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颉从房间里走出,脸上所露出的纠结表情,林恩然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肯定和她的情况一样,手机打不通。
“嫂子,你先别急。可能总裁临时有事。”
“怎么可能?你是他的左右手,他有什么急事不找你?”
林恩然忽然有些六神无主了,甚至整个人没了主心骨般。
她转身离开,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和李颉争论上,而是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这早饭她也没心思吃了,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一边疾步在长廊上,她一边擦着自己的眼角,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脖子上,却猛地发现不对劲。
昨晚南希姐让她保管的绣花荷包……不翼而飞了!
回到房间,将室内翻了个底朝天,别说荷包了,就连影子都没见着。
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昨晚小叔看到了那个荷包,然后回想到和叶娜的种种,打算逃婚吧。
“姐,你怎么不去吃饭啊?”
看到姐姐有点失魂落魄,惠然墨迹了片刻,还是跟到了东院。
刚走进屋子,便发现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被鬼子大扫荡过一般。
林恩然伫立在凌乱的屋子里,看着满眼的红木古董家具,这些红,却变得无比地刺眼。
她来不及跟妹妹解释,拿出手机,给叶南希打去一通电话,“南希姐,大事不好了!”
……
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颠簸。
林恩然万万没有想到,拍婚纱照这么开心的一天,竟然是这样度过的。
陆屿特地跟公司里请了半天假,开着吉普车,载着叶南希和林恩然上山。
叶南希说,她或许知道沈浩平在哪里。
告灵山,如它的名字一般,阴森森的。
黑山石成片地被云雾包围,林恩然强忍着行驶于盘山公路给她带来的眩晕和作呕感。
她晕车,由于没吃早饭,还晕地有点厉害。
叶南希看着她惨白的脸,紧紧地抓上了她的手,自责又担心道:“恩然,你没事吧,脸色很差?”
“没事,只要能找到小叔。我现在心里没底,有点怕……”
“都怪我,是我不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姐姐的遗物给你,还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
叶南希回想起昨晚整件事的经过,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下了降头,完全没过脑子。
她怎么能把姐姐的遗物交给林恩然呢,这不是害了她么?
林恩然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这会儿完全没有心思去追究谁对谁错。
她抓紧了叶南希的手,冲她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以表示自己没事。
直到整个车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她才把脸转向了窗外,心情和这黑山一般沉重。
告灵山,告慰亡灵的山,这里是B区的公墓,如果小叔真的来了这里,见谁,可想而知。
终于,车子又颠簸了十几分钟,总算抵达了公墓的大门口。
守墓园的是位退休的保安,一看到叶南希便打招呼。
“小叶,你来了啊,沈总裁已经在叶娜同志的墓前待了近六个小时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快去劝劝吧。”
大爷长年在山中,打交道的都是来扫墓的保安或者家属,对于山下面的事,知道地太少。
他还不知道沈浩平早已和林恩然领证,所以看到她这张陌生的面孔时,有些吃惊。
叶南希赶紧拉了拉林恩然,介绍道:“福伯,这是沈总裁的妻子。”
“哦,你好。”福伯伸出手,迟疑了半晌,还是礼貌性地伸出了手。
林恩然同对方握了握,心思却完全不在寒暄上。
叶南希又和福伯说了几句,才带着林恩然朝墓园走去。
墓园很大,就像背靠着整座告灵山而建,里面四四方方更是井然有序。
无论亡者生前多么战功赫赫,来到这墓园,所享受的规格待遇都是一样,生而平等,死后亦然。
由于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扫墓的人零零散散几个,一眼便能瞧见沈浩平的身影。
他背影高大,穿着一身笔挺的衣服,正瞩目在叶娜的墓碑上。
叶南希停住了脚步,同时拦下了陆屿,对林恩然道:“恩然,我们就不过去了,你和阿平先聊,荷包的事,我之后会跟他解释。”
这个时候,两夫妻自己交流最合适,他们这些外人若插嘴,反倒会把事情搅黄。
林恩然点点头,一步步朝沈浩平走去。
不知为什么,脚像灌了铅一般,根本抬不动。
她和小叔明明都已经坦诚相待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他背光的身影,落寞而估计,显得那么的陌生。
第一次,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这个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站在了离沈浩平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的侧影,五官英挺而透着一丝丝的锋芒。他的脸如雕刻一般,眉头深锁着。虽然看不清那眼里的神情。可是不难猜测,此时此刻的他应该很伤心。
沈浩平的目光,一直落在叶娜的遗像上。直到墓碑上忽然落下一个身影,他才慢慢的回头,只不过是一夜之间,他的腮帮子上居然稀稀疏疏地长满了胡碴子,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地狼狈。
看着如此憔悴的小叔,她觉得眼睛干涩。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他啊,以前的小叔总是威风凛凛,气势盎然。她一直认为,小叔就是永远不会被打倒的战神。
可没想到,战神也会有无力的时候。
她立在那儿,话卡在喉咙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浩平彻夜未眠,一双深邃的眼眸,红肿的厉害。他看着眼前的人儿,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拥在了怀里。
“让我抱一抱你好吗?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第一次,沈浩平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这样的哀求。
林恩然怔了怔,随后又点了点头,双手伸出,环抱住了他。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怀抱,从他身上传来清雅的香气,飘入她的鼻尖。这个香气能够让她感到安定。
她将自己的脸蛋贴上了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沈浩平才推开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指尖在她的颧骨上揉了揉,忽然扬唇笑了起来:“是不是很着急,吓到了吧?”
