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听到了二老的谈话,走了过来,“我来吧。”
他接过了单子,随后想了想,又道:“婚礼那边还有些残局要收拾,待会交完费我就回去善后了,这边姿雪应该没什么大碍了,麻烦二位照顾了。”
“她是我们的女儿,有什么麻烦的。”安父急忙摆手。
黎烨扬了扬嘴角,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其他表情,总之,他没再说话,抬步出去了。
“老伴,你有没有觉得小黎冷冷的,好像对咱们安安不怎么上心?”
“不上心会答应和咱们安安结婚?”安母瞪了安父一眼,明显嫌他话多。
……
黎烨交完费便来到林恩然的病房外,见到莫家一家人在门外站着,他便后退两步,悄悄地躲在角落。
等了一会儿,去了护士台询问。
“请问,1818房的林女士状况怎么样了?”
“林女士没什么大问题了,休息一晚上就能出院了。”护士有些惊讶,今天这仿佛是第二个询问她林恩然情况的男子。
可据她所知,那位林女士好像已经有丈夫了。
她看眼前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忧伤,并不像普通朋友的关系。
“需要我捎点什么东西过去么?”她好心问道,“比如水果拼盘什么的?”
黎烨愣了愣,最终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如果她醒了,能否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这是我的号码。”
“这……”护士皱了皱眉,这明显不符合医院的规定。
“请问您和林女士什么关系?如果是亲属关系,请提供有效证件,我们是可以通知的。”
什么关系?黎烨苦涩地扬了扬嘴角,“算了,多谢。”
他现在,连关心她的资格和立场都没有了。
……
“伯父伯母,感谢你们来看然然。”
“不谢,本来就是安安做得不对。再说了,恩然也是……我女儿是不?”莫母不好意思道。一提到和林恩然的身份问题,就显得很尴尬,就会想到那场乌龙事件。
其实思来想去,她也差点坑了恩然这孩子。
“还是得说声感谢,这果盘切地很不错,我放在冰箱了,明天给然然尝尝。”沈浩平举了举手里的大果盘,那果盘有点夸张,有个篮子那么大。里面有十几个切好的小果盘,各种水果依次分类。
莫母刚要解释,便被莫绍白掐住胳膊上的肉,疼地她哎哟哟叫,对上儿子的眼神后,立刻尴尬道:“是呀,特地让店老板分开切好。”
“有心了。”沈浩平淡淡一笑。
莫父莫母待了片刻后便离开,莫绍白临走前,又折回,“明早你们不用回岛上了,东西我在来的时候顺带给你们捎来了,明早你们直接去机场,专机九点准时在那里等待。”
“多谢了,兄弟。”沈浩平点点头,很难得对莫绍白称呼兄弟这两个字。
莫绍白举起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心口,“你也是,兄弟,为我做的事,记在这里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用表达出来,便已心领神会。
初九早晨,林恩然和惠然,带着身上和心灵上留下的伤疤,离开了马代。
这个原本她们憧憬的旅游胜地,却成为了这辈子不可挥去的阴影,余生,就算有机会,她们怕是也不会再来了。
回去的路上,林恩然决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因为她询问过护士,知道安姿雪流产,但身体无恙。
虚惊一场,好在有惊无险。
说来也算是对安姿雪的一种报复吧?她机关算尽要害别人,却没想到,上天报应给了她,让她失去了孩子。
一切,已经没有再追究的必要。
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至少对于林恩然来说,孩子如今就是自己一半的生命,如果失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马代的几天,恍若几年,等几人再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发现还是家里最亲切,沈老头的嗓门依旧大,时常,院子里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哎呀,不能这么走,上车啊。”
“你家的马被吃了哟。”
“姐,你们耍赖啊,不能悔棋!”
“就听见你两的大嗓门!”
院子里,传来熟悉的下棋声,但这回,沈浩平却沉浸在两姐妹叫板的欢乐当中。
之前他下棋,一板一眼,经历马代,差点以为生离死别后,他反倒学习到了惠然身上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
对任何事,不一定都得刻板认真,有些事情,重在娱乐,大家开心就好。
如今下棋,他也会耍赖,会悔棋。
原本沈老头就技不如人,现在沈浩平又耍赖,造成他百战百败,每次都气得吹胡子瞪眼。
到了后面,沈浩平渐渐开始毫无痕迹地让沈老头,让沈老头有100局剩1局的欣喜。
“哈哈哈,终于赢了!小丫头,不错啊。”
沈老头和惠然相视一笑,两人击掌,“give-me-five!”
“盖五米伐!”沈老头学着惠然的强调,发着不标准的音,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欢声笑语萦绕整个院子,让大家暂时都忘记了过往的不开心。
是夜
熄灯睡觉的时候,林恩然忽然变得很粘人,缠着沈浩平,将小身子探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沈浩平能感觉到她的不适。
她把脸蛋贴得更近,声音轻了几分,“没什么,就是感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大家在一夜之间都变了好多的感觉,忽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沈浩平知道她言有所指,毕竟整个事件他也参与其中。
大手搭上她的小手,他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以后给你身边安排两位手下,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地了你。”
“恩恩。”她点点头,以前自己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有了宝宝,发现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小叔,你会不会变?”她忽然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他。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看得见他的双眼。
他笑了笑,摸摸她的额头,“傻瓜,人都会变,随着时间和阅历在改变,有成长,也有倒退,运动,是恒率,人不可能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
“说的也是。”林恩然忽然有些失落。
“我会变,你也会变,但咱们的初心不会变,我会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直陪你走下去。”
“恩恩。”林恩然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重新枕在他的心口上,嘿嘿笑了起来,“安心了,碎觉。”
“恩,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