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一抹阳光照进了江锦眠的窗户,徐徐落在地面上。屋里,细碎的阳光从窗户打进来投放在地上,窗外鸟语花香。屋里正中央有一张宽敞的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床前的梳妆台上有着江锦眠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梳妆台右侧倚着一个衣柜,柜上篆刻着花纹,衣柜里摆放着淡色系、风格大气上档次的衣裳。
衣柜旁还伫立着一个小盆栽;盆栽旁有一面等身铜镜,不远处是两扇棕色的大门,通向外面的世界。
江锦眠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美丽的容颜,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白色薄衣。
腰间束一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囊,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外罩是淡紫色的轻纱,美丽到一副无可挑剔的模样。
婢女在江锦眠身后帮她理了理衣裳折角,这才心满意足的下去。江锦眠看着自己,渐渐愣了神,一想到皇帝答应重查赵寻叛乱一事,心里涌起无限喜悦。想到这,她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待江锦眠匆匆吃了个早饭后,这才进宫去给皇后看病。在马车里,一路上传来小贩连绵不绝的叫卖声,以及“咕噜咕噜”的车轱辘驶过地面的声音。
她悠悠地掀起车帘,看到一个熟悉的酒楼。“停下,我要下去。”江锦眠急急地喊停了马车。
马夫不解的挠了挠头,问道:“王妃怎么了?皇宫还没到呢。”
“这儿离皇宫也不远了,我待会自己走过去吧。”江锦眠在马夫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朝着眼前的酒楼缓缓走了过去。
江锦眠站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席座,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心下感慨万分。“客官,客官。可是要吃点什么?这里有上好的菜肴……”店小二半弯着腰,扬着笑脸,殷勤地对江锦眠问道。
听到店小二的话,江锦眠渐渐回过神来,道:“不必了。给我来壶茶水吧。”
店小二听后,欢快地大喊到:“好咧。给这位客官准备一壶茶水。”随即,又继续殷勤地招呼下一堆客人。
酒楼依旧是这栋酒楼,只是上次还一起来酒楼的人,却在远方。江锦眠思至此,心头有些许忧伤。不由得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叹,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店小二端着手中的茶水,快步向江锦眠走了过来。“客官,这是您要的一壶茶水。”江锦眠眉眼弯弯,点了点头,表示谢谢。
就在店小二转身要走之际,江锦眠拉住店小二的袖角,抬起眼来对他说:“你们这茶水挺不错的呀,醇香浓郁……”
好品味,这是刚沏的当季新茶叶,可鲜嫩着呢。”
江锦眠抿着唇,品了品,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茶。好茶。”
掌柜的见江锦眠如此会说话,心里乐开了花。
江锦眠脑子里突然闪过一计,心下认为可行,说时迟那时快,江锦眠假装分享国家机密似的,看了看店小二和掌柜,一副在斟酌要不要说的模样。
店小二和掌柜对视了一番,心下不解。“这……这位客官怎么了?可是这茶有哪里不妥?”掌柜头上开始冒出一点点冷汗。
江锦眠摇了摇头,表示非也。一脸茫然地聊起了八卦,疑惑地问:“哎!你们俩听说了吗?说是皇帝为了给皇后医治,特赦了王府上下一干人等……”江锦眠越说越大声,说到一半,好像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渐渐又放低了声音。
掌柜的听到江锦眠的这番夸奖,笑眯眯地朝江锦眠走了过来,道:“客官
掌柜的对这突如其来的八卦顿时也勾起了兴趣,“客官是从哪听说的?”江锦眠左顾右盼,见大家好像都没有在关注这边,才豪放地对掌柜说:“当然是真的。”江锦眠嘴角微微勾起,不过这也是一瞬间的事,大家并没有看到江锦眠一脸得逞的模样。
其他官人听到江锦眠振振有词的和掌柜谈论,便也相信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伙都说,皇帝与皇后那是一个郎才女貌,皇帝对皇后用情至深,皇帝是一个大大的活菩萨。
江锦眠见自己此计发挥出了自己想象中的效果,才满意地走出了酒楼。
她转身出了酒楼后,随后又去了其他几个酒楼,如法炮制。
茶客们见自己听到了这个第一消息,心里沾沾自喜,逮着一个熟人,就跟他分享此事。渐渐地,大街上的老百姓就开始议论此事。
等到江锦眠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进宫后,皇帝皇后也知道了此事。皇帝心里虽然知道这是江锦眠的计策,但是他自己也占了不少好处,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外面都在传皇帝是个好皇帝,这样他说什么也得特赦王府,落实此事才行。
江锦眠站在台阶上看着皇帝,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臣礼。不卑不亢的朝龙椅上的人说到,“臣妇拜见皇帝。”皇帝看着她也不跟她生气,一脸笑意,却也没有叫江锦眠起来,皇帝是打算给江锦眠施威,好让江锦眠明白不要跟他讨价还价。
许久,皇帝见江锦眠丝毫没有求饶之意,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江锦眠,朕说的话依旧算数。只要你能医治好皇后,朕必定特赦你们王府一干人等。你可明白?”
