美酒差!”
苍厉轻轻扫了一眼,面色平静道:“这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酒罢了,许是太子来这多日受苦了,未曾尝到什么好东西。”
苍厉这话一落,苍浩本还带笑的脸上,瞬间消散开来。
他这是什么话?不就是想低损他不识货吗?
尽管如此,苍浩还是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想法和愤怒,他一笑而过,放下杯子,语气中有些感慨:“可能是来到这里,感觉什么都好的原因吧!”
孟浅淡笑:“那是自然,你的太子府住着多舒服,哪像这荒郊野外,鸟不拉屎,唉,也只有我们这种苦命人才能在这里。”
苍浩被孟浅的话一将,有些语塞,也不好回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
“也不知道这三皇子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他要是回来,那就麻烦了。”
“这个大可不必操心,他敢来,我们就敢迎上,没有什么可怕的。”
“在怎么说,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还是要当心点。”
孟浅最受不了太子这种磨磨唧唧的性格,不像苍厉,最起码做事决断,有勇有谋,这太子简直笨的可以。
她夹死桌子上的鱼,有意无意道:“太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三皇子再来,你往人群后面躲一躲,不就行了吗?又伤不到您,真是的,担心什么?”
苍浩脸色不好,直直的盯着孟浅,“本太子乃堂堂的太子,敌人来战,我岂能躲在人后?”
苍厉撇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转瞬即逝。
孟浅本来不想和他多说,只是过过嘴瘾,没想到他来真的来劲,这倒是对了她的胃口。
“太子当然厉害,那这样的话,下次敌人来了,太子就首当其冲,跑到最前面去干了,这样也好,还能鼓舞士气呢!”
苍浩听了孟浅的话,立马松劲了许多,他只是顺便说说而已,哪能真的冲到最前面去。
早知道刀剑无眼,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这些人,可是他刚刚才说过,现在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他不能。
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可是孟浅却没有放过太子,而且继续逼问:“太子,刚才我的话您还没有回答妾身呢,这,下次敌人来了,您到底该怎么办啊!”
苍浩握紧了杯子,他早知道并孟浅不是一般非常的柔弱女子,没想到,她却不依不饶,他看了一眼苍厉,他正在喝酒,完全没有帮助他的意思。
“这个,本太子当然是应该在前面,但是我毕竟是太子,关系到以后的江山社稷,也关系到国运,所以即使再有心,也不得不往后退退。”
孟浅轻蔑:“害怕就是害怕,还扯那么多理由干什么?直接说出来又没有人要吃你,也没有人能拿你怎么样,你担心什么?还是说担心你太子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啊?”
苍厉在心中偷偷的笑,太子本来只是想着说说,能够让他的形象更加强大,只可惜,他不够幸运,偏偏遇到了孟浅这个磨人的鬼灵精。
苍浩的眸子中渐渐被怒气所遮盖,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这个孟浅了,没想到她却更加过分。
“孟浅,我看在你是苍厉的王妃分上,才一直对于你的出言不讳避而不见。你却一直对本太子不敬!”
孟浅冷笑,这个太子本事没有,生气的架势倒是拿捏的很好。
简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孟浅丝毫不在乎的表情彻底激怒了他,他猛的一拍桌子,振的上面的东西也跟着晃动了两下。
苍厉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只当是一场好戏,看着解闷。
反正这军帐里比不上太子府,日夜歌舞升平。
孟浅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挑衅道:“我说太子,您也别怪我,也本来就是事实嘛!再说了,你连三皇子什么时候会回来都不知道,如何在打仗的时候冲到最前面呢?这不是笑话吗?”
“放肆!”苍浩实在忍无可忍,“孟浅,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可是大不敬!本太子照样可以治你的罪!”
苍厉笑了笑,“太子这是干嘛?孟浅就是这种性格,本王也知道本王的王妃的确有点任性,但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别的恶意,太子这样做,岂不是失了度量?”
苍浩瞥眼,“度量?还一个度量,想不到堂堂王爷竟为一个女子对本太子太不敬,这要是传了出去,王爷恐怕是……”
“太子!”苍浩的话还没说完,苍厉整个人都冰冷了起来。
“太子,现在大敌当前,为何我们不用来讨论军情,要在这里定什么自己人的罪呢?说出去,以为我们起内讧,军心涣散了呢!”
孟浅冷冷一笑,“就是啊,太子,这件事情严重性你也知道吧!所以说呢,您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苍浩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觉得他一个人在这里斗,怎么说都有些吃亏,可是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样吧,本太子也不和孟浅计较什么了,只要她现在给本太子道歉,本太子就勉强原谅她,日后她表现的要是好,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孟浅简直要笑到内伤,和他道歉?
她是耳朵聋没有听清楚吗?她连苍厉都没有道过谦,更何况是他?
要不是看在他太子的身份上,她连理都不会理他。
苍厉厌恶的看了一眼苍浩,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和别人道歉。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他最不喜欢。
“太子,你是不是最近日子过的太好了,忘记刚来的时候过的苦日子了?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苍厉为人本就冷漠严厉,自带气场,太子本身就觉得压不住,现在因为孟浅的原因,更是将身边的气压降低了几度,他更加不敢继续责怪孟浅。
“算了,看在孟浅是女子的份上,本太子就不和他计较了,也看在你那么疼爱媳妇的面子上,就不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苍浩说完,看着孟浅眼里赤果的不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今天的事情,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