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东华楼”三个大字,那曾是她断念的地方。想起那日:黎阳长公主执眼看着他的身影,直到人影褪去。满眼的不舍。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怕,只是羡慕罢了。
人走楼空。
长公主身旁的婢女指着一些玩意儿,说到:“长公主,你看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真好看,宫中可看不到呢!”婢女拿起一串项链“长公主,长公主。这个真好看。”
拿起项链在长公主面前晃了一晃。
“长公主。你看糖葫芦,来两串糖葫芦。”婢女接过糖葫芦,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吃着糖葫芦。很甜,但是内心很苦,心中所念。
想着初次到这,初次见面,初次懂得什么叫爱恋,初次的心痛总是让她在不经意间就明白了什么,顿时红了眼眶。
婢女见她红了眼停下吃糖葫芦:“长公主,你怎么,没事吧?可不要吓奴婢!”手不安分的拽了拽了长公主,一脸的焦急。
长公主这才反映到自己失了态。用手点了点眼睛。抬起头对婢女解释:“我没事,太阳太大,刺眼。”
“长公主……”怎么可能会没事,是因为赵将军吧!
“长公主,若是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奴婢说的。”
“长公主,你可是长公主啊。以后肯定有大把大把的人巴结你,争着娶你!”婢女,眼睛放光,就这样安慰一下长公主也好。
听这一席话,眼泪差点就要流下来了,长公主立即就拉着婢女离开了这,如果风是使者的话,就让它带着所有的眷念遗留在风中吧!
城门外。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昨日还阳光似好,近日怎就下起雨了呢?”长公主的婢女小声嘀咕到。
“黎阳啊,真是舍不得你,你性子急躁,这路上可不要出差错啊!”皇上拉着黎阳的手满脸不舍。
长公主笑了笑:“我知道,你放心吧!”边说着,看着后面,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让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都已经安排好放在车上了,你记得好生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啊!”皇上心中不放心,毕竟是个女孩子,难免害怕出什么差错。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一定全部吃掉。”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皇上,我走了,您要多保重身体,我会想念你的!”长公主左脚正踏上马车。
突然,听见一声迟来的期待“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惊讶的回头:赵寻,你来了!立马跳下马车,朝赵寻走过去。眼中盖不住的欣喜。
“参见皇上!”赵寻向皇上行完礼,打着伞,并将车上的人扶下来,原来是他的夫人江锦眠,几日不见,气色更加好了,只是这肚子也微微的大了。
江锦眠淡淡的笑着微微施过礼。
长公主对她笑了笑,“楚王你……你来送我了!”长公主心中满是激动。
赵寻走上前说道:“长公主,这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希望你安好。这一路上平安。”不自觉的抿着唇。
身为一个将军,确实不懂得如何告别,说两句高兴的话,便就是了。
“嗯,我会的。你来送我,我就很开心了!”
“赵寻。你知道吗?你曾是我的梦,我见着你,真的好欢喜!是我这一生做过最美的梦。无可奈何,只是梦境。但都……破碎了,我也不心痛,长公主低着头说道。
“可是,它很漂亮,这种感觉是说不清的。”
又抬起头,看了看江锦眠。“你的夫人待你很好,性子温顺。为你生儿育女很不容易。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我知道,我会一直爱她。只是赵寻多谢长公主的思慕,无福消受。”赵寻只能心中叹气,不然该怎么办呢!虽说长公主并无恶意,但注定无缘。
“我们……能做朋友吗?”长公主眼中含着泪,迟缓的开口。
赵寻不敢注视长公主,低头思考了一秒,又立马抬起头。“可以,能与长公主做朋友,是我赵寻的荣幸。我们是好朋友!”
