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飞枝得知程家成功退婚,简直比她自己成亲还高兴。
“三嫂,我可以去看白郎中了吗?”万飞枝迫不及待的问道。
富小九一把拉住了就要往门口冲的万飞枝,“你这是要干啥?你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自己往人家闯是怎么回事?”
“我……”万飞枝理亏的站住了,接着又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富小九说道:“三嫂,你不会反悔了吧?你昨天还说答应我嫁给白郎中的。”
富小九伸手点了下她的脑门,“你个傻孩子,我怎么会反悔?你别着急啊,我待会早点打烊,咱们三个一起去看他,也正好能让你们多见识一个病例。”
万飞枝不乐意的噘起了嘴,“白郎中怎么能被当成病例呢?”
富小九故意说道:“他可不就是个罕见的病例吗?咱们做郎中的看到这么个罕见的病例可不容易。”
万飞枝也故作生气的说道:“不理你了!”
富小九看得出万飞枝还是对白玉笙一片痴心,只是不知道她在看到躺在床上除了喘气什么都不能干的白玉笙后,是否还会如此坚持。
富小九带着万飞枝和薛成文买了些水果点心到了白家,白纪厚对他们三个的到来很感激,引着他们来到了白玉笙的房间。
白纪厚看着白玉笙心痛的说道:“玉笙他没有别的症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们两个来看看白郎中吧。”富小九特意让万飞枝和薛成文来到了白玉笙身边。
白玉笙的确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万飞枝忍着眼泪细细的打量了白玉笙一番,好想去摸摸白玉笙的脸,拉一拉他的手,好想竭尽一切所能来将他唤醒。
“我听说……程家已经退婚了?”
富小九试探着问道。
白纪厚无奈答道:“没错,我们两家已经解除了婚约,从此除了姑表亲就再无瓜葛了。”
富小九沉声道:“这样早日有个决断也好,您就可以专心为白郎中治病了。免得心里有担子放不下。”
富小九向万飞枝和薛成文看了过去,对白纪厚说道:“这就是我的两个徒弟,他们学医都有几年了,基本的药理都懂了,也能为人看些小毛病。他们都是勤快的孩子,您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叫他们便是。飞枝,成文,过来好好拜见一下白太医。”
二人来到了白纪厚面前,对他见了礼,富小九向白纪厚介绍了万飞枝和薛成文的身份。
白纪厚看着两个意气风发的孩子,由衷的赞叹道:“多好的两个孩子啊。他们以后定会像富郎中一样成为神医圣手。”
富小九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过来认了门,以后就要常来帮着白太医照看白郎中,咱们是同行,可咱不是冤家,咱们是朋友。”
“是!”
万飞枝和薛成文齐声应道。
富小九又对白纪厚说道:“白太医,您千万别跟他们客气,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
白纪厚客气的说道:“这二位是富郎中的爱徒,我怎能随意调遣?”
“咱们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您就别见外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明日再过来看您和白郎中。”
富小九说完便带着他们两个走了。
出了门,万飞枝就依依不舍的说道:“三嫂,我好想留下来照顾白郎中啊。”
富小九瞥了她一眼,“此时你留下来不合适。你不要着急,白玉笙都这样了,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愿意嫁给他?”
万飞枝微微红了脸,没话说了。
富小九又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和成文轮流每日都去照顾白玉笙一会,你也正好可以再考虑考虑,是否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白玉笙。若你真的能接受,我便有办法让你顺利的嫁给他。”
“三嫂……”
富小九的理解和帮忙让万飞枝很感动,她其实不用再考虑了,从刚才看到白玉笙的一刻起,她就决定跳定了这个火坑。
程芳馨今天白天的时候也来了一会,不过只待了片刻的功夫就走了,丝毫没照顾白玉笙一点,根本看不出她对白玉笙多么情深义重。
白纪厚也才看清了她的嘴脸,知道她所谓的“非白玉笙不嫁”都只是说说而已。
程家人可没闲着,程奇志和白姨娘忙不迭的给程芳馨找着下家,一天的功夫就物色了好几家的公子。
薛成文本是不情愿去照看白玉笙的,但是他为了白玉笙这个罕见的病例,还是听了富小九的话,第二天就又去了白家。
白纪厚以为富小九只是跟他客气,没成想真的让徒弟过来了。
白纪厚没慢待了薛成文,却也没让他照料白玉笙,而是让他陪着自己聊天即可。
薛成文是个好学的孩子,他跟白纪厚认真讨论了白玉笙的病情。