林恩然的情绪,这才像洪水决了堤般。整个人两眼发酸,泪水忍不住便涌了出来,手捏成拳头,捶打在他的胸前。
“小叔,我一早起来就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要逃婚,不要我了……呜呜……”
她伤心的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孩子,哭相是那么的难看,张着大嘴,眼睛和鼻子都拧巴到了一块。
看着这样的她,沈浩平又心疼又好笑。
用手指继续轻轻地帮她揉了揉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会逃婚?”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林恩然不假思索,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她心里很清楚,小叔为什么来这里?当然是因为思念叶娜!
沈浩平见她还在泪眼兮兮的,便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温柔的帮她擦脸蛋。
直到把她的脸蛋擦的白白净净的,才拉起她的手,走到了叶娜的墓碑前。
林恩然感觉到了他大手的力量,十指紧扣,依稀能听到他脉搏的跳动。
若不是对彼此有真情实意,他的心又怎么会跳得这么快?
林恩然把目光落在了叶娜的遗像上,那是一张蓝底的彩照,叶娜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戴着帽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既清新又脱俗。
和她比起来,自己的气质就逊色多了。
也许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对这样美丽的女子恋恋不忘吧。
她开始紧张起来,小手不断地冒汗,想要从沈浩平的手里挣脱出来。
沈浩平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声音低沉了几分,说道:“恩然,不要动。我有话想对叶娜说。”
林恩然楞了一下,扬起脸蛋,看着沈浩平。
他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严肃认真。
于是她不再挣扎,乖乖地任由他拉着。
沈浩平先是低垂了下眼皮,随即抬起眼眸,平视着叶娜的墓碑。
“娜娜,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女孩,我就要和她结婚了,希望你祝福我们。”
听到这话,林恩然咯噔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张了张嘴,想说话。
她微微的侧身,刚要发声,却被沈浩平先拦截了下来。
他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面前。
鲜红色的东西刺目,让林恩然不禁颤抖了一下。
那是昨晚叶南希送她的刺绣荷包,这是叶娜的遗物!
果然,这东西在小叔手里。
林恩然刚想解释这东西不是她偷的,而是受了叶南希的委托。
可是这一次,她的话仍旧没有说出口,沈浩平又先她一步,眼里泛着柔光,说道:“傻瓜,不管你为什么带着这样东西,我都想告诉你,你就是你自己,无需代替任何人,无需做任何人的影子,我沈浩平想要娶的人也只有你,懂吗?”
林然点点头,似懂非懂,其实小叔这段话的意思让她有点懵圈,不过听到他这样的告白,她的心里还是无比的温暖。
“叶娜她不会希望自己一直存在于我们中间,做咱们感情的绊脚石,我会忘记她,所以你也不要为此耿耿于怀。”
“好。”林恩然慢吞吞道,眨了眨眼睛,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泛着亮晶晶的光芒:是那么的纯洁无瑕,那么的天真。
沈浩平在这里呆了六个小时,也想了六个小时。最终,他想在此刻了结他对叶娜的所有情感……
转过身,又看向叶娜的墓碑,沈浩平想将那个绣花的荷包扔进香炉里,以此来断念。
林恩然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手,惊道:“小叔不要!这可是叶娜姐姐留给南希姐唯一的遗物。这……这也是叶娜姐姐与你结发的信物啊。”
这个绣花荷包,叶南希不知道多珍惜。如今看到小叔要把东西扔进火炉化为灰烬,她吓了一跳,赶紧阻止。
站在不远处的叶南希虽然状似回避,可却时不时地盯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当她看到沈浩平和林恩然发生争执,赶紧冲陆屿示意:“走!咱们过去瞧瞧。”
当叶南希赶过来,看到两人手里抢夺着姐姐的刺绣荷包时,顿时冲上前去,一把将东西夺了过来。狠狠道:“你们在干什么?”
