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临的分析让戚弘阔惊出了一身冷汗,“那葛莆的胆子竟会这样大?他先是跟山贼们勾结,然后又出卖了山贼?他这样做拿到就是为了独占那些金器?”
万临微微点点头,“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戚弘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简直是罪大恶极,这样的人就应该诛他九族!”
万临也因葛莆赈灾不力气愤不已。
“他所有的罪行我都会一笔笔记清楚,绝对会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葛莆的眼线早就禀报了他钦差来了。
葛莆做好了应对万临等人的准备,带着衙门的人恭恭敬敬的前来迎接了。
在见到葛莆之前,万临还以为他肯定是个跟邹意一样从面相看就不怎么样的人。
然而看到葛莆以后,万临就有了种恍惚的感觉。
葛莆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颀长,五官周正,唇红齿白,是典型的玉面郎君。
万临一直相信“相由心生”,但是在看到葛莆后他就怀疑起了自己看人的眼光。
葛莆的官府有些泛旧,但丝毫没有掩盖他的翩翩风度。
戚弘阔在见到他以后也有点怀疑,他真的是那种贪财且心狠手辣之人吗?
万临和戚弘阔都先把愤怒和质疑以压在了心底,两个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葛莆打了招呼。
葛莆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对二位钦差的到来很是惊讶。
“不知二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二位大人恕罪!”
葛莆不仅相貌长的好,声音也浑厚好听,如果不看他的人品,都会让人觉得他只做个县令真是屈才了。
万临将情绪控制的极好,一脸和善的对葛莆说道:“葛大人切勿自责,我和戚大人这一路都没想惊扰当地官员,这不是你的错。”
万临在看到葛莆的一瞬,是有些怀疑他们对葛莆的各种猜测是不是都猜错了,但是趁着跟他说话这工夫,万临仔细打量了一下葛莆,又得出了新的结论。
这葛莆虽然乍一看是个风度翩翩的白面郎君,但是他有些下三白,眼神带凶,嘴唇薄,耳廓反,鼻瘦无肉,这样的面相实在不是良善之辈。
戚弘阔现在也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也暗自把葛莆打量了一番,总觉得葛莆这双眼睛看久了让人浑身不自在。
葛莆见万临和戚弘阔对他的态度还算和善,心说他们两个要么就是真的不想惹麻烦,要么就是在装和善。
葛莆这人平时也喜欢研究面相,万临和戚弘阔眼神都带着正气,他便更怀疑他们两个是在先礼后兵,稍后可能还会对自己发难。
葛莆又恭恭敬敬的说道:“还请二位钦差大人跟随下官去县衙歇息歇息。只是本县受灾严重,下官暂且拿不出什么好酒好菜款待大人们了。”
戚弘阔神色凝重的说道:“泉陵县的灾情的确比别的地方严重一些。我们是来赈灾的,不是来享受的,葛大人不必担心无法款待我们。”
葛莆忙向他们郑重的鞠了一躬,“葛某代全县百姓谢过二位大人了!请受葛某一拜!”
葛莆说着撩起官服就要下跪,这要换做是别人,万临肯定会拦住的,可万临看到他这幅虚伪的样子就生气,他就是跪下也难解心头之恨。
戚弘阔也是个实在人,要是换做别人他也会客气的阻止人家下跪了,但他此时跟万临一个想法,就是想看看戚弘阔下跪的样子。
葛莆还以为万临和戚弘阔起码会跟他客气客气,却没想到他都实实在在的跪下去了,俩人也没一个开口说话的。
等他跪稳了以后,万临才先说道:“哎呀葛大人,你快起来。我们能担任赈灾钦差是我们的荣幸,为百姓们做事更是本分,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戚弘阔也跟着说道:“是啊葛大人,你快起来吧,我看你脸颊消瘦,怕也因为旱灾吃了不少的苦,快起来,咱们回衙门一起探讨治灾之策,赶紧缓解了旱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戚弘阔说葛莆脸颊消瘦纯属是在睁眼睛说瞎话。
葛莆气色极好,身材适中,一看平日里就没少滋补。
看到他这样子,戚弘阔心里的火气都快压不住了。
葛莆这才站了起来,虚伪的跟他们二人客套了几句,才带着他们回了衙门。
因为缺水,葛莆没有给他们煮茶,只给他们倒了两杯白水。
“请问二位大人可是从东洲县而来?东洲县的旱情这么快就缓解了吗?”
