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程吩咐了汀兰去煎药,自己便也回到秦云烬的身边去忙了。
经过这么一闹,天色早就入了夜。
容嬷嬷收拾好了屋子,四下里也寂静下来,心里便开始害怕。
看着床上躺着的元生,只怕他一口气没喘得上来。
他一直沉睡着,伤口不时还往外渗血,容嬷嬷也不敢去擦,怕弄醒了他,也怕他一痛之下背过气去。
过一阵汀兰煎好了药,也来守着。
便等了大半宿,元生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水……要喝水……”
容嬷嬷吓了一跳,喜道,“醒了,醒了!”
自元生烫伤了之后,别说吃东西,就是水也喝不下去一点,这一开口要水喝,把容嬷嬷惊喜的差点又哭起来。
汀兰手脚麻利,倒了水来,一摸元生的额头,竟没那么烫手了。
“大夫的药起效了,有用!”汀兰喜道。
容嬷嬷也觉得如此心里总算是放下去半分。
第二日,便又去请了莫大夫来。
莫大夫只道元生活不过这一晚,却听见他还活着,甚至有了好转,心中啧啧称奇。
只以为这孩子有菩萨保佑,命大的很。
“大夫,您再开一副药吧,救救我这孙儿!”
莫大夫心里知道,这烫伤一类,只要伤口不溃烂,人不发热,便不会有大碍,此时元生好转起来,他也有了几分把握。
便照着寻常治疗烫伤的法子,给元生开了些药。
“这药敷在伤口,另外还有一副吃的药,连着吃三天,若见好便接着吃。”莫大夫写出两张方子来,又问,“诊金谁给?”
容嬷嬷道,“要……要多少?”
“看在王爷面子上,给八两便是。”
莫大夫倒没狮子大开口,他一贯给贵人们治病,用的药都是最好的。
容嬷嬷却是惊着了,这么多银两,要她大半年的工钱。
可到底孙子的命要紧,容嬷嬷咬牙,把自己压箱底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汀兰安慰道,“嬷嬷放心,元生能缓过来,定是有后福的。”
容嬷嬷道,“若能缓过来便好,若是不能,我……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她偿命!”
“哪用得着你拼命,她受了二十杖,王爷都没请人给她看。这几日我也可说照顾元生忙,没空给她送饭,便疼不死,也饿死她了。”
汀兰这般安慰容嬷嬷,自己倒觉得良心不安。虽说王妃不是什么好人,但自己这样害死她,可不也成了坏人?
因此到了夜间,汀兰蹑手蹑脚地,还是决定去瞧瞧看萧雨心怎样了。
西暖阁里,萧雨心就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宿,身上又是受伤又是寒冷,早已发烧烧得人事不省。
汀兰带了馒头和清水来看她,心中虽很讨厌这女人,看她这般,又觉得可怜起来。
“喂,喂,你起的来吗?”
汀兰用脚踹了踹萧雨心。
萧雨心正梦见自己的实验室呢,忽然觉得有人踹自己,抬头便看见了汀兰。
“药箱……我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