“南希姐,你快劝劝吧,小叔要将这东西烧掉。”
叶南希一听,整个人怔在了那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浩平,来不及思考,便冲着对方破口大骂:“阿平,你什么意思?这可是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东西。这可是当年她向你示爱的唯一信物!你居然要把它烧掉?难道你这么忍心,要把她彻底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吗?难道你忘记她是怎么死的吗?”
她知道姐姐的死不应该怪罪到沈浩平身上,并且自己也希望沈浩平能够从姐姐的阴霾中走出,重新爱上其他人,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是看到他居然这么决绝地将姐姐的遗物试图烧掉,她便失去了所有理智。
即便他不再爱姐姐,已经移情别恋了,也请不要这么残忍地把姐姐从他的记忆中抹去,毕竟这是姐姐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幸福的证明了。
“阿平,如果你要把它烧掉,那么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死地那么惨,连尸骨都没找到。这绣花荷包,是她唯一的存在……”叶南希几乎是哀求道,两行清泪滚滚地流了出来。
沈浩平却将林恩然搂在了怀中,和叶南希、陆屿形成了面对面对峙的状态。
左手指着叶娜的墓碑,对叶南希道:
“你的姐姐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民族,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牺牲,你不能用狭隘的个人感情来衡量它的价值。那是对她的侮辱!”
“我……”叶南希一时哽咽到无法言语,咬着唇瓣,看着沈浩平。
沈浩平低头沉默了片刻,许久后,终于抬起头说道:“南希,今天我是来征求你姐姐祝福的,她知道我要结婚了,一定会很开心。前30年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而恩然,会是我未来30年,最要保护的人。”
“我知道,阿平,对不起!”叶南希冷静了片刻,抬手擦了擦眼睛,她不该这么激动,现在沈浩平终于放下姐姐,走出了这段阴影。这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啊,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纠缠呢?只有得到姐姐的祝福,阿平的心结才会彻底打开吧。
想到这,她点点头。,努力地挤出了笑容,说道:“阿平,你说的对,姐姐希望你幸福,姐姐也希望你的下半生有一个守护你的人。她祝福你们。至于这个荷包,求你不要烧掉,这是我对姐姐唯一的念想。”
林恩然都快被感动哭了,晃了晃沈浩平的袖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她真的被吓死了,以为小叔不要她了。结果却意外的好,小叔原来是向过去告别来了,既然如此,她也应该大度一些。
“小叔,咱们回去吧,我还等着拍婚纱照呢。”她扬起明媚的笑脸,笑得甜甜的。
沈浩平点了点头,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目光平视,朝着墓园的出口走去。
从叶南希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目光别有深意,但只是短暂的停留,而后又快速地移开。不再犹豫。
沈浩平走了,叶南希却哭了。
心很复杂,有一种不舍;但又满藏着祝福。
她缓缓地蹲下来,给叶娜燃上了三根香。
“姐,阿平说的对。你不为任何人牺牲。
惦念你的人也不应该只是阿平一个人。”
曾经,她见证了姐姐和沈浩平刻骨铭心的爱恋,那种爱到骨髓,舍身往死的感情,一度让她痴迷。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暗暗欣赏他的原因。
这个男人,一旦爱上了,便是一生。
可惜,陪他走完一生的人,却不是姐姐。
她羡慕姐姐这样的感情,却又害怕永远姐姐这样的感情。
原来,一直从过去阴霾中,走不出来的人,竟是她自己?
在叶娜的墓前,蹲了好久,叶南希才转身,对陆屿道:“走吧,咱们回去。”
那一刻,她很轻松。
原本告灵山被一片阴霾所笼罩,却忽然乌云见日,一片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让整个墓园充满生机。
林恩然上了沈浩平的车,仍然不敢相信,坐上副驾驶的时候,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感觉到硬生生的疼痛后,才放心下来。
不是梦,是真实的。
小叔最后居然选择了她,实在是有点意外。
沈浩平虽然彻夜未眠,人显得很疲惫,可当他看到身旁人儿怪异却又不失可爱的举动时,还是扬唇笑了笑,“好端端的捏自己做什么?”
“小叔你还说呢!方才你跟南希姐瞎说什么啊?什么叫未来30年你守护的人是我。”
沈浩平扬了扬眉头,眼中划过一丝不解。
“你怎么可能只活60岁嘛,呸呸呸,哪有这么咒自己的?你应该说,未来如果有一百年,我和恩然会相互守护!”