江锦眠微微鞠躬,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臣妇明白,还希望皇帝可以信守承诺。”她这是在质疑朕的威严吗?皇帝皱了皱眉。要不是皇后钦点这个胆大妄为的江锦眠,朕定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的。
“行了,你起来吧。”皇帝说完便不再看江锦眠一眼,这个软硬不吃的女人。
江锦眠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跪久了,膝盖微微酸痛,腿也有点麻麻的。
皇帝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贴身太监,太监心领神会,朝着皇帝行了行礼,表示自己先行告退。
随即,对江锦眠乐呵呵的说:“江姑娘随我来吧,我带你去皇后那。”说罢,便缓缓地朝皇后的寝宫走了过去。江锦眠紧随其后,毕竟是皇宫,又是如今这般情景,也不再做什么跟着公公直往皇后寝宫去了。
走到皇后的寝宫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跟着宫女进了椒房殿,又张望了这个地方。放眼望去,整个寝宫透露着尊贵的味道,使得人不得不严肃几分。
“王妃,这边请。”领头宫女唤江锦眠到。
这寝宫下人办事速度极快,不敢稍微的怠慢,看来皇后治理有方。
所到宫殿,这里的瓜果已经摆放好了,处处透露着美观,像是来之前早以筹划好了似的。
皇后身边的嬷嬷听宫女禀报江锦眠已到,禀告皇后一番后,就立刻出去邀江锦眠进寝宫了。
见着江锦眠,嬷嬷掩着面笑了笑说道:“哎呦,王妃您可算来了,皇上再不放你人,我们皇后可就要去直接要人了!”
“嬷嬷说笑了,皇后如今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江锦眠笑了笑对嬷嬷说道。
“没有,皇后娘娘还是老样子,不过幸好有院使来给皇后娘娘看诊,也让娘娘好受了许多,但这病呀,还是没有根除,还得王妃您来才行。皇后娘娘也一直念叨您,您快跟奴婢来吧!”
“有院使看过也挺好的,行,我这就跟你去。”
二人说着就往内寝走去。
“王妃,您稍等,我去唤唤皇后娘娘。”嬷嬷蹲了蹲身子,向江锦眠说道。
“好。”江锦眠看了看被帘子遮住的床帏说道。
“娘娘,娘娘,江王妃来了。”嬷嬷站在床帏旁,底身轻声语道。
半响,皇后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听见嬷嬷在唤她,一听见江锦眠这三个字,瞬间清醒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睡得昏昏沉沉的。
撩起帘子,微微开口道:“锦眠,快来!”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江锦眠,听见这微微动静,立刻走了上去。嬷嬷顺着掀起了帘子。
“皇后娘娘,臣妇现今就给您诊治,我扶您起身,睡了太久也不好。”江锦眠坐在床边看向虚弱的皇后说道。
“慢着!”按住江锦眠想动的手,皇后又说道:“嬷嬷,你让其他人下去吧,你顺便去为锦眠准备房间和膳食。”
“是,娘娘。”说完,嬷嬷就带着宫女们出了内勤,并告诫不准其他人去打扰江锦眠诊治。
“娘娘,您这……”江锦眠皇后的探了探脉,惊讶的说道。
“这怎么如今变傻了,哈哈,我呀,没病,这不想让你出来嘛,就想了这个法子。”皇后看着江锦眠笑道。
“对了,等会你就给我开点别的方子,让下人们去煎药,你呀,顺便留个一两天,这做戏也得做个全套,你说是不是!”
