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话呢!”林安心前一刻还跟个温柔地小猫咪似的,这一刻,已经成为炸毛的小母老虎了。
“好啦,别气,我这就给你赔!”他伸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颇为不舍地放开软软的亲亲小媳妇。
从怀里摸出一对粉珍珠团花钗,只不过,那对珠钗的下头各垂着一个大红丝线盘的盘长结。
林安心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着他,满脸的疑惑:“这对大红垂穗结,瞧着很眼熟。”
“自然该眼熟的,你忘了,我头回带你去府城时,你便给我买了这样的盘长结香禳。”
“啊,我想起来了。”经他一提醒,林安心果真记起这事。
苏君扬伸手将她头上的那对珍珠钗取下来,又为她戴上这对珠钗,笑道:“你可知这盘长结的寓意?”
林安心轻轻摇头,当日,她不过是瞧着这个香禳很好看,笑答:“当日,因为只剩那么一个香禳,我还同一位夫人吵过嘴,才不想将我的东西拱手让人。”
苏君扬笑得越发开心,宠溺地伸手摸摸她垂于脑后的秀发,她就像一杯诱人的毒酒,吸引着他不顾一切的想吃下。
更是爱极了她这样的性子,自家男人嘛,就不该拱手让人,能轻言放弃,那她的心中便不会将他看得极重,所以,他甚是喜欢她如此随性。
“你不知,盘长结,乃终生相依相伴之意,如同盘肠,终身不分开。”
他说这话时,极温柔地牵起她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不离不弃。
林安心虽不知他心中所愿,但她能感受到他的一片柔情。
寻思着,若此时她对他说,她等下会给郭明兰一个狠狠地教训,他应该不会怪她吧?
想了想,她决定先斩后凑。
他若生气让他失了面子,大不了过后,她好言好语的哄哄他吧,反正他很好哄的。
思至此,林安心颇为心虚,小脸飞上一片红云。
苏君扬心下越发开心,自家小媳妇这是因为他的柔情而害羞了呢。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美妙的误会。
“安心,安心,你好了没,哎呀,你给我做的这身新衣裙,我着实太喜欢了。”苏婉屏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君扬牵着林安心的小手出了门,只见一团粉嫩身影远处飞奔而来。
苏婉屏的衣裙款式与林安心的差不多,独独不同的是,林安心的是浅紫色无袖背心,而苏婉屏的是绯红色撒百合花背心,里头同样穿了一套浅桃粉的长衣裙。
“哎,安心,还是你想得周到,咱们穿成这样出去,任谁都晓得,我同你是好姐妹撒。”
她才说完话,又一脸不高兴了,问苏君扬:“哥,你就不能换个颜色的长衫穿穿。”
干啥要来同她抢林安心。
苏君扬自不会让林安心为难,冷哼一声,拉着林安心往外走,道:“我想穿啥颜色就穿啥颜色,有本事,你莫要穿这粉红粉红的。”
“你,哼,人家的哥哥干啥都疼妹妹,我的哥哥干啥只会捅刀子,哎哟,我的小心窝哦,老疼老疼了。”苏婉屏一边叫嚷着,一边不放弃地追上去。
林安心好笑地伸出另一只手,苏婉屏立马哈哈笑着拉住她的小手。
哼,哥哥啥的,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妹子。
还好,她还有嫂嫂疼!
林安心抬头望天,仨儿的感情好,这样真好。
她希望岁月静好的日子,在她此生中,能够长长久久的。
然而……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系统隐在某处,感应到她的想法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谁要是像它的宿主一样,如此不求上进的混吃等死,它这个种田系统早晚积一身的灰,还搞个毛线啊,任务怎么完成啊,游戏剧情要的可是大起大落啊,唉,母脑啊,求生存!
