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她一边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一口咬上了沈浩平的手指头,吮了吮。
指尖上酥麻的感觉让沈浩平猛地绷直了身体,无奈又没辙,“真是个憨憨的小妖精。”
每次他夸奖她是小妖精的时候,她都非常高兴。
因为妖精这个词语,在她看来是个褒义词,专指那种妩媚的。
可前面加了个‘憨憨’,她顿时垮下了脸,心情不美腻了。
这……不是褒义词!
“我怎么憨憨的了!明明很有魅力,你看你看!”她故意挺直了胸膛。
好吧,杨可人那种才是妖精,她这种既没身材又没长相的,用‘憨憨’形容,再恰当不过。
算了,她认了。
扁了扁嘴,她直接伸出手,“小叔,你百度巨蟹座和双子座速配。”
“你们小女生信仰的东西真多,求神拜佛不说,还求星座。”
“哎呀,这就是代沟嘛,小叔你搜,别像老头一样絮絮叨叨嘛。”她拧眉,小抱怨道。
却遭到他一颗重重的爆栗子,“反天了,敢说我是老头儿?”
“嘿嘿,就算你是老头儿我也爱。小叔,快查嘛。”
“行。”他实在受不了她撒娇卖萌,拿出手机,按照她说的百度。
出来的词条很扎眼,让他立刻眉头紧锁。
{双子座女生很花心,和巨蟹男速配指数70。外向多变的双子女和内向敏感的巨蟹男,虽然感觉上像是有着很大的差异,但由於距离很近是位置相邻的两个星座,所以……可说是属於“近水楼台”型的组合,使您们之间有着奇妙的感应。蟹子的感性与耐性,能够调和双子的知性与浮动……}
后面还有一大段介绍,但是沈浩平只注意到了这些内容,顿时拽紧人儿的小胳膊,兴师问罪,“花心?果然!你敢背着我勾搭其他男人,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啊?”林恩然有些惊讶,又有些委屈,“小叔,你不是说不信星座么?现在怎么……”
“现在信了!”他气呼呼道,表情严肃而认真。
唉,敏感而深沉的巨蟹男啊。
望天,无力吐槽。
“这些都是唬人的,娱乐就好。”最后,她只能无奈地解释。
可沈浩平却非常认真,并且非常来劲地各种百度双子女,越看越生气。
林恩然捂了捂自己的脸蛋,双子女好色花心这一点,经常被人诟病为渣女,可她保证,自己绝对不是这样的。
憋着怒气看完一堆百科,沈浩平的表情已经僵硬冷沉到了零度以下。
最可怜的是林恩然,什么叫挖坑把自己活埋,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她都解释了不要当真,可小叔非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殊不知,那是沈浩平心疼,根本舍不得下重手。
忽然,天空中划过一声‘啾’的声音,接着,黑色的天边划过一道亮光,乍一眼看去,就像流星!
很快,第二声,第三声……
天空中划过一道道‘流星’,顿时,将整片天空装点地梦幻无比。
“怎么不许愿?”他疑惑道。
这丫头方才看到孔明灯,不是还激动地许愿么?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方才那是她没长眼睛,这会儿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更何况那‘啾啾啾’的声音,实在太污染耳朵了,让她忍不住寻找声音的来源,不消半刻便找到了躲在山坡底下的几颗脑袋,为首的便是李颉,他们玩着手里的烟花。
虽然制造出这样的流星雨很美,可一旦知道是假的,她便不会许愿。
假的终究是假的,不会成真。
可沈浩平不懂女孩的这些执拗的心思,他将人儿拉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她,抓起了她的双手,合十在一起。
柔软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顿时在她耳边环绕,苏到她全身无力。
“一起许愿,闭上眼睛。”
她听话地鬼使神差的把眼睛闭上,听着他在她耳边祈祷:“我愿和恩然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白首不相离。”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饱含了真挚的感情,她甚至能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声音的沙哑。
那一刻,她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黑色苍穹间,仿若真的出现了一片流星雨,属于双子座的流星雨,很美,很美……
在心里,她旋即附和:小叔,我也是。
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她企盼就停在这一刻。她张开双手,恍若拥有一双翅膀般。
慢慢的,腰际的那双手臂将她箍地很紧,热而湿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温热而缠棉。
她慢慢地把脸转了过去,迎上他炽热的目光。
那一刻,彼此眼中只有彼此,以及落在身后的烟花。
盛世繁花,美就定格在那一刻。
她转身,想要迎上他的热情,小手已经狡猾地探到他衣内,也感受到他身体有了反应。
一切水到渠成,就要进行到下一步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搅坏了他们的好事。
就快亲上的两人立刻弹开。
沈浩平明显很不耐,拿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立刻把电话压断。
林恩然保持着迷离的眼神,等他挂断电话,又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比方才还迅猛,直接扯他身上的塑胶衣。
叮叮叮――
和之前一样,两人即将深情热吻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她再也忍不了了,眼里酝酿的所有情绪全部被破坏。
“小叔,接电话吧。看看是谁打来的?”她眼里强挤出笑容,心里却在咒骂:别让她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不然揍死他!