葛莆问的一脸诚心,好像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万临答道:“东洲县的受灾情况尚可,灾情的治理比较省力。”
葛莆听后点了点头,“听说是东洲县令万大人未雨绸缪,提前挖渠存水,东洲县的旱情才没太严重的。跟万大人一比,下官真是自愧不如啊。”
但葛莆愧疚的神色只在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随后就带着期盼问道:“二位钦差大人,你们这就是要在本县落脚了吗?是否从今日开始你们就要全心的治理本县的旱情了?”
万临和戚弘阔对视了一眼,还是由万临答道:“我们今日来泉陵县一是为了缓解旱情,二是……”
万临说到这就露出了一抹不大好意思的笑容,“二是想向葛大人打听一件事,若葛大人了解这件事,还请你如实告知。”
葛莆心头顿时一跳,但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二位大人想问什么但问无妨,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万临又跟戚弘阔交换了一下眼神,戚弘阔认为也时候进入正题了,便对万临眨了下眼睛。
万临便对葛莆说道:“葛大人,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五年前东洲县柴家被山贼灭门的案子?”
果然来了!
葛莆就等着万临他们问自己这件事呢。
葛莆很是自然的皱起了眉头,“柴家在五年前惨遭灭门的事下官是听说过,但是那是发生在东洲县境内的事,下官了解的并不多。”
万临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略有遗憾的说道:“事发在东洲县,葛大人对此事不了解很正常。”
说到这,万临就用称赞的语气说道:“但我听说那伙山贼的山头是在泉陵县的,在抓获山贼的时候,葛大人似乎还帮忙出了不少的力呢。”
“呵……呵呵。”葛莆很不自然的挤出了干笑了几声。
万临和戚弘阔都没再说话,全都沉默的盯着他。
葛莆被这二人盯得不大自在,带着尴尬解释道:“其实当初抓捕那伙山贼的时候,下官不过是派了些衙役去帮忙而已。那伙山贼被剿灭后,几个头目就被带回了东洲县审问了,下官其实没出多大的力气。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太具体的事下官也记不太清了。”
万临神色不明的看了看他,说道:“对了葛大人,我还听说当初你还跟东洲县的上任县令争抢过金平村归属,这好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吧?”
葛莆没否认,“大人说的是,下官的确是跟东洲县的上任县令抢过金平村。只因那金平村跟我们两个县东西相连,我们就有些互不相让。不过最后金平村还是被划分到了东洲县境内。下官当时有些不甘心,但后来也就释然了。”
万临用很是理解他的语气说道:“金平村所在的位置的确很特殊,会让你们两个县城发生争执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我还想问问,葛大人是否在金平村有什么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吗?”
葛莆想都没想就答道:“下官在金平村并无朋友或者认识的人。”
万临马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那这就奇怪了。我们昨天在金平村境内打井的时候遇到了一伙阻止打井的村民,他们说我们在那里打井影响了他们村的风水。我们见他们执意阻拦也就不强行在那里打井了。不过我们跟那伙村民发生了些小摩擦,混乱中有人说他们是您派去的……”
万临说到这就没再说下去了,等着葛莆自己往下接。
葛莆看出万临是在等他回答,忙站了起来。
“啊呀,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这些村民如此愚昧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下官给扯进去了?下官可是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的啊!”
万临见他反应这么大,平静的说道:“葛大人,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们只是问问你而已。我们也认为那些村民是在胡扯,你怎么可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葛莆立刻向万临拱手道:“多谢万大人信任下官!否则下官真是要说不清了。”
万临眼帘微垂的看着他,道:“葛大人请坐吧。”
葛莆这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戚弘阔忽然问道:“葛大人,你说你并不认识那些村民,可那些村民为何会提到你呢?你就不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吗?”
葛莆神色明显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脸疑惑的说道:“下官也很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提起下官来,可能是他们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吧?”
葛莆刚说完,戚弘阔就说道:“其实这件事葛大人也不必太过在意了,因为跟这件事相比,还有件事更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