郭家茶庄离苏家的并不算太远,坐牛车的话,大概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到。
林安心记起郭明兰坐的是马车,在车里随口念叨了一句:“以后有机会了,也弄辆马车来坐坐。”
苏君扬尚记得她以前也曾说过,道:“此事不急,我这两年在京城细心打听过了,一般的老马到是满京城都有,但金贵的好马却很难弄到,一般,只有那些常年在外打仗的将军家里,才会有几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唯有皇族的人比较容易弄到,我琢磨着吧,咱们要么就别弄,要么就弄几匹上好的马驹子,像郭言默家的马,都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老马,不顶事儿,拉不了几里地,就大喘粗气。”
林安心听了心里颇舒服,睨了他一眼,道:“你莫不是怕我俩生气,故意说这好听哄我们的吧。”
“我哄你们做甚,牛有牛的好处,你见过谁家用马来犁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牛的脚力比马的更好,只不过是行得慢了点,但却走得更稳。”
苏君扬的确没有哄她俩,不过,他这般说,是因为他做生意,一般用牛车拉的货物更多,而且,牛的耐力也远胜过马匹。
“罢了,你总是许多理由,这次,我便听你的。”
林安心得了他的话,寻思着,也不知几时,她才能坐着宝马香车出门兜风。
三人在牛车里拌着嘴儿打发时辰,到也不觉得难受。
只觉一恍神的功夫,牛车已进了郭家茶庄,郭家的院子与苏君扬所买的那个院子又有很大不同,大抵是郭家持有的这个庄子已有些年了,这院子盖的是北方的那种四合院,并非南边的那种大跨院里套小跨院,还带着假山、花草,亭台之类。
郭明兰身边的大丫头之一——杏儿,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大院门口,见到苏家的牛车驶来,忙迎了上来。
“恭迎郭少爷、郭姑娘、林姑娘。”
林安心挑了挑眉,伸手拉了一把正欲起身的苏婉屏。
小声与她咬耳朵:“你忘了先生教过的礼仪了?该让碧桃和听泉出面。”
丫头们有丫头们该守的规矩。
苏君扬回望了她一眼,只挑眉轻笑着走出牛车。
才放下车帘子,便听到听泉和碧桃请两人下车的声音。
那边,苏君扬已先一步下车,与杏儿说着话。
大抵是说着路不好走,让郭明兰久等了啥的。
“咱们也下车吧。”林安心这才拉了苏婉屏走出牛车。
听泉和碧桃已摆好小杌子,一边站一个,伸手欲两人下车。
爱莲和碧柳已经撑起了纸伞,在一侧等着。
先前在路上时,又下了些小雨。
两双漂亮的绣花牛皮木屐正放在小杌子前。
杏儿本与苏君扬说着话,听到牛车这边传来动静,遂,回头望过来。
她不过瞧一下,眼里便升起了浓浓的惊艳,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真的是乡下泥腿子出身?
为何,林安心的一举一动,都与大家闺秀的无二?那日瞧时,怎地就没发现她竟有如此教养?
杏儿如此想,便如此说道:“没想到,林姑娘、苏姑娘的规矩竟如此之好。”
听这口气,到像是在称赞两人。
苏君扬不疑有它,笑道:“在她俩小的时候,我爹就为她俩请来了一个极好的女先生,听说原是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后来死了夫君,寡居在娘家,被我爹三顾茅庐才请来。”
“那位女先生想来,必是个极有才情的人。”杏儿对于罗先生是真心称赞。
苏君扬并不懂这些,他只晓得自家爹娘也这么夸过罗先生,笑道:“先生的确很有才,只不过,我们舍不得她俩吃苦头,只让先生教了些该教的,至于琴棋书画,我娘说,那都是小妾们该学的,只有小妾们学了这些,才能更好的将爷们伺候好,我娘可不愿让她俩费太多精力学那些个玩意儿,懂那么一丢丢,出门在外应酬时,不丢人现眼就行了。”
杏儿是京城大户人家里的丫头,她哪里会不晓得,只有正儿八经嫡出的姑娘,才会被如此教导,为的是嫁出去后,能担得起一方主母的职责。
心里不免十分嫉妒林安心,一个乡下苦哈哈人家的闺女,做甚当主母栽培?
她杏儿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林安心感觉到一道充满敌意的眼神,侧头往这边看过来。
当她瞧见杏儿时,似笑非笑地朝她点头打个招呼。
怎么,这才刚开始呢,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还以为准备的大招要憋很久呢。
林安心噙着笑,从爱莲手中接过淡墨山水画油纸伞,款款而行,朝两人走去。
唐朝杜牧曾写下“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时,不知是否与苏君扬的心情是一样的?
林安心踩着小莲步,行至苏君扬跟前,未语笑先迎,小手将油纸伞轻轻高举,露出一截雪白而纤细的手臂,沉香珠手串松松垮垮地挂在上头,衬得她越发娇柔纤弱,她的声音温柔中缠绕着亲昵:“君扬哥,下雨了呢,仔细淋湿了头,回头又该嚷嚷着头疼了。”
苏君扬被她的柔声给轻轻网住,一点儿都不想挣扎,或者说,他心甘情愿地坠入她为他编织的温柔乡里。
“有劳小娘子了。”
林安心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朝他轻轻一甩,笑骂道:“油嘴滑舌,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省得让郭姑娘等得心急了。”
她说这话时,媚眼如丝,不过是轻轻一瞟,偏生要把他的魂儿都要勾走了。
如此好的一波狗粮,又将苏婉屏的小嘴塞得满满的,杏儿瞧着这打情骂俏的两人,心里暗恨,这个乡下臭丫头,当真使得好手腕,竟真的能勾住苏家二少爷的魂,如此一来,她家姑娘的胜算能有多少,当真可恨,也不知这狐狸精手段是从哪个肮脏处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