她捏了捏拳头,嘿嘿笑道。
沈浩平着实烦了这个电话,打算接起一顿呵斥,可令人意外的是,他接起电话只说了一句‘喂’,接下去长达三十秒都保持沉默。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直到电话挂断,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他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对山坡下的人吼道:“李颉,你送恩然回宿舍!”
“小叔,你去哪里?”
她下意识地询问,可是还没来得及追,人已经迅速地下了山坡,颀长的背影显得非常地焦灼,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颉还在给他们制造浪漫,一看男主人公忽然走了,立刻把手里的烟花一丢,急匆匆跑了上来。
“嫂子,怎么了?你惹总裁生气了?”他皱着眉头问道,旋即又拍打自己的脑袋,“不对啊,总裁怎么会生嫂子你的气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小叔他接了通电话,然后就不告而别了!”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甚至胡思乱想,越想越不安。
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叔这样着急,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是从容不迫,更别说脸色惨白到失去所有血色。
一定是什么惊天的消息,才会让他如此……
到底什么事?
那通电话,究竟谁打来的?
“先不管了,总裁吩咐我送嫂子您回宿舍。我去收拾下那些烟花。”李颉丝毫没注意到失态有任何的不妥,仍旧没心没肺地说话,一转身,便一溜烟跑下山坡,将用完的烟花壳子收起。
核电站本身就是环保项目,所以这片沙滩保持地很干净。
李颉以身作则,将垃圾收到一个小塑料袋里,拎着一堆烧焦了的纸壳子,站在坡下喊,“嫂子,快下来吧?”
林恩然愣了愣,抬头之际,天空已经一片黯然。
‘流星’没了,远海的零星灯光也没了,所有渔船早就回航。
就连探照灯也像偷懒般,扭了两下,却始终不转向她这边。
原本明亮万丈的山坡,忽然就变成了一个阴森森,突兀的地方。
她不禁全身发寒,抱住自己从坡上走了下来。
没了沈浩平的搀扶,下坡连路都走不稳。
矫情!
以前的她怎么可能这样?看来人的无能和废都是被惯出来的。
自从知道小叔对自己千依百顺后,她就已经变味了,不再彪悍,不再自强,完全成了一个事事依赖他的可怜虫。
可怜,真的好可怜。
她捏了捏自己,好转移心头的委屈。
李颉神经大条,丝毫没注意到到她眼眶已经有些红,拎着手上的东西,残存在纸壳子上的火药味还很浓。
一路回到宿舍,相对无言。
打开宿舍的门,里面黑漆漆的,没人。
“唉?总裁去哪里了?”李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指了指手里的垃圾,“嫂子您先休息,我去处理它们。”
“恩,去吧。”林恩然有些心不在焉,关上门,忽然转身,“等等,你的手机有信号么?”
“……有。”李颉愣了愣。
林恩然伸出手,“给我手机。”
“好。不过待会总裁回来了,你要还给我,不然他找不到我会发飙的。”
“知道,快给我,真墨迹。”
拿到手机后,她攥着手里,重新关上门,朝床走去。
整个人扑向了被子,趴在枕头上,脑子空空一片。
方才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悲伤。
只是悲伤到掉不出眼泪。
……
半夜,核电站下起了雨。
前半夜还是星空万里,没想到后半夜会倾盆大雨。
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强烈的声音。
林恩然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就以趴着的姿势躺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头顶上的灯还亮着,但是屋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小叔还没回来。
不知道突然去了哪里,她也没有主动去找。
等待,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叮叮叮――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惊,赶紧接通电话,却没有先发声,因为害怕自己一说话,对方就挂了。
“李颉,帮我联络火地岛大使馆,并购买一张回国机票,明天,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沙哑,听筒里除了他的声音外,还伴随着一阵瓢泼大雨的声音。
下这么大的雨,他还在外面?
迟疑了好久,她在心里组织语言,可想好的句子,到了嘴边,又改了腔调。
佯装着无所谓,甚至故作轻松,道:“小叔?你明天就回去?发生什么急事了么?”
那头怕是很意外说话的人是她,沉默了半晌。
“然然。”他的声音很轻,可唤她名字的时候,语调仍旧很温柔。
她的心仍旧会颤抖,因为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有魔力般,吞噬她的灵魂。
只是简单地喊她的名字,却比喊‘老婆’这类词语更让她心悸。
“小叔。”她也不知如何开口,他两个字,她亦两个字。
那边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又开口,“然然,陪我说说话吧?”
