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周陌陌摸了摸胳膊朝姜利丽说道：“你摸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嘿嘿。”姜利丽竟然也傻笑起来。
周陌陌笑着摇了摇头：“嘁真是越来越傻了你，也不知道是被谁给带偏了。”
“那陌陌还喜欢吗？”姜利丽揪着她的衣袖问道。
周陌陌无奈的回答：“嗯，喜欢利丽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姜利丽在心里小声的默念了一句：“我只需要你喜欢就够了，不需要旁人的喜欢。除了你，旁人再好，我也不稀罕。”
但她不敢说出来，因为这话实在是太露骨，而且她也不想周陌陌现在就看出她的心思。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周陌陌陪她走到门口说道。
“你不进来休息吗？”
“大白天的，我也睡不着，我去酒室呆会儿去。”
“哦，好吧。”姜利丽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别太累着了，累了就进来歇歇，知道不？”
“嗯，嗯！知道了，管家婆”周陌陌笑着说。
姜利丽撅着嘴独自进了屋，反手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才渐渐的隐去。
姜利丽揪着胸口的衣襟，有些狼狈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仓皇的送到嘴边。
刚才展雷清清楚楚的说，将来若是查出来是谁陷害燕林，一定会拔了那人的皮……
姜利丽摸了摸有些发慌的胸口，不会有事的，没有人能查得出来是她，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会有任何差错的，不会的。
端起茶杯，仰起细瘦的脖子，一饮而尽。冰凉沁骨的茶水划过喉管，无比清晰的流进了胃里。姜利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今天已经是腊月初一了，马上就到年关，这个年要怎么过呢？
姜利丽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缓缓的躺进被子里，拉好被角后沉沉的睡去。
周陌陌进了酒室之后，抱出来一罐竹叶青，又拿了一个酒杯。
拔开酒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周陌陌端起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这是她第一次在酒室喝酒，也是第一次有了独自买醉的念头。
姜利丽的病，现在她还毫无头绪；大院儿又出了这等命案；燕林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周陌陌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一气儿灌下了杯中的酒。
辛辣浓烈的酒液划过喉管，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啊舒服！”周陌陌立刻又倒了一杯，然后一杯接一杯的放开了喝，再也不想去顾及那些烦心事。
卧房内，床上已经入睡的女孩显得十分不安。她秀气的眉头紧锁，鼻尖聚拢了少量晶莹的汗珠。
姜利丽面色痛苦的摇晃着脑袋：“不要，不要，不是我！陌陌，不是我”一颗晶莹饱满的泪珠倏然滑下。
“为什么？他们只是没爹没娘的流浪乞儿，不可惜！他们死了又不可惜，为什么还要怪我！”姜利丽的泪一颗一颗止不住的滑下。
“陌陌，陌陌！啊！”姜利丽的最后一声惊呼，把自己从梦靥中拉了回来，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睑，本该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慌张和害怕。
“呜呜呜”姜利丽抓着被子坐了起来，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半晌还是没忍住，捂着嘴呜咽出来。
“呜呜呜呜”姜利丽越哭越痛，刚才的梦太逼真了。梦里的周陌陌发现是她下的毒，她愤怒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再也不理自己了……
姜利丽哭得恍恍惚惚，她依然不明白，梦里的周陌陌为什么要那样对她。虽然死了三个人，但那些不过是最低贱的贱民。而且还是被父母抛弃，无家可归的小贱民。就算他们现在不死，以后的命运也一定和千千万万的贱民一样，卑贱又痛苦，那要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呢。
此时的姜利丽却没有想到，很多年后，她被伤的体无完肤之后，周陌陌只轻飘飘的给的了她一句：“我曾经也是贱民。”轻易的击碎了她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她所生于的这个时代和家族，确实教会了她一个贵族小姐应有的纯真和善良，但是，却没有把“贱民”这个人种包括在内。
酒室内，周陌陌抱着一个酒壶躺在地上，愣愣的的盯着屋顶发呆。突然，她一下坐起身，抱着酒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推开门，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周陌陌熟门熟路的出了清雅楼，左拐右绕，过了三条街。
“哎，周姑娘，您怎么来了？”燕府门口的家丁惊喜的问道。
周陌陌抬起细白的手指戳着自己的鼻尖：“我，我来找燕林。”
“好好好，哎呀，这怎么还喝醉了呢！”家丁闻着周陌陌一身的酒气，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吧，我送你进去吧。”
周陌陌猛的一甩胳膊：“不用，我自己就能走。”
“哎呀，酿酒的姑娘反倒喝醉了，这是怎么啦”另一个家丁调笑道。周陌陌住在这府上的时候，经常和他们打成一片，因此说话也就“没大没小”了。
“我没醉！”周陌陌甩着袖子朝府内大摇大摆的走去。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无奈的扶额叹息：“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呀”
周陌陌一路摇摇摆摆的走到后院，远远的就看到她的天下第一院，顿时心中一酸，便踉跄的脚步，朝院子走去。把自己要找燕林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天下第一院里曾经承载了他们那么多的欢乐，现在，她一走三四个月，这竟然是第一次回来。
想起燕林三天两头的往她那跑，而她呢……
周陌陌抱着酒壶轻轻地推开了院门，一脚踏进来却发现院里还是她刚走那天的模样。
阳台的最左边儿依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那堆空酒坛子。西稍间屋檐下，依然挂着那个她亲手做的老鹰纸鸢。还有她的小花坛和她亲手栽下的那棵石榴树……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
周陌陌缓步进来，边走边看。终于走到正厅门口。他们经常围在正厅的桌椅上喝酒品茶谈天说地瞎胡扯。
正厅的右边有一个拱门，上面挂着蔚蓝的珠玉门帘，掀开门帘，过了一个玄关，便是她的卧房。
周陌陌抱着酒壶踏过了了正厅高高的门槛，一步迈进去，万般熟悉的情景便一股脑的涌进了不甚清醒的头脑。
“谁？”本该无人的卧室突然传出一声质问。周陌陌顿时愣在原地。
蔚蓝色的珠玉门帘被一双手从里面一下掀开，燕林走出来之后也愣在原地。
又是四目相对。
又是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