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出必有因。这个案件甚至有可能就是因你而起。”王捕快沉思半响才反驳道。
“因我而起,此话怎讲?”周陌陌下意识的反问道。难道不是为了迷惑他人、隐藏自己?刚才她之所以有此一问,完全是觉得自己在这个案件中的出现,完全相当于一个鸡肋的作用。
虽然把她也扯进去,确实能部分上迷惑世人,但也将那人自己的身份暴露得更加彻底。但因她而起,这话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吧。
“首先这个案件有几大突破点。一,凶手与燕少爷的关系。除非幕后黑手是燕大人官场上的敌人,不然一定是和燕少爷脱不了关系的。
二,凶手和小月的关系。凶手既然能为了达到目的,连无辜的妇孺孩子都下的去手。那他为什么要饶小月一命?难道是临时起了善心,不忍心害了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不可能。所以,那人和小月也有可能是有一些关系的。
三,凶手和你的关系。这个,凶手也有可能是为了挑拨你和燕少爷的关系。这才故意陷害燕少爷。”
王捕快说了这一大通,顿了半响才接着分析道:“所以我们的案件要从三类人下手。第一类:燕大人官场上的敌人。第二类:燕少爷私下里得罪过的人。第三类:小月的亲人朋友。第四类……”王捕快意味不明的看了周陌陌一眼:“第四类,背地里暗恋或明恋周姑娘的人。”
王捕快说前面的时候,周陌陌还听得频频点头。听到最后一条分析,却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暗恋她,才会以如此歹毒的方法,去挑拨她和燕林的关系、陷害燕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即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
周陌陌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说:“我觉得,你关于第二条说的十分有道理。暂时可以从小月的亲人入手,比如他的父兄之类。虽然他们没有杀人动机,但在这世上,还有谁会顾及小月这样一个弃女?除了狠心抛弃他的爹娘,还会有谁在乎呢?当然,他的爹娘还有可能也根本不在乎。但是那个杀人凶手毕竟是放过了小月一命。所以,咱们也只能先从这儿入手。”
几人边说边聊,虽然步伐并不快。但也在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监狱门前。
王捕快拿出腰间令牌,交给狱监查看。“我们此次前来是临时来问王婶儿一些问题。”
狱监象征性的接过令牌,看也没看,直接又递回了王捕快手中。实在不是他们工作不尽心,而是王捕快在这监狱大牢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他之前为了办案,可是在半夜三更凌晨就急匆匆的跑来过好几次。而且,经他手的案子,最后无不是被查的水落石出。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特别是在这,黑暗与潜规则最为严重的监狱大牢,案件到底断的准不准,别人不知道,但却永远都逃不过狱监们的眼睛。毕竟真的凶手和被冤枉的无辜人士,在进了大牢之后的反应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王捕快的敬佩之情才更加深重。
三个人来到了顺利的进了大牢。里面的环境和周陌陌想象的差不多:昏暗逼仄潮湿还伴随着浓重的发霉的气味儿。
周陌陌鼻尖微动,她甚至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果然,走过了长长的甬道和几层关卡,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三面环墙的巨大刑室。刑室没有门,甚至只有三堵墙。但是却大的出奇。
周陌陌只好奇地扫了几眼,便看到了一大堆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刑具。首先入眼的便是各种各样挂满铁链的十字架和柱子,甚至有一个十字架刑架上还绑着一个犯人。那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可见之前是受了邢的。
王捕快看她进了监狱也并无不适,不禁心中更加赞赏。毕竟对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哪个进了这等地方,不是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的?
他看周陌陌不但不怕,貌似还有些好奇。于是在旁解说道:“这是刑室,专门给不听话的犯人上大刑的地方。”
周陌陌被他的解说逗得一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
王捕快偏过俊美的脸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显然并没有明白她正在笑什么。
跟在两人后边的燕林却身体一顿,心里密密麻麻的扎痛了起来。她为什么会对他的态度那么好?她不会喜欢上了他吧?
可能真的是他小心眼儿,但正因为燕林明确的知道,周陌陌对待陌生人是十分有戒心和敌意的。她总是故意竖起全身的刺,色厉内荏的展示着自己“坏”的一面,绝不会主动伤人,但也不愿意陌生人的靠近。
可,她为什么对这个王捕快如此特殊?难道是因为他长得英俊潇洒?燕林的心中前所未有的难过。人生头一回,他开始了深深的自卑,对于自己不甚出彩的长相和不会说话的嘴。
周陌陌完全不知身后之人此时的想法,她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在刑室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相对小一点的房子。
“那也是一个刑室。”王捕快适时解释道。
“哦?为什么这个刑室这么小,还有门?”难道是用来审问身份不一般的机关要犯的?
“那是用来审问女犯人的。”王捕快委婉的说道。在京城那种大地方,刑室确实分三类。一类是拷打审问平常的犯人的。当然,这犯人在此处是指男犯人。第二类自然是专门拷打审问女犯人的小房间。第三类才是专门为身份不一般的犯人准备的特级刑室——暗洞。
他们这种小地方,还不至于出现什么绝世高手、皇亲贵胄之类的,因此,暗洞自然是不存在的。
周陌陌瞬间瞪大了眼睛,“审问女犯人为什么要专门弄出来一个小房间?是因为男女有别?那女犯人被上刑的时候,拷打她们的狱监是男是女?”。貌似没有女的狱监吧。这世道,即使是再低贱的职位,也不会轮到女人去担任。
“这个……”王捕快尴尬的收了声,对待她的“童言无忌”,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才算好。监狱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黑暗阴森的处所,解释的多了,背地里那些恶心肮脏的勾当就包不住了。他实在不想让一个小女孩知道那些东西。
“啊~不要啊!”专属女犯人的刑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凄厉的哀嚎。
周陌陌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平复被吓得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就听见刑室里传来一声男人的淫笑。接着便有貌似衣帛破裂的声音传来。
小小的刑室里,除了偶尔传出一两声女人的呜咽之外,再没了其他的声音。
周陌陌呆立原地,还清晰的听见自己脑袋里的一根弦“铮”的一下,绷断了。
她出身青楼,虽然很多东西她依然不懂,对于刚才的情形她却看得再透不过。竟然是……
王捕快的面色也十分难看,他看了看身旁两个半大孩子,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无奈的出声提醒:“再走两步,就到了王婶儿的牢房了。”
“王婶儿如何?”周陌陌冷硬着声线问道。
“她并不是真正的犯人,只是暂时有些嫌疑而已。并不和这些人关押在一处。”王捕快解释道。
“嗯。”周陌陌神色复杂的嗯了一声,便低着头跟着王捕快,继续往前走。问完王婶儿,她一定要和燕林一块儿尽快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