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有些疲惫,她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嗓音。
第一反应是心惊,第二反应是担心。
到底怎么了?
她分明想直白地询问,可话到嘴边,还是倔强地扭了回来,“好呀,小叔,你说。”
她这样的回答,分明就是堵对方的话。
说什么呢?沈浩平自己也不知道,苦涩笑了笑,转口,“外面下雨了,没淋到吧?”
“没有呢,我回来的早。小叔你呢?没淋到吧?”
“有一点。”她绝口不问他去了哪里,她也三缄其口。
“早点睡,我可能会晚点回去。”又是半晌的沉寂,电话那头才缓缓道。
林恩然静静地点头,连回应的话语都说不出。
在电话收线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的是葡萄牙语和英语的双语欢迎词:欢迎您来到火地岛。
这是核电站途径火地岛必经的一个安检站,白天他们去拜访马里奥的时候,就经过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安检站太特别了,当时她特地记住了广播里的欢迎词。
原来……他去火地岛了。
难道那通电话是马里奥打来的?有什么紧要的事告诉他?
是什么事不用猜,肯定和叶娜有关。
“小叔,外面天冷,早些回来。”
电话挂断的最后一秒,她轻声道,由于没对着话筒说,加之沈浩平那边雨声太大,所以根本没听到这句话。
林恩然挂断电话,继续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知道小叔的去处后,她的心里反倒安定了不少。
即便知道他此刻一心挂念着叶娜的消息,但知道他平安,那就足够了。
……
凌晨四点,被窝里的人睡地昏昏沉沉。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声音轻步走了进来。
看到人儿衣服都没脱,光着脚丫睡在被子上,他的眉峰一拧。
这个丫头无论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不会照顾自己。
就连睡觉也不安安生生的,非要把自己整地着凉才罢休般。
他转身,走到橱柜,拿出一床崭新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人儿的身上。
看着她原本紧蹙的秀眉,瞬间舒展开来,并且嘴角上扬,他的心在那一刻忽然一暖,有些不舍。
俯下身,在人儿的嘴巴上轻咗了一口。
她的嘴巴香甜,有股奶香味,被他吻了,吧唧了下嘴巴。
就像是有治愈感一般,他不由得轻揽起人儿的小身板,将她拥在怀中。
人儿的身体又热又软,脸蛋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说着梦话:“小叔,你坏,坏人!我要咬死你,咬…咬……”
梦话迷迷糊糊,嘴巴也配合地做出磨牙咬人的动作。
沈浩平主动把手背送了上去,被人儿咬下,痛地眉头紧皱。
可他却没有收手,而是任由人儿咬着,直到她在这样的姿势下逐渐安然地睡去。
都说她离不开他,他是她的依赖。
可又有谁知道,即便铜墙铁壁的他,有时候也会六神无主,也会一筹莫展,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而她,就是治愈他的良药。
他又在人儿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嗅到她香甜的脸蛋蛋,不舍地将她放回被子里,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恩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偏偏这个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梦里,有人一直抱着她,好像在她肩膀上簌簌发抖。
太奇怪了……
她睁了睁眼,用手挡住从窗子照射进来的光。
昨晚她为了看窗外的大雨,把窗帘拉起来了,如今窗帘是拉上的,证明有人来过!
有人!
她一惊,四处寻找痕迹,可屋子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多余的人。
肯定是小叔回来过!
她笃定地想道,慌得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拧开门来到了走廊。
下了一整晚的雨,走廊湿漉漉的,刚出房门,便踩在一滩水里,沁凉沁凉的。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激动,以至于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再看走廊一眼,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说不定是幻觉呢,小叔连夜赶去火地岛,又下着那么大的雨,怎么可能赶回来?
一时间,她像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
正要回头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朱燕燕从里面走出来,垂头丧气的,看上去昨晚没睡好。
尽管她心里不开心,惦记着沈浩平,可还是关切地打招呼,“燕燕,早啊。”
“早。”朱燕燕提不起精神,抬头看林恩然的时候,她的脸上却笑容满面,就像沐浴过春风一般,暖暖的。
看到她笑得这么甜,朱燕燕心里更加难受了,大步走了上去,抱住了她,“恩然,真的羡慕你,你有那么疼爱你的老公,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不像我……”
“是呀,小叔对我很好呢。”林恩然点点头,丝毫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仍旧非常耐心地轻拍怀中的人,关切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你告白是不是被莫绍白给拒绝了?”
朱燕燕深抿着嘴巴,那比被直接拒绝还可怜。
她正想拉着林恩然进屋子再说,正巧此时,隔壁的隔壁,门也打开了。
莫绍白昨晚同样没睡好,被各种杂乱的思绪折腾了一晚,走出房间,站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满身的懈怠和疲倦毫不掩饰。
他打了个哈欠,正想和林恩然形同陌路,绕过她去食堂,可眼神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光洁的脚丫上。
下过雨降了不少温,这个傻妞莫不是脑子坏了?