长公主笑得很开心,上了马车。和大家不舍的挥手告别!微风轻轻起,我好喜欢你。愿我这一生的眷念,都成为这旅途上美丽的风景。
赵寻看着眼前消失的马车,不知在想些什么。马车淡出大家的视线,皇上眼中的不舍也被掩盖。这一刻,雨突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少些的沉闷。
皇上也回宫了。
“赵寻,我们也离开吧!”江锦眠走上前说道。
“嗯,走吧!”赵寻扶着江锦眠上了马车。
大家相继离开,没有人知道这里才刚刚发生过一场离别。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梅干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
人走茶凉。只有清风作伴。长公主离开,楚王府就像少了些什么,不,是多了些什么。多了些安静,少了些热闹。下人也都在各忙各的事。长公主一离开,反倒不适应。人嘛,总是这样的。
赵寻正在屋里看书,屋里点着香炉。外面刚刚下过小雨。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可他怎么也静不下来,好像少了点什么。放下手中的书。又回想起长公主在的时候,总是在他旁边谈天说地,好生不热闹。总是说着喜欢你的事,或者古灵精怪,偶尔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赵寻虽然会想起长公主,但他清楚,那只是对一个离去的朋友的思念,不掺杂其他感情。
楚王府花园。
婢女正扶着江锦眠在花园赏花。这些时节,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尤其是牡丹。
几日过去,她的肚子又大了起来,想着是该到时候了。生产的时节,下人们都在忙碌。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牡丹呀,真是漂亮!”江锦眠手摸着牡丹感叹到。花园的花不止有牡丹,可她就是中意牡丹。
“夫人,这牡丹啊,开得真好。一定是您,您如牡丹一般美丽。”婢女变着花样笑着夸赞她。
如若真是牡丹,这是极好的。
“果然,长公主一离开,又回归了以前的日子。”
“王府整个安静了下来,这样,以后夫人就能和将军永远在一起了!”婢女扶着江锦眠一脸欣喜。对于长公主的离开,她可是很乐意的。
江锦眠看着牡丹沉默了几秒“你呀,长公主人挺好的,只是太过热情。”反而让人不适应。
不过是她识时务而已,想着人家有妻子还即将有孩子,放手罢了。
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婢女说道:“叫厨房准备一些凉玉糕,近日雨水多,空气也闷热。待会送去将军那。”还是想着自己送去为好。
“是,夫人。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婢女转身离开。
江锦眠还想往前走走,自己的手帕掉在地上。见着自己的婢女还未回来,便蹲身想着去捡起。突然,肚子一阵疼痛。
“疼……不会是……快来人啊,来人啊!”江锦眠捂着肚子蹲下,下面已经渗出了血。衣服也粘上些红。
下人们闻声赶来。连忙找大夫。通知赵寻。
书房内。
赵寻正在写字。不得不说,字如其人,秀俊,有力量。
下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将军,将军。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连规矩都忘了”赵寻放下笔对用一丝严厉下人说道。
“大事啊,夫人……夫人要生了。”也顾不上规矩。人命关天。
“什么?!走,快点!”赵寻疯急疯火的跑。
产房内。
“啊……!好疼啊……啊……”汗水已经浸透了江锦眠的枕头。
“夫人。一定要用力啊!”产婆也忙的渗出了汗水。
门外,赵寻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着急。
“将军,不妙啊,夫人难产,大人与孩子只能保一个啊!”产婆跑出来急忙说道。
赵寻后退几步,手已经捏成了拳。心中有两座秤,不时的偏向另一方。
抬起头毫不犹豫的说道:“保大人,快!”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可人要是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产婆跑进去,对江锦眠说:“将军说保夫人您!”