“听娘娘的。”
“那你先去整顿一下,休息休息。”
“是,那臣妇告退。”
说完,江锦眠就离了内勤,顺便找了嬷嬷开了个补身体的方子,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
因江锦眠奔波进宫,皇后为了表达宾客之礼,还没等江锦眠说什么,边侧过头,身旁的下人赶紧上前几步。
“摆设宴席,为江大夫接风,好好去去风尘。”皇后笑道
下人应了声,眼神示意了其他下人,纷纷离去准备。
江锦眠看到,连忙应道:“臣妇多谢皇后这般招待,妇不敢当。”
“这有何不敢,先不论赵寻如今是何形式,就冲你这救了我,就该当的!”不知是不是经历那番光景,皇后如今能如此开怀的说道。毕竟当初她怎么对江锦眠的,大家心知杜明。
“行了,也别干站着,走,咱们”
江锦眠半蹲着,“谢皇后娘娘。”
皇后笑了笑,浩浩荡荡一群人也进了皇后的寝宫,一踏进寝宫,皇后的寝宫给人感觉宽敞的很,地面干净的像镜子一般。
江锦眠找了个地方坐下,皇后也落脚了。桌子上摆放着奇珍异果,还有一些二人喜欢的糕点之类的。
“江大夫别客气,桌子上的瓜果甜的很,喜欢就吃。”皇后看着江锦眠轻笑了笑说道。
江锦眠应了应。旁边的下人为他们端茶倒酒,江锦眠也顺手向皇后敬了敬酒。
二人稍抿了一口酒。皇后随即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今日这糕点做的不错,桃花馅的,口感挺细腻的,真真是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锦眠你也试试,多试试不同的物事啊,这样应对事情时,也有的是方法!”
江锦眠愣了愣,本来望向别处的眼睛看向了皇后,心里一动,不知皇后现在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皇后扫视了一眼,伺候的下人分散在寝宫大大小小的角落,她也借着治病的由头,准备让他们退下去。
她瞥了一眼江锦眠,慢条斯理微微张口。“你们全部都退下吧。”
江锦眠医术高超,宫里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关于她的医术,下人今天表现的这么勤,为的就是能目睹江锦眠这被人棒上天的医术。
皇后话落,见下人们犹犹豫豫,她轻瞥了一眼下人,顾及江锦眠身份,也略知一二他们的心思。
江锦眠坐在椅子上,也没有过多言语,皇后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头疼样。
“江大夫师傅生前交代过,治病不得任何人在场,希望各位能离开。”皇后苍白的脸上无力的一笑,下人抿了抿嘴,也半蹲着,纷纷退下了。皇后对贴身侍女也使了眼神,侍女意思了下也出去了,全部人退散出去,门也关上了。宽敞的寝宫一瞬间没人冷清的很,皇后不以为然的。
正打算说话,窗外晃悠着几个人影,江锦眠发觉,打开着随身携带的箱子,把东西摆放出来,“皇后可否告知臣妇最近身体有什么症状?”江锦眠声音清清冷冷,却十分悦耳。
皇后瞥了一眼窗外,扶着头,叹息了几声,“昨个吃了锦眠你开的方子,到时好了不少,这不,今就有力气出来了,可是还是觉得不妥,你呀,再给我瞅瞅。”
门外几个下人听了,俩者之间的交谈,是很普通的对话,觉得江锦眠也什么特别之处,觉得无聊,丫鬟也散了。窗外几个人影消失,皇后的情绪也不在那里绷着了。
没有人在,皇后也轻松很多,“这种感觉真舒服。”放松了,皇后气场也显露出来,十分的凌厉,简直精明的让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