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眼神担忧的看着江锦眠,若是被受罚了怎么办?咬着唇给江锦眠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徐太妃不是个善茬,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她的人,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江锦眠给明月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俏生生的站在徐太妃面前,歪头娇声问道,“太妃不会怪锦眠无礼吧?锦眠只是着急阿薇的簪子,情绪失控才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她愧疚的看向王嬷嬷,“是锦眠太着急了,嬷嬷能原谅锦眠吗?”身后的明月面无表情,在心里赞道,好一个变脸法。江锦眠趁两人不注意向明月眨了眨眸。
徐太妃当然怒不可遏,当着她的面打她的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呵呵,不好意思,她好面子。她声音冰冷,“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打自己一个巴掌然后滚出这里,第二,我亲自动手,让人把你踹出去。”虽然这样做有失身份,可实在是江锦眠欺人太甚。
江锦眠当然两个都不会选,衣裙一掀坐在檀木椅子上,“太妃这两个选择真是难选啊,我若是真的脸上有伤的走出去,”
“怕是流言蜚语满天飞吧,太妃确定让我选?”江锦眠依旧笑意不变,还吹了吹桌子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锦眠可是为太妃考虑,虽然锦眠受点委屈没什么,可太妃的名声就怕……”茶水的味道是上等的好,这徐太妃还真舍得享受。
徐太妃闻言脸色一变,她最怕的就是别人胡言乱语,当年未出阁时去寺庙被人劫持,被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
她闭上眼睛,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甚至说她已经没有了清白!手指紧紧陷入肉里,那时候她的绝望无助没有人知道。
父亲还打算把她送进寺庙里,心如死灰莫不过如此,幸好有他不嫌弃她,把她娶进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成了太妃,而他早已离她远去。
徐太妃立刻开口,“你不必选了。”闭了闭眸,依旧难掩厌恶,“拿回木簪后赶紧滚出去。”心里抑郁的不行,都怪王嬷嬷,把这不讨人喜欢的人给招来,好心情全没了,没嗝应到江锦眠,反倒把自己嗝应的够呛。
江锦眠也不在意,勾起唇角,看向徐太妃一字一句的说道,“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听主子的话。像她那样阳奉阴违、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早该被逐出府了,你现在把她交给我还来得及,当然”她的笑意渐渐扩大,但冷芒都在眼底,“你也可以选择不交,不过,在你顾不着她的时候,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太妃考虑考虑?反正锦眠不急着走的。”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只是你耗不起。
徐太妃闻言有些沉默,犹豫着要不要把王嬷嬷交出去,要是交出去了大抵还有命在,要是不交怕是连命都没了,王嬷嬷伺候了她多年,她还是感念着的。
王嬷嬷跟着徐太妃多年,怎么能不知道
徐太妃所想,但是她不甘心的攥紧了手心,她才不要被江锦眠带走,被江锦眠带走指不定被她怎么折磨呢。
她王嬷嬷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她这身子骨恐怕被江锦眠折磨没有一轮就没有命在了,狠了狠心哆嗦着把怀中的木簪拿出来。
正要把木簪拿给徐太妃看看,旁边江锦眠就开始动了,眼疾手快的把王嬷嬷手中的木簪夺了回来,快速扫了眼木簪,没错,是阿薇的,江锦眠松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
王嬷嬷暗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目光死死的盯着江锦眠,就是因为这个多管闲事的江锦眠,坏了她的好事,还让她沦落到这个地步,看着那张碍眼的脸,真想一巴掌扇上去,也让她尝尝巴掌的滋味。
可是她不能,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奴才,虽然现在徐太妃极力护着她,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她从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跟着徐太妃,徐太妃的脾性早就她了如指掌。
不过是冷血爱面子罢了,她讽刺的垂下头,与徐太妃好了多年的姐妹,感情够深厚吧,可最终却让徐太妃给算计死了。连姐妹都不在乎的人,会护着一个在她心里地位卑贱的奴才?
徐太妃之所以现在还护着她,只不过是想要找江锦眠难看,让她自己心里舒坦。实至今日,王嬷嬷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徐太妃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拿木簪给徐太妃是为了报答徐太妃对她的恩情?
才不是,她只不过是想讨个好,让自己哥哥的儿子在这个府中讨个职位罢了。王嬷嬷直到现在都是在糊弄自己,糊弄自己是忠于徐太妃的,可她的心里一点忠心的影子都找不着。
这厢王嬷嬷的思绪万千,那厢徐太妃正死死盯着江锦眠手里的木簪,呆怔的问道,“这簪子你哪来的?快说。”江锦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懒得再对徐太妃笑意盈盈,转了转手中的木簪。
“它哪来的就和太妃你无关了,既然木簪回来了,就不劳太妃费神了,锦眠告退。”江锦眠转身欲走,见徐太妃呆愣在原地,撇了撇嘴,虽然这簪子是阿薇祖传的,可她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一个两个的看着这木簪都怔怔愣愣的。
江锦眠看徐太妃还没有回过神,并不想多浪费唇舌,再说她根本不喜欢徐太妃,于是干脆利落的欠身行礼,“徐太妃安。”便手里拿着木簪和明月一同走出了佛安阁。
待江锦眠两个人离开了许久,徐太妃才缓过神来,想起江锦眠手中的木簪,目光一沉,“来人!”话音刚落立即从阁外走过来几个婆子,低眉顺眼的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事?”
