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白玉笙看着万飞枝的表情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马车在白家门口停下了,万飞枝下车的时候看了白玉笙一眼柔声问道:“相公,你在想什么?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没,我没想什么。”白玉笙瞬间收回了目光。
万飞枝定定的看着他问道:“可我看你刚才的眼神跟平时不大一样,你真的没心事?”
白玉笙浅笑了下敷衍过去,“我没什么心事,只是刚才在想顾泽兄,想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万飞枝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猜他若是有空,一定会第一个来找你的,相公你莫要着急。”
“嗯。”白玉笙又对万飞枝露出了平常的神色,扶着她下了马车。
小两口到了家就去向白纪厚请安,白纪厚跟他们两个简单说了几句话后,让白玉笙跟他去了书房。
“爹,您要跟我说什么?”
白玉笙关上门便问道。
白纪厚看了看他,神色在瞬间变得肃穆了许多,向白玉笙招了招手,“过来,到我跟前来。”
白玉笙走到了白纪厚身边,白纪厚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犹豫了片刻。
“爹,您想跟我说什么?”
白玉笙很少见到白纪厚这样的神色,觉得他定是有大事要说。
白纪厚捋了捋胡子,盯着白玉笙的眼睛问道:“儿啊,你跟飞枝果真是情投意合吗?”
白玉笙毫不犹豫的答道:“儿子跟飞枝的确是情投意合,儿子对她很满意。”
白纪厚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窗户的方向说道:“其实在你病重的时候,我曾经收到过一封信。”
“您收到过一封信?谁写的信?”白玉笙觉得奇怪。
“那是封匿名信,信上说你早晚会醒,叫我不要太过忧心。”
白纪厚说完,才回过头看了看白玉笙。
白玉笙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封信在哪里?能给我看看吗?”
“那信让我烧了。”白纪厚沉着脸说道。
“您把它烧了?”白玉笙说完,忽然露出了谨慎的神色,“您做的没错,这封信不能留。”
白纪厚面露疑惑的问道:“你可知是何人给爹这封信的吗?”
白玉笙思索了一会,才答道:“儿子实在猜不出来。”
白纪厚拉住了白玉笙的手腕,小心说道:“你的病来的奇怪,本来就令人生疑。倘若没有收到这信,我只会觉得你或许是倒霉了些。但不久后你真的醒了,我心里就总觉得是有人故意让你昏迷不醒的。”
白玉笙赶紧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爹,您可要慎言啊!”
白纪厚拍拍他的肩膀,谨慎的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你听完以后可有什么想法吗?”
白玉笙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法,信已经销毁,看不到字迹,我也不知道是何人写的这信。不过……”
白玉笙说着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不过我倒是要感谢那位让我昏迷的人。要不是他,我怎么能退掉跟程家的婚事?怎么能娶到可心之人?”
白纪厚的神色可没变得如他这般轻松,还是一脸的警觉。
“可是你就真的确定把你迷晕的人是出于好意?”
白玉笙轻松说道:“爹,我现在已经醒了,而且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也娶到了可心之人,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您就别再去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干的了好吗?”
白纪厚眸色凝重的点点头,“我也是如此对自己说的。但总觉得这件事还是让你知道才行。那这件事咱们就烂在肚子里,往后谁都不要再提了吧。”
白玉笙与白纪厚达成了一致,白玉笙从白纪厚书房走出来时,脸上的轻松之色却蓦地消失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白玉笙走到自己房间门口,脑海里还萦绕着这个问题。
万家人看得出白玉笙对万飞枝的好不是装的,送走了他们,万婆子就不住嘴的说她对白玉笙多满意,说得万老头都觉得心烦了。
万临和富小九心里也高兴,只是富小九想到顾泽来求她的时候还是有些后怕,万一她的药量没控制好,后果还是不堪设想的。
富小九不知道顾泽到底跟没跟白玉笙坦白一切,她也想尽快见到顾泽,如果白玉笙知道真相后却没有怪罪他们,她才能真正的安心。
万临近日仕途顺遂,万飞枝也嫁得极好,所以讨好巴结他的人也多了不少。
万临已经跟富小九和爹娘嘱咐了很多次,不管什么人用什么当做借口来送礼,一概不能收。
富小九自不必说,她整日在医馆忙着,没人敢去打扰她。
万老头胆小谨慎,却不财迷,他也不用担心。
万临最担心的是万婆子,她现在闲在家里没事做,还一直是个财迷性子,万临就怕她禁不住诱惑收礼。
不过令万临没想到的是,最近用各种名义来送礼送钱的人,都被万婆子一一拦住了。
万婆子虽是个爱财的,可是她知道绝对不能给万临的名声抹黑,而且家里的银钱田产都足够,她就算再着急开作坊开暖锅店,也不会急得财迷心窍的收礼。
万婆子现在没事就站在门口张望,这天万老头见她都在门口站了一上午了,忍不住走过来问道:“你在这看啥呢?还等着人家给你送礼呢?”
