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间里一丝声音都没有了,安若宁才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悄悄走了出来。
楼道静的渗人,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依次亮起,光线却不是很亮,像极了安若宁现在的心情,阴郁的可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不管怎样,她既然还在这个职位上,就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算董事们想让她下台,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得过且过!想到这里,安若宁不由紧紧拳头,他们越是刁难,自己越是要坚强起来。安若宁倚着墙壁,背后的冰冷让她更加清醒,一如现在的心,想到莫祁然也是一片冰冷。
在外面晃荡了一会儿,安若宁轻轻推开家门走进去,现在情况这么杂乱,她可不能再给区合景他们再添麻烦。
她擦干了眼泪,今天因为要开新闻发布会而化的妆全部都花了,看起来十分狼狈,她却只是胡乱一洗,便坐到了桌边。
安若宁叹了口气,拿起了自己常用的签字笔和护眼的眼镜,却敏锐的察觉了桌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她左手不经意的拿过,可是在看到上面字的一瞬间失去了身上的全部力气,签字笔落到了地上,可是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捡起。
“离婚……协议书……”安若宁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可是却还是看到的那样。
莫祁然……想和她离婚……?
明明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是却每一个字都看不明白,财产分割……婚姻关系破裂……
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啊!为什么莫祁然要和她开玩笑呢?安若宁煞有其事的拿起手机,可是今天怎么会是愚人节呢!
所以,这个离婚协议书是真的了,莫祁然是真的想和她离婚,他已经不爱她了吗?
也是,她都做出那种伤他心的事了,莫祁然怎么还会傻乎乎的一直爱她呢!安若宁苦笑,只是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可是一切都还是要面对的,安若宁苦笑着拾起笔,颤抖的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没有看那些条约,只是颤抖的摸上了自己的戒指,一切都结束了吧!
安若宁觉得自己都快要撑不住倒下了,可是她还是极其冷静的喊来了秘书,让她把离婚协议书送到浩洋公司去。
“莫总,奇正那边送来一份东西,点名要给您的。”助理敲了敲莫祁然的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莫祁然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他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安若宁会签字吗?是不是她不同意,所以退回来了?
可是在看到上面乙方旁边秀气的那三个字,莫祁然的心还是痛了痛,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离婚的,为什么还会这样难受呢。
莫祁然叹气,看着助理还不走,忍不住发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么?”他还以为是安若宁转述了什么话。
可是助理却只是拿出了平板,划到了今天的最新新闻。
“这是奇正今天开新闻发布会时的情况,现在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似水年华是偷的创意了!”助理语气有点开心。
毕竟论谁忙了好久的心血被偷走,还被大卖,心里总是不好过的,所以助理在看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兴奋得不行。
莫祁然却没有注意别的,只是紧盯着上面安若宁苍白脆弱的脸庞,心里闪过了一丝怜惜和不忍。
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那可是设计他,偷走他策划的女人,他怎么还会心软呢!
难道他莫祁然这辈子就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么?莫祁然没有理助理,只是拿着桌上的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也还是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只是颇为小心的放好,还安慰自己是不急于这一时罢了。
可能是心里有些不适,莫祁然现在只想回家自己冷静一会儿,他上次已经把密码给改了,所以宋川恩没有再去骚扰他了。
莫祁然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车还是开得四平八稳的,只是在快要到家的路上,还是出了个意外。
“芳芳,你……你别离开我啊!”他无奈的看着那个醉汉,刚刚他晃晃悠悠的冲出来,又不是他刹车快,说不定都把他压到了。
只是在赶醉汉走的时候,醉汉却一把扑了过来,嘴里还一直喊着“芳芳”莫祁然躲不及,差点就被他拦腰抱住了。
“芳芳,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啊!芳芳……”醉汉的双眼迷茫,却还是一直说着这几句话。
“我不是的芳芳,请你快点离开好不好!”莫祁然和他说不清楚,只好冷酷的赶醉汉离开这里。
只是醉汉似乎也明白,没有车他就走不了,一瞬间爬到了车上,所以莫祁然一时走不开,他皱紧了眉头。
莫祁然还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本来想弃车离开这里,可是却又想到这里十分偏远,没有车可走不了。
“喂,是110吗?”一个男声响起,刚刚还装醉汉的男人吓得转身就走,莫祁然几乎被他的态度给迷惑了。
男人的身姿完全不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虽然疑惑,可是莫祁然还是笑着准备道谢,却没有想到那居然是他第二不想见到的人——札白。
莫祁然还没有说话,札白就看穿了他的疑惑一样,主动开口说道:“我路过这里,见你被别人纠缠上了,过来帮帮你而已。”
这样说反而让莫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样看来是他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札白看着莫祁然手上的戒指又想到了今天安若宁哭泣时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悯。
这两个人难道就这样断了么?可是他怎么总觉得这是两个人在闹着玩呢!明明深爱彼此却还要互相欺骗,互相伤害呢!
“喝一杯吧!”札白主动约到,出乎他意料的是,莫祁然居然同意了!
两人都开着车,于是准备结伴去市中心的清吧,那是札白常去的地方,可是没想到莫祁然也是十分赞同。
札白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以前和他水火不容的莫祁然居然答应了和他一起去喝酒?
