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贺一抽了半根烟，抬眸，视线与她相交。
他表情寡淡，没有一丝慌张，就这样远远地注视着她，直到烟熄灭了。
他从没在公众场合吸过烟，至少在镜头里表现的是这样。艾莎想起前两天的一则新闻，余贺一私下对记者动粗，甚至摔坏了对方的相机。事情未必像传闻中的夸张，但明星一旦和这类消息沾上边，即便再有理也讲不清。
消失几天的人突然出现在剧组，艾莎不由怔忪。
不过一会儿就回过神，但她不打算主动招呼，视而不见或许才更恰当。
这种氛围下，他未必想让人发现，于是她自觉避开。
往公寓方向走去，经过小路时他却跟了上来，面上爽朗地笑，仿佛刚才见到的那人并不是他。
“大清早你怎么在这儿？”余贺一与她并肩。
艾莎侧头看了他一眼，猜不透他的想法。
“刚刚在晨跑，不过看这天气似乎没戏了。”她照常与他对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雨渐歇了，两人的步调缓下来。
“刚到。”说着摸了摸裤兜，掏出一支烟来。
见他点燃真准备抽，她下意识伸手制止。
他微微一怔，不解地看她。
“这儿不方便，如果被有心人拍到……”
他挑了挑眉：“如果被拍到，我们俩的关系不更有爆点吗？”他视线往下，目光落到两人接触的手上。
艾莎一下弹开，惹得他轻笑一声，“怕什么！”
这人真是！她只是好心提醒他！现在他正处风口浪尖，如果再被抓到把柄可就真麻烦了，虽然在她的观念里，抽烟并不算值得一提的事。
余贺一抬手，拨弄了下打火机，烟递到嘴边，却听她咳了两下。
她掩着口鼻：“我有哮喘，闻不了烟味。”
他放下手，诚心道歉：“对不起。”
她无声地盯着他看，他的表情越是正经她越忍不住，终于嗤地一声笑出来，“逗你的！”
他怔愣了下，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俏皮的神情似和煦的风，短暂地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告别之后，余贺一回房换了身衣服。上午九点，一直联系不上他的经纪人终于在片场等到他。
等戏时，余贺一就坐在校园室内游泳馆靠门的一角。
“都这么久了，气还没消？”经纪人主动和解，他与他年纪相当，但工作经验却异常丰富，这次也试着和他沟通。
余贺一沉默了下，“我说过，什么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我不会退让。”
前几天特意抽出时间回B市为家人庆生，狗仔猖狂地把镜头往他亲妹身上怼，那是私人行程不说，还牵扯到他的家人，他一时没忍住，爆了两句粗口，虽然推了对方，但还没到动粗的地步。
他生气的是公司那篇道歉声明里的措辞，他的确有错，但对方并非无责，双方都应该致歉。
“可你不也在微博发文出过气了吗？”经纪人小心翼翼道。
余贺一盯着远方：“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如果态度不强硬那些狗仔会更疯狂，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因为这件事受到打扰。”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考虑不周。”
“也有我的责任，是我太冲动了。”他反省道。
两人达成和解，经纪人终于有空谈工作，不过余贺一的心思仿佛并不在这上面。
耳边的落水声再次响起。
他打量着前方的拍摄组，心不在焉卷起剧本一角：“这是第几回了？”
“啊？”经纪人愣了。
“我说，她这是第几次落水了？”
“你问艾莎？”他想了想说，“我也没注意。”
一个镜头起码拍了不下二十条，人扑通扑通往水里掉，上岸之后吹干头发立马拍下一条，虽说天气不冷，但一直这样折腾身体总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