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氛围走向怪异的时候，林然忍不住轻咳了声，软糯糯的嗓音跟猫儿似的，挠心挠肺，惹得陆寒晟的眼神都沉了几分。
他淡淡开口道：“忘记了？嗯？”
尾音略挑，在这窄小的空间硬生生带出诱惑的味道。
林然吞了口唾沫，但没控制好，有点儿大声，她反应过来后面红耳赤地望向陆寒晟，生怕他刚刚听到了。
陆寒晟只神情冷然地盯着她。
半响，他忽而勾起了唇角，低低笑了声。
林然：“……”
他听到了，他绝对听到了。
今天是什么衰神附身日吗？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种让她毫无脸面的事呢？
陆寒晟见她咬着唇，小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涨得通红，就怕她憋坏了，于是直接说：“昨天是谁抱着我的腰……”
抱着你的腰？
林然猛然眨了眨眼睛。
“扒着我的衣服……”
扒着你的衣服？
是谁这么有胆量？
“赖在我的怀里，死活不肯离开，我硬是扯也扯不开，最后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她拖到房间里了，结果……”
林然恨死了这个人说话断句这么分明，一句一句的，让她的心脏都在边缘上吊着，生怕听到些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后竟然还能蹦起来，直接揍了我一圈。”
林然的视线立刻聚焦在他的嘴角，那处有一块淤青，看着不太显眼，很新鲜，仔细看就看见了，看这模样，估计明天还会变成深的颜色。
她的脸从红变成了白，欲言又止地看着陆寒晟。
陆寒晟手斜在裤兜，捏了捏额角，仿佛凌迟般慢慢说道：“最后还硬是拉着我的手，让我迫不得已在边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度过了这么段难忘的时间。”
他是一口气将这句话说玩的，气都不带喘，还加了不少修饰词，林然皱紧了眉，表情已经是用精彩来形容了。
她瞅瞅他的嘴角，又瞅瞅自己的手心。
最后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脏加速跳动都快要冲出胸腔了，而脸上的温度也没降下来过，她羞赧地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了。
林然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卷成一团，窝在了墙角。
陆寒晟：“？”
他叫了她一声：“林然？”
林然没应她，床上的团子一动不动的。
陆寒晟被她这敢撩就敢走人的鸵鸟样给气笑了，直接上手扯她的被子。
林然誓死不从，但奈何两人的力气无法比较，最后她只能头发凌乱地气呼呼地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幽怨地看着陆寒晟。
他被她这眼神看得生生噎了一下，沙哑着嗓音问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林然黑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才闷声说：“抑郁。”
陆寒晟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后扬眉，“想起来了？”
他的眉眼深邃，就这么看一眼也够让人心神荡然了，何况让他一直盯着看，林然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倔强地拧开头，硬是没承认：“没有。”
其实她在陆寒晟生动形象地描述完之后便记起来了，而且是丝毫不漏了，她倒是希望记不起，但老天爷还是折腾了她，留给她这“美妙”的记忆。
但她并不想在陆寒晟面前承认这么丢脸的自己。
亲自送上门不说，还扒拉着人家的衣服，是多猴急？
陆寒晟没她这么多小心思，他见她一直转过头不看他，他自然而然又想起照片那回事，一下子表情就冷了下来，唇角也垂了垂。
许是生病的原因，林然没体会到这突然的低气压，她还是沉浸在自己脑子里的小剧场里。
直到陆寒晟握住她的后颈，跟捏宠物似的，迫她转过头，直直面向他。
林然呆愣愣的，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陆寒晟：“跟别的男人约会？”
林然懵了，什么跟什么？
“还在法国餐厅？很有情调啊。”
林然脑子转得慢，她很少去法国餐厅，后知后觉才想起了之前雨天跟凯利斯的那一顿饭。
但那不过是偶遇罢了。
他的眼神凶巴巴的，林然觉得委屈，憋着嘴，撇过头，就是不回答。
陆寒晟又用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钳制住她，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还变魔术？还挺潮流的？嗯？”他的声音愈加地低沉，还带着点悚然的笑意，怪吓人的。
林然的肩膀瑟缩了下，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陆寒晟摩挲着她的下巴，双眼俯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问：“摇头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的意思。”林然怂。
“没有哪个？”
“都……”
林然一愣，他说的是事实，难道她要说都有吗？这人还不直接把她给杀了？
诶，不对啊，她和陆寒晟两人现在又没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还来管她，质问她了？
“陆总”，她用手扒开了陆寒晟的手，然后冷着脸说：“我们也不是什么正当关系，你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她声音稳，但心已经在发虚了。
“正当关系？”陆寒晟重复了她这一个词，语速很慢，像放在了嘴边咀嚼了一番，认真斟酌。
她直接打了个寒颤。
陆寒晟沉沉地望着她。
她硬着脖子和他对视。
他猛地俯身，靠在她的脖颈旁边，对着她的耳畔吐气：“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然被他灼热的气息给刺激到浑身都变得僵硬，话都不会说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关系。”
陆寒晟又被这女人气笑了，他倾身向前，咬了咬她的耳垂。
林然打了个激灵，直接推开了他。
被推开后，他也没气，含着笑看她，扬扬眉，冷然说道：“这回就算了，如果再有下回，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的话说得平静，但却藏着威胁，话里带话的，听得林然一愣一愣的。
这人是什么意思？
特地来警告她别再和凯利斯约会？
他是幼稚鬼吗？吃醋了还跟个霸道总裁似的命令人别再靠近别的男人。
不过不知怎的，林然嫌弃着嫌弃着，嘴角却逐渐上扬。
生着病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她在梦里想到了陆寒晟，他就出现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