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了口气,元雾猗满心复杂,没有这么多事,或许她还在荷莲山上和阿言它们玩闹,苏眉整日骂骂咧咧,可如今……
燕桀听出元雾猗话音里的叹息,忍不住道:“雾猗,你被那个巫蛊师带走后我心急如焚,不惜一切代价到处找你,如今见到你,我总算安心了。”
正在上药的手微微一顿,元雾猗眸光微闪:“燕桀,等明日你寻个机会离开吧,继续过你以前的日子,逍遥四方岂不乐哉。”
她是因为阿湛才不得不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可燕桀不一样,他和这些人没有半点关系,没必要参与到这些阴谋诡计当中。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燕桀有些不悦:“我费尽心力,还因为找你而受了伤,你就这样对待我?”
“……”
元雾猗无奈:“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以为这和我们以前一样不成?在这场皇权争斗中我稍有差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让你远离是保住你这条小命,要是换做旁人,我还懒得说呢!”
一听到这话,燕桀顿时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元雾猗的手:“雾猗,我们走吧,我们都不要管这些人的生死,我们自己离开,天涯海角,哪里都好。”
这已经不是燕桀第一次说这种话了,元雾猗一把抽回手,美眸怒瞪:“你发什么疯,怎么,那扈青峰把你给打傻了不成。”
“我……”
转过身,燕桀一字字道:“雾猗,你被巫蛊师给带走时那个黎千湛一点行动都没有,你对他而言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他并不是你的良人,趁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听我句劝,赶快抽身离开。”
“你怎么知道他一点行动也没有?”
“我当然知道。”
不屑的轻哼一声,燕桀接着道:“他但凡有一点心的话,就该派手下第一时间将你找回,可他一直缩在太子府对外称病,真是个阴险的小人。”
燕桀毫不掩饰自己对黎千湛的厌恶,元雾猗眼底的笑意渐渐敛下,语气泛沉:“燕桀,我不许你说阿湛的坏话,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即便黎千湛对她并没有全盘托出,但元雾猗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个男人,在拼命的压抑着心头的情绪。
他有太多太多的事不得不压在心底,用一副冷面孔示人,外人只知太子冷傲,却不知他内心细腻火热的一面……
“雾猗?”
燕桀无法理解都到了这个时候,元雾猗为什么还无条件相信黎千湛,心里更加嫉恨起来:“可你遇到危险,他都没有来救你,这样薄情自私的人,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清吗?元雾猗,皇室的人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
“够了。”
元雾猗秀眉紧蹙:“阿湛带人来救我了,只不过我和他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我给他捎了口信,他已经知道我安全了。”
她又不是那些千金贵妇养的娇嫩花儿,动不动就死掉,她需要自由,而不是小心翼翼的保护。
阿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两个在关于厉王府的事上面都是心照不宣的。
她知道他的难,他理解她的付出,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雾猗?”
意识到什么的燕桀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化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和黎千湛之间一直有通信。就连你在哪,他都是一直知道的。”
“嗯?”
挑了挑眉梢,元雾猗没有多虑的点点头。
燕桀身侧的手紧握,满心自嘲,呵呵,原来元雾猗和黎千湛早已心意互通,只有他,傻傻的被蒙骗在鼓里。还紧张的到处找人。
一见到元雾猗就开始各种诉苦想要求得怜悯,燕桀冷嘲一笑,燕桀啊燕桀,你和床榻上那只秃毛鸟有什么区别,简直是丢人现眼还不自知。
元雾猗宁可给黎千湛送信,也不愿给他一个消息,他与那黎千湛之间孰轻孰重,现已分明。
“燕桀?”
见燕桀在发呆,元雾猗古怪皱了皱眉:“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我和阿湛的事情不用你参与,你还是回去吧!”
雾猗已经开始对他厌烦了么!燕桀强压下心头的苦涩,露出一抹笑:“我都受伤了,你竟然还忍心赶我走?我先跟在你身边,等你成功进都城了,我便离开。”
元雾猗点点头:“也是,你现在离开难免会被怀疑。”
正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扈族的进京马车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丫鬟梧桐叫上两人准备出发。
上马车时已经是正午,元雾猗戴上面纱。抬眸看了眼天上的艳阳,如果速度足够快的话,他们明日一早便会到达都城。
“族长。”
“嗯。”
不知是不是一夜没睡的缘故,扈族族长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的身后站着那个扈族的大长老,元雾猗扫了一眼,微微点头:“族长,我们就要出发了。”
她的身边有阿达和梧桐两个监视着,这老头竟然还不放心,疑心病未免太重了些。
“青峰也要随你去。”
“他?”
暗暗撇嘴,元雾猗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老夫怕路上有什么危险,给你派几个侍卫。”
扈族族长挥挥手,元雾猗转身望去,只见那是三个侍卫,一个个浑身被黑袍裹着,实在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大白天裹着黑袍的侍卫?元雾猗抿了抿嘴角,怕是这侍卫并不简单吧!处处透着诡异,十有八九和巫蛊师之前的阴谋有关。
“好了,上路吧,皇上还在等着。”
梧桐扶着元雾猗,轻声道:“小姐,奴婢扶您上马车。”
坐上马车,元雾猗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等一下安全一些,她便找个鸟去给阿湛送信。
扈族族长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大长老,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放心,没有人能摆脱那药丸的控制。”
“驾!”
最后一句话即便消散在杂乱的声音里,但元雾猗还是隐隐听到两个字,她浑身僵直,脸色惨白。
那道声音,分明是之前在山洞她昏迷时和巫蛊师交谈的人,如此说来,扈族的大长老,便是巫蛊师背后的始作俑者?
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早就被这人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