他赶紧大步走到她身后,往房间里探了探脑袋,没好气道:“阿平呢?”
媳妇儿这个鬼样子在地上走,做老公的也不管管?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脾气,顿时呵斥道:“你傻还是蠢?没穿鞋自己不知道?越来越像个没用的傻白甜了!”
“你!”林恩然气结,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找不到小叔又不敢询问,已经让她精神备受折磨。
这个莫绍白倒好,不乖乖闭上嘴,又来惹她?
可这次不像以前,她积攒的情绪全部被他触发,砰地就炸开了。
“我傻白甜我乐意!我爱光着脚那是因为我脚好看,不服气么?我和你什么关系,要你管?”
‘我和你什么关系’这几个字,无疑像跟针扎进莫绍白的心里,让他无言以对,甚至还有些疼痛。
他好心关心,怎么换来的却是……
“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气到骂脏话,将朱燕燕一拽,“走,陪我去吃早饭。”
“啊?”朱燕燕整个人都懵圈了。
莫总不是对莺莺有意思么?
她有些迟疑,可莫绍白的脸却立即沉了下来,十分不悦,“怎么?上司的话当屁?”
“不是,我去。”朱燕燕低下头,在男神面前,她永远卑微,高傲不起来。
莫绍白将人拉走,并走得飞快。
他倒要看看,把朱燕燕拽走了,还有谁关心她?白眼狼!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无名火来自何处,总之,看到林恩然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他心里就不爽。
林恩然愣在那里,就像个被丢弃的孩子般。
望着长长的走廊离去的身影,她扁了扁嘴,看了眼自己的脚丫,原本雪白一片,已经沾上了泥巴。
若是小叔在,看到她这样,一定会想也不想抱起她,然后心疼地给她把脚上的泥擦干净。
她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立刻想到那温馨的画面。
可睁开眼,眼前仍旧是空荡荡的一片,灰白的天空,只剩下孤零零的她。
{林恩然,你不能这么没用!要坚强!}
她在心里暗示自己,转头走进屋子,洗脚,穿袜子,穿好鞋,随后一个人朝食堂走去。
这是唯一一次,早餐吃的这么孤单。
食堂里人满为患,大家都是几人一桌,有说有笑,只有她这里,孤零零的就她一个。
拿着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白粥,看着碟子里的咸菜。清粥配小菜本是她最爱的搭配,可今天却完成提不起劲,没任何胃口。
不仅小叔消失了,就连李颉人也没了影。
“怎么就你自己?他们人呢?”
就在她双眼无神,像行尸般舀了一筷子粥送入嘴里的时候,从头顶上传来冷冷的声音。
好像她欠了他一百块似的。
她抬头,看着他,本想开口怼,可‘关你什么事’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截断。
“你也是厉害,用筷子都能吃粥。来,用这个。”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勺子,放到她的粥里。
这是关心,虽然语气和表情都不对。
不一会儿,朱燕燕也走了过来,笑盈盈地端着两碟子蔬菜。
“恩然,总裁可关心你了,特地让我弄两盘白灼蔬菜,说你吃多了咸菜对身体不好。”
“是么?”林恩然有些惊讶。
“多嘴。”莫绍白微微愠怒,瞪了朱燕燕一眼。
朱燕燕立刻吐了吐舌头,坐到林恩然面前,可却冲她捂嘴偷笑。
林恩然知道,虽然莫绍白这个人有时候很讨厌,不过还是会关心人的。
她的脸色慢慢回暖,抬头对上他的眸子,“谢谢啊。”
“别谢,我只是怕你饿死了,阿平找我算账。”莫绍白嘴硬,重重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饭桌上,自己不吃,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林恩然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
“吃!”他语气不好,用左手拿起筷子,给她强行夹了一把蔬菜。
她看了看那一坨蔬菜,又夹了回去,“这会儿我不想吃。”
“不吃信不信我现在就塞你嘴里?”他立刻露出张牙舞爪的模样,一点都不温柔,“我可不是阿平,你快吃!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矫情。”
“我。”林恩然顿时语塞:我矫情也不矫在你身上啊!真搞不懂,燕燕到底喜欢这个家伙哪里?
一餐早饭,在莫绍白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总算吃完,不仅吃完,而且连盘子都舔地干干净净。
林恩然很确定,莫绍白就是她的克星。
两人打打闹闹的画面在朱燕燕眼前慢慢变得清晰,她虽然反应慢半拍,但到了今时今日,还是看出了端倪。
总裁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莺莺,而是……她……恩然。
虽然他对她向来刁钻,可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知道她受了委屈,他会第一时间出来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