虽然或许是看在他帮他赶走了那个醉汉的原因上,可是札白想到现在的安若宁和奇正,还是决定试试看。
或许莫祁然的离婚协议书只是在试探安若宁呢!毕竟他之前有多爱安若宁,札白也是知道的,怎么会说分就分呢!
而且札白他也看过莫祁然给安若宁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给安若宁浩洋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了。
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可以看得出,莫祁然对安若宁还是很留恋的,不然按他商场里的手段,就算是财产分割,安若宁也拿不到那么多。
札白自认为很了解莫祁然了,那既然不是因为不爱了,那肯定就是莫祁然被安若宁给伤到了,如果他说安若宁现在也很痛苦的话,莫祁然是不是就会回头呢。
他一路思索着,差点就开过了清吧。
在莫祁然有点诧异的眼神里,札白尴尬的停好了车,随着莫祁然走到了清吧。由于是清吧的缘故,这里十分安静,大多都是安安静静喝酒聊天的人。
札白在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喝酒,所以老板也都认识他了,主动给他调了一杯烈焰玫瑰。
“这位客人要喝点什么?”老板看着莫祁然,又看了看札白,露出了兴味的笑容,札白脸上的笑顿住了。
“一杯玛格丽特。”莫祁然随便点了一杯,老板微微诧异,可是还是很快就调好了酒,暧昧的看着札白和区合景到了角落里。
莫祁然啜饮了一口,发现这杯名字女气的酒居然格外的好喝,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札白喝了一大口烈焰玫瑰,没有告诉他那杯酒度数很高。
有时候,喝醉了反而能说出真心话来。
“你想和我说什么?”莫祁然率先开口,他当然知道札白找他肯定不会是为了聊天谈心什么的。
“你真的想和她离婚么?”札白问道,同时眼睛紧紧的锁定着莫祁然,想在他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情绪来。
莫祁然轻笑一声,靠在了清吧柔软的沙发上,手掌顺势捂住了自己的脸,遮住了札白探寻的目光。
“你知道了还问什么,都签字了。”莫祁然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札白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说。
“若宁……她很不好,哭了很久,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札白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说。
莫祁然一愣,她竟然是哭了么?所以那天离婚协议书上感觉到微微湿的痕迹,是她的眼泪么?
这样一想,莫祁然便觉得自己的手指那处都格外的灼热了起来,心口也微微的疼了起来,如果她真的哭了许久,那眼睛一定又疼得厉害了。
想到之前他们闹矛盾的时候,安若宁才不过哭了一会儿,眼睛便肿得和桃子一样了,这次哭了很久,也不知道又会肿成什么样。
莫祁然突然就担心了起来,也不安若宁会不会自己弄点鸡蛋滚滚眼睛,消消肿什么的。只是想到这里,他又是嘲讽一笑,他担心什么呢,自然会有别人替她弄好的。
“嗯……”莫祁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场面顿时陷入尴尬,札白有点弄不懂莫祁然了。
难道他对安若宁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从他这个角度,实在是看不清楚莫祁然眼里的神色。
“她挺不好的,应该是还想着……”札白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莫祁然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对安小姐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请你不要再讲了。”他的表情里看不出对安若宁的一丝眷恋,札白终于死心了。
既然他对安若宁已经没有了感情,那他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了。毕竟一个男人爱她的时候,连她皱皱眉都舍不得,不爱了,就算女人再怎么哭也只是觉得心烦而已。
札白毕竟自己是个男人,所以也明白男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莫祁然已经不爱安若宁了,那他再说安若宁的事,也只不过是惹得莫祁然心烦而已了。
可是看到安若宁还为了这件事而忧愁,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莫祁然像是放下了一般,他实在是为安若宁而感到不值。
他喝了一口酒,脑袋却瞬间清醒了不少,莫祁然如果是被安若宁的那件事伤到了,那他如果说,安若宁是被宋嘉明给利用了呢!
想到这里,他几乎忍不住想现在就和莫祁然说个明白,可是在看到莫祁然的手上已经没有了戒指的时候,札白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其实有些事情,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可能中间有些误会什么的。”札白斟酌了许久,才说道。
“嗯……”莫祁然似乎不是很在意。
“你们公司的那件事,或许里面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也说不定啊!”札白觉得自己这样磨磨唧唧的,简直和个娘们一样了。
本来以为这样,凭莫祁然的敏锐应该也明白了什么,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莫祁然只是随便问了他几句,完全没有注意他刚刚说的话。
“我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莫祁然拿出钱包,压了两百块钱在酒杯下就转身离开了,不顾札白难看的脸色。
这样看来,兴许莫祁然是不会再管安若宁的事情了,看来这件事恐怕会棘手很多了。
“合景,最近照顾好若宁,这件事可能是要我们自己找路子了。”札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区合景。
“你不是去找莫祁然了么?他的态度怎么样?”听到区合景带着些许希望的声音,札白心里更是惆怅了。
“他应该是不会帮我们了,一切只能靠自己了,这几天你一定要把安若宁给看好了,别让她出事啊!”札白再三叮嘱道。
虽然不知道札白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可是区合景还是重重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