“夫人,您别担心,老身会救您的”产婆握着江锦眠的手。若是我这救不回来,产婆也别当了。
“不,不……行。”江锦眠摇着头,“保孩子,快,保孩子!”江锦眠满脸苍白,汗水不断的落下,艰难的说道。
一定要保孩子,一定要保住。一时陷入两难之地。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在这一刻也手足无措。
产房与外面就是两个世界,一个阳光明媚,一个昏暗无天。只是人的心情是一样的罢了。
没想到的是,在这时,皇上突然驾到。
“怎么样?怎么样?”皇上连问。“我听闻楚王妃难产,特地让宫中的女御医来接生”
赵寻感激涕零,不知何等荣幸。“臣谢皇上,皇上的大恩大德,赵寻没齿难忘。”赵寻弓手行礼,激动难言。
御医进了屋里。
“夫人,调整呼吸,一定要用力啊!快,这是我带的药,给她喝下。”
“热水,湿帕……”屋里忙的团团转。
“啊……好疼啊!……”江锦眠手抓着被子,都要抓破了。
突然,一声哭啼,一个小生命诞生了。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产婆小心的接生,整理。
赵寻激动的转头,手足无措。脸上嘴角弯起。门外,皇上也露出了笑容。经历生命的考验,牡丹已悄然开放。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产婆抱着孩子高兴的说。
“夫人孩子已无大碍,只是夫人孩子身体虚弱,需要多加休息。”
御医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赵寻立即答谢。
楚王府门口。
“皇上,这份大恩,我无以回报,只能更加报效国家来偿还。”赵寻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只能精忠报国。
皇上笑了笑“好啊,不愧是将军,朕等着你!”转身就离开了。
走进屋。看见孩子正睡得安好。小家伙白白的,软软的,眉目多处像赵寻。赵寻伸手去摸孩子的脸,轻轻的,生怕碰坏了他。
一股电流穿过,是真实的感觉,也是幸福的感觉。我也有儿子了,这是我赵寻的儿子。看着旁边累得睁不开眼的江锦眠。满脸的心疼。差点哭了出来。
这时,江锦眠睁开眼睛。
“赵寻……”江锦眠虚弱的喊。
“我们的孩子还好吗?”江锦眠担心的问到。很是怕不好。
赵寻坐在床边:“你放心,孩子很好。就是身子虚弱,不过太医说了,好生调养,定能好起来。”赵寻握着她的手。
“你的身子也很虚弱,要慢慢调养,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准备了。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好生休息。”赵寻满脸幸福的笑着说。
如若有什么能够击退敌人的心,那一定是孩子。
梅干留酸软牙齿,芭蕉分绿与窗纱。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江锦眠的身子也有了气色。
这日,江锦眠刚起身,梳洗。初为人母,装扮也显得更成熟。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刚跨出门就看见,赵寻抱着孩子在院子里。
“楚王,小少爷真可爱!”一位奴才看着赵寻手里的孩子笑着说道。
一位婢女:“是呀,是呀,小少爷长得多俊俏啊!你看着五官多像夫人啊!”说着,还仔细的看了看赵寻怀里的孩子。
“别胡说,我倒觉得更像楚王!”另一位婢女附和。
赵寻笑了笑。这一笑,可真是迷着江锦眠。这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她遇上这样的男人。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一辈子追逐着你的光芒。想到这,江锦眠不自觉笑了笑。
“咯咯咯……”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咯咯的笑起来。
一位婢女惊讶的叫道:“小少爷,笑了,楚王小少爷笑了!”小少爷笑起来可好听了,铃铛翠的声音。
“我听见了!”赵寻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他的心情。
高兴?喜悦?感动?
江锦眠看见这一幕走过来。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身子还没有好痊愈!”赵寻看见江锦眠,紧张的问候。
江锦眠看见他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哪里是在现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啊!“我无碍,身子好着呢!你过于担心了。”
大家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嬉笑了几声,识趣离开了。
两人在院子亭子里坐下。
江锦眠看着赵寻抱着孩子,一动也不动,应该是害怕碰坏了。“楚王,不用这样,放轻松就好。”江锦眠真是怕她家楚王过度紧张。
赵寻抬起头,看着她:“夫人你知道吗,你和孩子都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我一个只知道上战场的人,也不懂得这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要学着去照顾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