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谷老仙倒吸一口气:“古书上曾有记载,活血参就是要用尸血来保存才能不腐,阿雾姑娘,你和殿下当真是有神人庇佑,性命攸关时刻也有贵人来帮忙。”
元雾猗点点头:“楚小姐,谢谢你。”
黎千湛沉默了片刻,主动道:“白日里是我一时心急误会了楚小姐,楚小姐能以德报怨,我和阿雾非常感谢你,事后,必当报答。”
这是黎千湛第一次不对她寒着脸,楚月宁苦涩一笑:“这话应该我说与元小姐才是,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元雾猗垂眸一瞧,这才发现那血土在楚月宁的浇灌下,竟然从里面冒出一个血红色的血参,灵动鲜艳的样子就像一个跳动的精灵,一看便知这不是凡品。
“快。”
医谷老仙激动的抱起首饰盒:“小九侍卫,你立刻和老夫去煎药,阿雾姑娘把殿下扶到床上去,点他肩膀处的麻穴,减缓毒血的流速。”
“好。”
元雾猗点点头,楚月宁连忙上前帮忙将人扶到床上,黎千湛紧抓着元雾猗的手,满目幽邃:“没那么严重,不必担心。”
“真的?”
“假的。”
紧盯着那张满是泪痕的俏脸,黎千湛连眨眼都舍不得眨,似是要将这副样子记在灵魂最深处:“阿雾,两种毒在我身体里打仗,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掉了。”
闻言,元雾猗更慌了:“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舒服些,对不起阿湛,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非要进厉王府,现在更是害的你危险,都是我的错。”
是她太任性了,总以为自己能帮上忙,可帮来帮去,却搞得一团糟。
“你帮了我好多。”
看着心爱的女人哭泣,黎千湛心疼极了:“阿雾,你别哭,你还没答应我,等我们都好了,你要给我做好吃的饭菜,就像,在山上一样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
元雾猗气的不行:“你给我记住,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要从阎王手里把你夺回来。”
“呵呵……”
两人一个哭一个笑的样子让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楚月宁心生羡慕,她庆幸自己是今晚来了,才有幸救了这两人。
虽说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很快,医谷老仙匆匆带着药赶来,不得已,楚月宁和小九只好出去守着。
深夜有些冷意,楚月宁忍不住揉了揉发冷的肩膀,心里很是担心这活血参是否能救治两人。
小九古怪的看了眼楚月宁,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脱下裹在楚月宁的肩上:“今日的一切一切都要多谢楚小姐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楚小姐莫要怪罪。”
披风上还有对方的体温,楚月宁眨眨眼:“我也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有如此温情的一面,他一定很爱很爱元小姐吧!”
“嗯。”小九点点头:“太子殿下肩上的担子很重,但阿雾姑娘在太子殿下的心中,一点也不比那担子轻多少,如果阿雾姑娘真的命不久矣,太子殿下也不会独自存活于世的。”
“啊?”
楚月宁震惊不已:“会这么严重?”
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肖想江山和美人,更何况黎千楚?身为燕国太子,又怎么可能放掉大好江山而去赴死呢!
有江山在,何愁没有美人入怀呢?只在一棵树上吊死,未免太傻了吧!
似乎看出楚月宁的想法,小九笑了笑:“在殿下心中,江山和皇权并不是最重要的,阿雾姑娘也是这么想的。”
“唉?”
楚月宁想不通,也不愿意深想,但她不得不承认,今天黎千湛和元雾猗之间的感情当真是将她狠狠震撼到了。
“楚小姐今天……”
小九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闻言,楚月宁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是粘稠的血,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太过着急,竟然忘记了包扎手心处的伤口。
这一抹,更是抹了一脸的血。
“没事吧!”
示意管家守在这里等消息,小九连忙拉过楚月宁的手向一旁的客房走去:“抱歉楚小姐,你救了殿下和阿雾姑娘,我竟然忘了你的伤,我这就为你包扎。”
楚月宁被动的被小九拉到客房,小九动作利落却又透着一丝细致,小心翼翼的擦掉一旁的血渍,上了药,这才开始包扎。
弄好这一切后小九刚一抬头就看到楚月宁一脸发呆,他先是愣了下,想了想,伸手用袖子擦掉那粘稠的血渍。
不知怎么的,楚月宁一张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从小到大也算见过不少官臣子弟,他们有的傲慢无礼,有的萎靡色胚,但大多数都是骨子里的公子病。
其实那些人根本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是靠着家里父母的名义才有了嚣张跋扈的资本,若真靠自己,怕是还不如太子殿下的这位侍卫呢!
小九收回手:“楚小姐暂且在这里休息吧,我会让管家为你准备用品,我还要去看看殿下。”
“好。”
楚月宁怔愣的点点头,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小侍卫搞得面红耳赤。
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元雾猗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房间内。
在喝下医谷老仙熬制的汤药后,黎千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医谷老仙重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以来老夫一直为你们俩的毒担心,如今老天垂怜,你们休养些时日就会好的。”
“那阿雾呢?”
黎千湛有些着急:“你还没给阿雾配药呢!”
“太子殿下别催啊!”
医谷老仙一脸无奈:“这不今夜事发突然么,明个儿一大早老夫便给阿雾姑娘熬制汤药,她也和你一样,休养个几天就好了。”
闻言,黎千湛这才松了口气,元雾猗失笑:“快休息吧,累坏了吧!”
“我要抱着你睡。”
“丢不丢人。”
医谷老仙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再不走,他这眼睛都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