她饶是认真道,脸蛋上扬着一丝的倔强。侧过身看着他,眼神竟是那样的专注。
沈浩平竟看呆了,好一会儿才笑着点点头,“恩,依你。”
“这还差不多!”
“系好安全带。”
沈浩平发动车子,不忘体贴地嘱咐身边的人儿,车子却没有立马走,而是在等墓园里的人。
坐在车上,目光掠过门亭的时候,他会礼貌性地跟福伯笑一笑。
“恩然,你先在车里坐一会儿。”
他忽然想到什么,松开安全带,翻身到后排,拉开后排座位的一个大袋子,掏出一张请帖。
这是两张请帖的其中一张样版,手攥着它,他下了车,快步朝福伯走去。
福伯见人走来,赶紧从保安亭里出来,冲沈浩平行了个姿势,“沈总裁,什么吩咐。”
“福伯,您见笑了,您是老人,就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年轻有为,是公司里少有的带功的总裁。这出生入死刀林箭雨拿到的军功,和那些搞科研拿到的可不同,你们是用命换来的!”
福伯说这话是别有深意,当年叶娜在的时候,对他这个孤寡老人照顾体贴,宛若亲生女儿般。
如今看到她和沈浩平阴阳两隔,最揪心的,还是他。
“福伯,咱不说这个。这是我的结婚请帖,到时候您赏光,来队里喝杯喜酒。”
“好,去,一定去!”福伯接过那红灿灿的东西,手却在发抖。
说到底,他还是激动,祝福。
两人寒暄的时候,墓园里头的两人才踏着日光缓缓走去。
叶南希看到沈浩平时,心绪已经平静,走过来冲福伯道别:“我们先走啦,下次给您带甜柚子来。”
“好嘞。”福伯挥了挥手,目送着三人离去。
来到车前,陆屿已经先一步给叶南希拉开了车门,沈浩平的目光落在他这个举动上,悄悄地在身侧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陆屿这小子虽然皮肤黝黑,留着个平头,看上去不怎么帅。
但他五官方正,如果捯饬一下,应该会很帅。
沈浩平转眼,目光落在叶南希身上,发现她对陆屿这样绅士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大反应。
他知道,陆屿的魅力还不够,还不足以打动她。
“今天反正请了假了,不如陪我和恩然一起去拍婚纱照,我们给伴娘伴郎也挑选了几套衣服,等你们参考。”
“行啊,我没意见。”
陆屿憨笑道,望了望身边高挑的人儿。
她不说话的时候,御姐范儿十足。
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她点了点头,“成,那一起过去。”
林恩然坐在副驾驶位上等待,嗅着车子的汽油味,肚子里顿时又翻江倒海起来。
她皱着眉头,看着沈浩平立在陆屿的车前,说了会话便朝她这边走来。
赶紧挤了挤自己肉乎乎的脸蛋,冲他挤出一个甜滋滋的笑容。
“咱们现在就去暹罗庄园。”
“好呀。”
林恩然点点头,抚了抚心口,把即将涌出来的恶心感给咽了回去。
暹罗庄园,单听这名字便有股浓浓的泰式风味,在那里拍婚纱照,肯定很美!
……
山顶上风光正好,四合院得到林恩然打来的报平安电话,心乱如麻的大家也总算安心下来。
吃过早饭,李颉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办事,惠然知道他要上医院,立刻眼巴巴地跟了上来。
“男女授受不亲啊,姑奶奶你别碰我!”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去医院找黎帅哥?”
“和你有关系么?”李颉翻了个白眼,把车门打开。
惠然却死皮赖脸地硬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顿时形成了拉锯战,一个叉起脚,在外面往外掰,另一个则是咬紧牙欧往里拽。
亏得他当年,结果和外面的疯丫头却势均力敌。
“……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你管我!让不让我上车?”
最终,在惠然的死缠烂打下,李颉只好把人放进来,开着车,载着她,不情不愿地朝总医院的方向而去。
来到医院,买了些水果和鲜花,丢进惠然的怀里,李颉提醒道:“待会到病房你别捣乱,我说完话,你爱干嘛干嘛!”
“晓得晓得。”惠然难得这么配合,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多日不见,她可把黎烨想死了!恨不得立马见到他扑上去就狂啃几下!
黎烨躺在病床上看杂志,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微微地抬眸。
当看到李颉首先走进时,顿时眼前一亮,原以为林恩然又来探望他了,可视线一挪,却看到满眼五颜六色的花果篮,一张奔放的脸蛋露了出来。
“嗨,黎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