徐太妃点头颔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王嬷嬷,“把王嬷嬷给我拖出去,狠狠地给我的打!”
王嬷嬷在徐太妃看她那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咯噔,忙不迭的跪下,“主子,奴才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奴才冤枉啊!”
“冤枉?!”徐太妃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子,轻轻笑开,“等到一会你就知道冤枉不冤枉了。”扫了一眼婆子们,懒洋洋的靠在软椅子上,挥了挥手,“上。”
这些婆子可不比看上去那么低眉顺眼,一齐走上前面无表情的把王嬷嬷拖起来,粗暴又直接,没有丝毫顾忌。
她们直接把王嬷嬷扔在硬长凳上,其中一个指挥着另外两个把王嬷嬷摁住在长凳上,而她把长板子握在手里,朝着王嬷嬷不可描述的部位精准、狠狠地打了下去。
“啊!”杀猪般的叫声立刻响彻云霄,王嬷嬷屈辱的任由别人宰割,板子一下又一下的狠狠地落下,疼得她现在已经麻木了,连知觉都快失去了,就在她昏过去的时候,一桶冰冷的水泼在了她受伤的部位,她立刻疼得醒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好恨!死死咬着自己脆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满腔的恨意充斥,她现在,连自己的主子,徐太妃都恨上了!
在屋内的徐太妃估摸着差不多了,就让人搀扶着来到王嬷嬷被仗责的地方,挥了挥手,“行了,差不多就住手吧。”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把她抬进去,本太妃有事情要问她。”
婆子们立刻停了手,打板子的婆子干脆的扔了自己手中的‘凶器’,把王嬷嬷抬,哦不,是拖进了屋。毫不客气的往地上一扔,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王嬷嬷闷哼了一声,大口喘!息着。在地上的王嬷嬷气若游丝的问徐太妃,“奴婢还是不明白,奴才到底做错了什么,请主子明示。”
徐太妃没有抬头,“你不需要明白,我问你,那个木簪到底是怎么来的?”此时此刻的徐太妃声音寒冷,和刚才与江锦眠对峙的那个她完全相反。
王嬷嬷知晓徐太妃这是真的动怒了,说假话必死无疑,于是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出来,“那木簪是奴婢在看守锦园的一个小丫鬟手里夺来的。”
徐太妃焦急的追问,“那小丫鬟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还有没有家人在?”然后又苦笑,自己到底是魔障了。
王嬷嬷被徐太妃问的怔愣,顾忌着身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回到,“那丫鬟叫阿薇,其余的奴才就不知了。”也是,她平常在徐太妃面前表忠心,借徐太妃的势,哪里会注意一个小丫鬟。
徐太妃喃喃自语,“阿薇,阿薇,”又猛的回想起自己还在江锦眠面前辱骂过阿薇,顿时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的亲侄女也乱骂。
心里更多的还是欢喜,自己寻找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找着了,这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范嬷嬷,赶紧替本太妃梳妆。”徐太妃看着伤痕累累的王嬷嬷,难得关心体贴了一回,“好好修养,本太妃还需要你呢。”
王嬷嬷连忙装作感动的谢恩,“谢太妃关心,奴才感激不尽。”心里却暗暗冷笑不已,需要我?呵呵,需要我还下那么重的死手?!王嬷嬷被抬了下去。
范嬷嬷比王嬷嬷的年纪更大,伺候徐太妃也更久,所以徐太妃对范嬷嬷也是亲昵的。“嬷嬷,你说阿薇见到我会不会怪我,怪我没有快点找到她,让她在外面受了苦。”在旁人面前蛮横无理的徐太妃,在此刻竟然踌躇不安。
范嬷嬷边轻柔的给徐太妃梳着发尾,边回答道,“不会的,小姐也是费劲心思才找着的不是吗?小姐的心思连奴婢都明白,小姐的亲侄女又怎会不懂?”范嬷嬷在徐太妃未出阁时就跟着她,一直叫着徐太妃小姐,在徐太妃嫁人后也没有改口,一直叫到现在。
徐太妃一想也是,稍微放下了一点点的忧虑,“但愿如此,但愿如此,但愿如此。”看着镜中自己的眉眼,又紧张的询问范嬷嬷,“嬷嬷,你说阿薇会和我长得相似吗?”
范嬷嬷梳发尾的动作未停,笑吟吟对徐太妃说道,摇了摇头“阿薇姑娘得像她父亲母亲吧,像小姐似乎不太可能。”
徐太妃气闷,“嬷嬷就不能骗我说相似吗?我听着开心。”丝毫不像以往的她,让人不禁怀疑她还是不是真正的徐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