白纪厚发现薛成文年纪不大,却聪明好学,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也乐意跟他聊聊医术。
薛成文回到医馆便对富小九说,白纪厚不愧是太医,听他一席话就令自己受益匪浅。
听徒弟当着自己的面去夸赞别的郎中,富小九却毫无醋意,还说让薛成文没事就去白家,要是能把白纪厚认作师父就更好了。
薛成文可不敢“背叛师门”,哼哈的答应了两声就去忙了。
万飞枝恨不得这天眨眼间就过去,她就可以去照顾白玉笙了。
不过万飞枝虽等着望眼欲穿,并没有耽误工作,富小九暗暗对她刮目相看,心说她不愧是万临的妹妹,不管是聪明劲儿还是耐性都是出类拔萃的。
万飞枝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去看白玉笙这天了,她特意穿了身利落的衣裙,发髻也挽得利落。
先在医馆忙了会后,她就急急匆匆的去了白家。
进了屋万飞枝便对白纪厚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白太医好,我三嫂让我过来照看白郎中。”
白纪厚昨天对万飞枝的印象也不错,但是白纪厚发现万飞枝看待白玉笙的眼神明显与别人不同。
从程芳馨眼中已经看不出她对白玉笙的爱慕了,可万飞枝看到白玉笙的眼神,不仅带着爱慕,甚至还带着忧伤的疼惜。
白纪厚没多想什么,因为喜欢白玉笙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虽说他现在是昏迷不醒的,可只要是对他有好感的姑娘,冷不防的如此接近他,眼里流露出对他的好感等等也是正常的。
碍于万飞枝是个小姑娘,白纪厚也没法拉着她聊天。
白家佣人不少,其实不用万飞枝干什么,但能看得出来她是诚心想要照顾白玉笙的,白纪厚便让她帮着给白玉笙喂参汤。
白玉笙现在只能靠着喝些滋补的汤剂来补充能量,不过才两日,他的脸颊就有些塌陷了。
白玉笙由一位家丁扶着,万飞枝用勺子往他嘴里喂着参汤。
看着白玉笙日渐消瘦的模样,万飞枝喂了他几勺参汤就控制不住的流下了两行心疼的眼泪。
“对不住。”万飞枝把参汤交给了身边的丫鬟,跑到外面痛哭了起来。
白纪厚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待她在外面哭了一会后了,白纪厚才出去。
“万小姐,别哭了。”白纪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万飞枝忙用帕子擦着眼泪,抽泣着说道:“晚辈失礼了,还望白太医勿怪。”
白纪厚神色认真的看着万飞枝问道:“老夫说句冒昧的话,万小姐可是对犬子心有爱慕?”
万飞枝坦荡的点了点头。
白纪厚摇头叹息道:“万小姐的心思老夫看出来了,老夫代犬子谢过你对他的这片心思。可老夫说句心里话,他已经是这般田地了,万小姐万不可再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程家小姐已经去另觅佳偶了,万小姐年纪更轻,还要往前看才是啊。”
万飞枝安安静静的听着白纪厚说完了这番话,突然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的说道:“还请白太医请答应晚辈一件事,了了晚辈的心愿!”
她突然一跪让白纪厚毫无准备,白纪厚立刻要将她扶起,万飞枝却倔强的没动,继续说道:“还请白太医听了晚辈的请求再说。”
白纪厚有点蒙,见她如此倔强只好说道:“那好吧,你先说说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万飞枝恭敬叩首道:“请白太医准许晚辈嫁给白郎中!晚辈愿意竭心尽力照顾他一辈子,不管他什么样子,晚辈都不离不弃!”
“你说什么?你要嫁、嫁给我儿子?”
白纪厚差点没被惊得坐到地上。
万飞枝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说道:“晚辈爱慕白郎中已久,怎奈先前圣人已经为他和程小姐赐婚,晚辈只好将对白郎中的爱慕深埋于心底。可是如今程家已经退婚,白郎中又需要人不离左右的照看,晚辈愿意陪着他,照看他,晚辈心意已决,绝不后悔,还望白太医成全!”
白纪厚彻底蒙了。
这边刚走了个儿媳妇,咋就自己送上门来一个儿媳妇?
白纪厚缓了缓神,才说道:“姑娘你先起来。”
万飞枝慢慢的站起身,目光恳切的看着白纪厚。
白纪厚很钦佩万飞枝的勇气,看着她对白玉笙的一片痴心也很感动。
可万飞枝再下定决心要跳这个火坑,白纪厚也不能答应。
因为万家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骂上门来?
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活死人”呢?
白纪厚沉吟片刻,才说道:“万小姐,婚姻大事不同儿戏。玉笙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你再痴心,再心甘情愿的想照顾他,我也不能让你跳进我家的火坑。万小姐,你请回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