万婆子白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说道:“我的确是在盼送礼的。可我盼的是自家的礼!给老大跟小二的信都寄出去那么多天了,也没啥动静。我告诉他们要是有空就来京城看看,他们起码得来一个吧?”
万老头听罢撇撇嘴,“你还在盼着他们?就你那俩儿子和儿媳都抠门得厉害,他们过年能来一次就不错了。你可别在着盼着了,纯属浪费功夫!”
万老头说完就背着手走了,万婆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那俩儿子要是这么不孝,就说明你这当爹的不咋地?老三不是说过‘子不教父之过’吗?你以为你是啥好东西?”
万老头装聋没搭理她,她又站了一会也觉得无趣,瞧见也到了该做饭的时候,往灶房走去了。
“请问这是万大人家吗?”
万婆子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是是!”万婆子赶紧回身走到了门口。
“这里有封给万大人的信,还有东西。”
这位送信的小哥一只手拿着封信,一只手还拎着包东西。
万婆子接过了信和包袱高兴的说道:“哈哈,我就说我在盼家里的礼吧?肯定是那俩小子给咱回信了,还捎了东西过来。”
万婆子忙不迭的拿着信和东西来到了万老头跟前,显摆道:“看,这就是我盼的礼!你那俩儿子估计是来不了了,不过他们还算懂事,知道让人捎些东西过来。我看看他们都让人捎了啥。”
万婆子把信塞到了万老头手里,“等会把参儿接回来让他念信。”
万婆子这就把包袱打开了。
“咦?这是啥东西?”万婆子一打开包袱立时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包袱里面不是家乡的土特产,而是一个紫檀木盒子。
万老头拿着信凑了过来,“你把它打开不就知道了?”
“对,反正这是他俩给咱的东西。”万婆子马上把盒子打开了。
“妈呀!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些好像都是……是银票呢?”
万婆子被里面的东西吓得立时变了脸色。
万老头倒是比她淡定了些,只是有点着急,“我看这就是银票!这俩孩子难道在家发家了?这是孝顺咱们的?时辰差不多了,我得赶紧把参儿接回来让他读信!”
“那你快去吧!”万婆子看着这么一盒子银票觉得不可思议,她虽也认识了些字,可读信还是有些困难,生怕那句话没看懂再曲解了意思。
万老头很快把参儿接回来了,参儿拿过信,十分熟练的念了起来。
“万大人富郎中夫妇亲启。万大人,富郎中,自从你们进京后,我们夫妻便一直惦念你们……”
参儿刚念了几句,万婆子和万老头就听出不对了,万婆子忙说:“等等!大孙子,这信不是你大伯二伯写的?”
“您等下,我看看落款是谁。”
参儿马上看到了第二页,道:“落款是许氏夫妇。”
万婆子一怔,“许氏夫妇?啊,这难道是许员外夫妻来的信?参儿你快念,我好知道这一盒子银票是咋回事。”
万老头也竖着耳朵听着,参儿接着念起了信。
许氏夫妇听闻万临一家在京城落脚后日子过的不错,万临更是深受皇上的赏识,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才有了进京的念头。
当初富小九就跟许氏夫妇说过,让他们也到京城来发展,到了京城后,还给他们写过几封信。
许氏夫妇最近便开始着手去京城,开始处理家里的田产和生意。
这一盒子银票是他们打算在京城置房置地的,他们让富小九先帮他们看看宅子铺子,若是还有剩余,不管多少都给富小九,就当做她的辛苦钱了。
万婆子听完,惊诧的一拍大腿,“我的天呢!这许家真不愧是咱那县城首富,竟然拿出了这么多银票来!他们也不怕咱们把这些银票私自扣下,然后告诉他们盒子丢了,他们怕是也说不出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