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把手中的药碗递给温姝,她一勺一勺的喂着楚玄喝,“你去招呼之前的旧部,做好准备。”
“是。”
随从欲要起身离开,又折返了回来,看向楚玄,“公子你的安全怎么办?”
“让之前的人来守着,你一来一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楚玄开口道。
“公子神机妙算,这京都烂熟于心。”
他摆摆手让人离开,不想听那些奉承的话,喝完了温姝手里的药,不到一刻钟他的脸色变的苍白。
倒不像行针后会一直昏睡,现在这样才有些病怏怏的感觉。
他起身穿好衣服,在腰间挂上一块墨玉,长身玉立,一头乌黑的发丝轻轻的拢在身后,纤细白皙的手指,摸着碗口。
温姝看的出了神,她一直以为世间不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看来是她见识浅薄,遇见了才会陷入。
她小声让芍药出去,再去准备好晚上的药,再让小二端些饭菜来。
晚间了。
又被那些事耽搁,忘记是该吃饭的时辰了,不一会儿端来了一些素净的米粥来,以及几盘小菜。
楚玄看着那些菜,蹙了蹙眉,温姝看出了他的心思。
“你现在不比之前,身体还欠佳,吃些素净的饭菜也好。我陪着你一起怕什么!都快半个月了,咱们一直在路上消磨时间,吃的也不比之前,要是现在大吃大喝明日咱们都得躺在床上。”
“娘子说的是!”
楚玄宠溺的笑了笑,就差没伸手去揉温姝的头了,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素菜来,吃了起来。
刚饭毕,明珍夫人带着白芷就回来了,她没有来打扰两人,还带回来了一个小丫头,把白芷送了回来。
“婆母不要你了?”温姝看着回来的白芷。
“先生说的什么话。我本就是你的丫鬟,不过暂时派去了婆母哪里,现在回来了。婆母让我告诉先生,把我还给你,等着筹办医馆我还有用。她哪里有得利的小丫鬟很好,你不用担心。”
“好。”
温姝打发了白芷离开,她亲自伺候楚玄躺下,从行李里拿出了一本书,扔给他,点亮了三盏灯。
“这酒楼的灯不够亮啊!我看得多点几盏。”
“娘子,这不比家里,平常人家里有一盏灯就是很奢侈的事了。这书我不看了,你陪我躺着。”
“说什么话呢。这还早,连一更都不到,我睡不着。”
温姝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想着那惊险的画面,就觉得一身恶寒,还没到京都都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知以后会遇上什么。
她对在京都的生活,充满了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自然没心思睡觉。
楚玄伸手将她拉在自己怀中,温柔的轻声安抚着,“虽然我的身份,现在谁也不知。但我有自己的势力,早就布满了这京城内外铁桶一般。不会有事的。”
“可你离开这么多年,根本就不知这里的情况,又怎么能。我已经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但我心里明白,要是失败了,我们再也回不去那大明村岁月静好的生活了。我怎么能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
“相信我好不好?”
楚玄扳过温姝的脸,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哪里有笃定和必胜的决心,以及她之前说看不到的壮阔。
温姝那颗不安的心,稍稍安静了些,窝在床边睡了过去。
芍药端药进来,便看见楚玄一脸温柔的盯着怀中的小人儿,那胳膊都麻了,也不觉得难受。
只让她把药放在桌上,出去守夜,谁也别进来。
她转身离去,刚好与那随从撞了个对面,在屋顶闲谈起来,“你是个将军吗?我看你与今日在城门的人认识。”
“你想要要嫁我了?”随从口无遮拦道。
芍药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若是做夫君倒也不错,“只要先生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只是嫁你也太轻松了。”
“你接受我了?”
“我何时又说过不接受你?”芍药冷淡的回答。
随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簪子,递给她,月光下银簪发出白色的银光,那凤穿牡丹的样式倒也好看。
“这是你今日出去买的?”
芍药顺手接了过来,插在那只木簪边,转头问随从,“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随从看去,果然适合她,既有女子的媚态,也有男子的英姿飒爽,“甚至好看,不亏是我看中的人。”
“嘴巴到是甜。”
芍药也跟着打趣开口。
两人躺在屋顶上,看着那满月,享受着凌冽的寒风,倒也不乏快意。
三更天,随从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你睡这上半夜,下半夜我睡,咱们换着来。也好留着力气伺候主子们。”
芍药没有推迟,接受了他的提议,这守夜的活是挺累的。
若是没人有值班,明日又得她好受的。
一夜无事。
温姝立刻去找了这地方可以租店门的地方咨询,一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里的租金比定州贵了十倍不止。
并且没有什么三进出连着的院子,多半部分的院子,后面都封了起来租了出去。
所以现在短缺的不行,对方一问温姝的来地,就问那地方有一个女神医,听说最近上京都来发展,问是不是她。
温姝笑道,“掌柜的,真是好眼力,正是在下。”
“原来是神医,那房子我有,不过得给我媳妇看看病,她久咳不止。”
“自然可以,不知你内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可以看诊。不过还请掌柜的,尽快给我找地方安置下来,我家相公住不惯酒楼客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早听说你有一个病怏怏的相公,没想到这是真的。”
掌柜的也没嘲笑温姝的意思,请她到了楼上闺房去,一个小丫鬟带着他们上去,到了偏房里。
一个妇人,面色蜡黄的坐在凳子上,瞧着那街市上人来人往的人。
“我给你请了大夫。”掌柜的开口道,不带一丝夫妻之前的情谊,倒有些像例行公事一般。
“多谢。”
这妇人的声音比掌柜的还有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