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鸣仰面躺着,双目无神。
现在是白天?
还是晚上?
她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分不清东南西北,更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手臂上传来绳索勒过的酸痛,脚腕貌似也在痛。
额头也碰破了,被甩进这间屋子时,磕在地上造成的。
她懒得去管。
没有酒精,没有药品,想管也没得管。
屋里光线昏暗。
房顶上垂下来一只老旧的白炽灯泡,偶尔冒出一丝火花,发出刺眼的亮度。
四周是泛着青斑的墙体,隐隐散发出一股子霉味。
某面墙上有一扇窗,或者说,那里曾经有一扇窗。
它被铁皮彻底封死,边缘处挂着只拳头大小的铜锁。
房间逼仄,没有任何家具,仅中间摆了只廉价的单人床垫。
新的,连外包装的塑料膜都没拆。
绑匪至少良心未泯,没让她睡在地上。
甄鸣如是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甄鸣翻了个身,缓缓站起来,径直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布局简单,设有盥洗池和抽水马桶。
凡事得往好处想,至少还有洁具,让她避免了更大的尴尬。
打开龙头,冰凉的自来水顺着指尖流下,带着一丝温柔的意味。
她想起贾之祎的头发。
乌黑的,柔软的,服帖的,带给手指莫名的触感,还有悸动。
眼底浮起雾气,到底还是委屈。
不。
不能哭。
她从来不哭。
甄爷教过她
——眼泪,是交到敌人手中的武器。
她扬起下巴,尽量控制情绪。
思绪飘远。
屋子外面,有人还在等她。
甄爷得急成什么样子?
贸易公司的烂摊子,佟老太太的麻烦,以及高额的赎金,年过天命的老人,怎能经得住这般折腾?
还有贾之祎。
他急不急?
她很想知道。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眼底浮现出一丝笑,驱散了她的恐惧及泪意。
不知不觉中,他们认识两个月了。
门把手突然发出响动。
甄鸣倏然回头,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