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还有疑问吗?”
“相公可听说过一句话?”温姝坐起声来,扳过楚玄的俊脸与之四目相对,楚玄嘟囔道,“什么话?”
温姝幽幽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娘子可是在骂我?”
“那可敢呢?”
温姝低声一笑。
晚间吃了饭,温姝安顿好了楚玄,让他先去歇着,自己去药房准备好明日要带的东西,刚一出门,她就瞧见陶喜偷偷出门的背影。
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为了搞清楚陶喜到底怎么回事,温姝转身去了侧房,敲响明珍的房门,小声道,“婆母睡了吗?我有事。”
“进来吧。”
明珍正坐在床上,侍女为她捏被,“你先下去吧。”
温姝走到明珍跟前,开口道,“婆母,陶喜出门了。不知道去做什么,行为很可疑,我问了好些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先不管她,楚玄的气色最近好了些,多亏你尽心尽力了。”
“这都是我应该的。”
走出房间的温姝心里还是堵得慌,毕竟陶喜跟自己生活了这么久,也有些感情,她的事就像是家里小妹的事。
在药房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她走回房间,进屋去看楚玄坐在床前有些走神。
温姝以为他累了,也没在意,想着陶喜的事,还得给他说上一说,走近了去,楚玄竟然没发现她。
一走近温姝发现他愁眉苦脸着,“相公怎么了?”
楚玄这才回过神来,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低声道,你看我这脸是不是比以前好太多?”
“气色是好了很多,也有精神了。”
“要是被发现可不好。”
温姝不明白这事情的重要性,单单看那些慢性毒药,她便知晓这事非同小可,楚玄那些心中的秘密他不想说。
自己也没办法逼迫,总有一些迫不得已。
自从上次楚玄服毒被抓包之后,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都诉说了心中的感情,楚玄发誓便不再吃那些损害自己身体的东西。
再加上温姝今日来的悉心调养,这气色眼见着自然是好了不少,上次出去采药黑衣人已有所察觉。
不过没暂时确定楚玄是否有按时服药,他们手中捏着温姝的命,还有几分把握,因而不怕楚玄不听话。
但看着他的脸色,还是有几分疑虑,就在刚才温姝去明珍房里,黑衣人破窗而入,发现了楚玄没按时服药。
再次用温姝的性命要挟,要他按时服药,楚玄觉得憋屈又苦闷。
要是一对寻常的百姓,便不会有这样的屈辱,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下活着。
温姝扣住楚玄的手,毒已经解了一半,剩下的便是常年服药留下的虚空,只要再假以时日,便可恢复如此。
“娘子不必慌张,我说了不服再碰那玩意,必然不会再吃。你大可放心。”
“那些人要是以我的性命想要挟你要如何?吃还是不吃?”温姝冷声问道,她不是不相信楚玄,而是没办法去相信。
上次的话,她可听了多半,这一次楚玄照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为你死也愿意,区区一点毒药又算的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心,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在漩涡中挣扎,虽然不知你为何会被那些人威胁,一定有你的理由。”
“娘子果真能理解?”楚玄诧然。
温姝勾唇微微一笑,“等着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自然会告诉我。不过得想个法子帮你瞒过那些人。”
“娘子想怎么做?”
“装病。”
温姝眨着小眼睛,附在楚玄的耳边低声道。
“可行吗?”
“如假包换,我的医术你还能不明白?能把死人从阎王手里拉回来,不过是区区的装病而已小菜一碟。只要我能弄到一些特殊的药材。”
两人晚上商议定,楚玄第二日就在家里装病了,告诉明珍夫人,这春天要到了楚玄体内的蛊虫也活跃起来,他这几日需要在家里好好修养。
明珍除了相信温姝的话之外毫无选择。
坐牛车来到县里的温姝立即写了信,让王二送去给老先生,要他帮忙盯着那些药材商人有一些能加快血液循环的药。
她说她要研制新的药方,也没人起疑,她用药的方式本就与这里的大夫不同,医馆里也时常有奇怪的药。
着手去办了,一连着半个月都没消息,温姝也不气馁,找不到那些药,她也可以弄其他的。
隔几日歇诊,温姝带着白芷就出门去采药,楚玄被她放在家里,怕那黑衣人上门,温姝用银针点了楚玄的穴道。
让他看起来比正常人虚弱很多,脸色极其苍白难堪。
明珍见了不住的一声声叹息,抚摸着楚玄的额头,说着一些温姝都听不懂的话,“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去争个高低,我当初带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啊!不就是远离那事非之地吗?”
“娘别说了,这些事不能我能选择的,你先出去吧!我想先休息一会。”
明珍叹气离开。
温姝背着背篓,身后跟着白芷,不断的提醒她别太靠前了,“先生那边太危险了,你别过去了。”
温姝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看着一株珍贵的药材,它有补中益气的功效,但是用多了反而会起其他的效果。
这个药兴许对楚玄有用,她抓住一棵树的树干,悬空了半个身子,再用镰刀去勾那那株药材。
白芷屏住呼吸,这个时候她不敢多出声,生怕温姝一个心惊滑了手。
镰刀准确无误的勾上了药,再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到安全的地方,温姝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白芷担心的不得了,“先生你可把我给吓死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少爷还不得把我的皮给剥了?”
温姝笑嘻嘻道,“若是那株药材,再往里长一些,你就是把我打死也不会去采。可她就是在我能够勾得上的地方,磨得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