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一如往常那般阴凉,元雾猗对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试验品’早已经麻木,她眉目微垂,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日后,你不必在意黎千楚。”
巫蛊师看向元雾猗,诡异一笑:“你只需要遵守本座的命令,本座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就是。至于厉王,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台阶罢了。”
“你……”有些不明白巫蛊师真正目的的元雾猗,脸色不明:“您这样说,难道就不怕王爷不满吗?”
这人明明是靠着黎千楚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可他却半点也没将黎千楚放在眼里,甚至,自己这个陌生人,都比黎千楚的地位要高。
一时间,元雾猗竟有些猜不透这个巫蛊师的真正目的……
巫蛊师那一身宽大的黑袍微微下垂,随着骨头扭动的声响,他的脸与的元雾猗近乎平视,他诡异一笑:“好徒儿,以后叫我师傅吧,跟着师傅,师傅会让你得到这天下最好的一切。”
那双空洞洞的瞳眸犹如深夜漆黑的天际,让人一眼望不到头,元雾猗脸色僵了僵,讪讪一笑:“您真会开玩笑,奴婢只是个普通人,怎么配当您的徒儿呢,更何况,要说徒儿,那也是厉王啊!”
丫的,这人究竟是个什么疯子,好端端的竟然要让她认他当师傅,学如何把人给折磨的生不如死不成?
但腹诽归腹诽,元雾猗面上仍旧一派虚心笑意,巫蛊师看在眼里,摇摇头:“黎千楚他不够格,只有你才有当本座徒儿的资格。”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种魔力。”
直了直身子,巫蛊师接着道:“怕是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无论是动物又或是人,总是想要靠近,这是上天给你的恩赐,也是你的幸运。”
“……”
嘴角隐隐一抽,元雾猗笑了笑:“是么,您真会开玩笑,我从小到大最是不讨喜了,见我的人都不喜欢我,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嘶!”
指尖突然被划破,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巫蛊师深吸一口气:“多香的血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认我做师傅,我来教你扈族的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
元雾猗眸光微闪,她一直怀疑黎千楚给她喂得毒药就是来自扈族,如果自己和这个神秘人学会一招半式,那是不是就能为自己解毒了?
不仅如此,还有这些受伤害的无辜之人,她是不是也能够帮到他们?
想到种种好处,元雾猗当下便点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唔,反正这老头已经盯上了她,无论她学不学都会有麻烦,那她还不如学个一二,顺便看看这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巫蛊师十分满意元雾猗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点点头,用那双枯骨般的手紧紧抓着元雾猗的手腕,走到一面墙前,他的另一只手如幽魂般快速,甚至元雾猗连看清都没看清,墙上便又出现一个密室。
漆黑的台阶,让人感到背脊生寒,但元雾猗知道,这是这位巫蛊师彻底信任她的前提。
“这里到处都是机关,跟着我的脚印走。”
“好。”
元雾猗跟在巫蛊师身后,一边走一边道:“师傅,虽然我不想多嘴,但我不能认师后还两眼一抹黑啊,咱们这派属于什么派呢,是秋山族中人吗?”
哼,反正都已经羊入虎穴了,不扒层虎皮下来,那就不是她元雾猗。
正想着,一个东西突然从前面扔了过来,元雾猗伸手接住,呢喃着:“巫蛊术法?”
撇撇嘴,敢情这老头连教她都懒得教,随手给她扔本书,让她自学成才啊!
跟在巫蛊师身后左转右转,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牢房,里面一半是人,另一半,则是各种动物。
“这……”
元雾猗突然想起之前雄狮大雄说的话,它之前和很多小动物一起被送来厉王府,可不知怎么回事,很多小动物都一夜消失了,大雄甚至用吼声呼唤过,但大多都于事无补。
原来,那些可怜的小东西全都被关在这里做秘密实验了。
“呜呜,娘亲,你醒醒啊娘亲,宝宝好害怕。”
元雾猗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只浑身长着雪白毛发的白狼幼崽,它的身边是早已有出气没断气的白狼母亲,雪白的毛发被鲜血染红,仿佛皑皑白雪中的红梅,格外惹眼。
狼这种动物向来恣意洒脱敢爱敢恨,即便是大街上的杂耍团也从来不敢用狼来表演,因为它们是宁可死也绝不会屈居人下的。
可这头母狼却奄奄一息也硬撑着,想来,是为了自己的幼崽。
抿了抿嘴角,元雾猗快步走上前,母狼呲着一口尖利的獠牙:“你休想伤害我的宝宝。”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白狼那毫无攻击力的警告对元雾猗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强行抓过母狼受伤的后腿,拿出随身携带的止血粉末撒上,秀眉紧蹙:“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已经止住血了。”
幸好她独创的这止血药药效快,不然这白狼绝对支撑不过两日。
“你……你……”白狼警惕的看着元雾猗:“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懂得兽语?是不是你帮那个恶人将我们给骗来的?”
“什么?”
回头瞥了眼巫蛊师,见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元雾猗松了口气的同时,便开始四处环视。
她敏锐的发现这里面的动物都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兽瞳中有惧意,有厌恶,更有仇恨……
仇恨?
元雾猗眸光微闪,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而且也不是她将这些小家伙抓起来的,它们怎么这个眼神看着她?
“嘶……”
手背猝不及防被划破一道口子,元雾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才看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白狼幼崽。
“出什么事了?”巫蛊师沙哑如破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