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陌陌听到之后,确实愣了一下:“生辰?”
周陌陌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的,今天都二十号了。天瑞七年二月二十九,她出生在醉杏楼。
如今,她都十三了。
“还差九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但是,我却没办法陪你过了。”邱宜修闷闷不乐的说道。
周陌陌温暖一笑:“这算什么啊?还是你的大事儿重要啊,这生辰过不过的无所谓,左右不过是个消遣罢了。”
晏谷玉却插嘴道:“九天,那不快了?”她喝了两口茶水:“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办一个热闹的生辰宴。”
如果,九天后,你还不恨我的话。
周陌陌摆摆手:“哎呀,不用不用,到时候让后厨给我做一顿酱肘子就行。不用专门置办。”
晏谷玉不赞同的说道:“那可不行。生辰对于我们一般人来说,可是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了,甚至不亚于一些重要的节日。所以,要有所讲究,要认真过好生辰,而且,还有很多的风俗啊什么的,南方和北方应该还是有点差异 。”
周陌陌疑惑的问道:“风俗?过生辰还有风俗?”
邱宜修和晏谷玉皆愣了一下。特别是邱宜修,心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难受。
周陌陌出身青楼,别说过生辰了,能不挨饿、不受冻、少挨打的平安长大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老鸨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过生日不成?所以,周陌陌完全不知道过生辰竟然还有习俗。
邱宜修虽然是个武痴,虽然后来也经常忘记自己的生辰 ,但是,小时候的他,还是会有父母、仆人给他准备生日宴的。
晏谷玉故作轻松的点了一下头:“是呀,北方有不少习俗呢,比如说:吃红鸡蛋、长寿面、。生日后不能补庆祝等等之类的。”
周陌陌听得一脸好奇:“长寿面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吃红鸡蛋干什么?”
“过生日吃红蛋,剥蛋壳代表我们剥开过去、脱胎换骨,意味着剥壳重生的开始呀。”晏谷玉耐心的解释道。
周陌陌听完之后,一脸好笑的说道:“这也能扯到一起?这百姓们的想象力也太好了吧?”
晏谷玉也笑了一下:“还有哪,吃长寿面线的时候,记得把面线夹进碗里时不要弄断,拉的越高越长代表主人的寿命那么越长。”
“那,生日后不能补庆祝是什么意思?”周陌陌听得有趣,倒是成了一个问题宝宝。
“只能提前过,不能延后过,是因为,预祝寿诞,要提前才有诚意。生日过了之后再过,感觉好像过了两次生日一样,多了两岁。”
这一点晏谷玉深有同感,小时候,她的娘亲每次过生辰,都反复强调一定不要补过生辰。就是生怕自己多了一岁。
周陌陌翻了个大白眼:“我恨不得自己赶紧的多几岁呢。”
晏谷玉也翻了个大白眼:“那是因为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屁孩,你十三的时候想长快一点,二十三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邱宜修赶紧的放弃了戳茄子的动作,立刻笑嘻嘻的上来转移话题。
果然,女人哪,一提到年龄的问题就容易急。邱宜修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十分有经验的感叹道。
“到时候把该弄得好吃的都弄了,最后再出去逛一逛、玩一玩,去庙里许个愿什么的,你们俩就好好的玩一天。”
邱宜修说得十分的不错,周陌陌也觉得挺值得期待的:“那好啊,到时候,我和谷玉正好过二人世界。”
邱宜修:……
晏谷玉:“谁要和你过二人世界?!”
邱宜修这才挑衅的看向周陌陌,那意思是在说,怎么样?你有本事扎我的心,现在自己也要承受那个女人对你的扎心,简直就是现世报啦……
不多时,周陌陌和邱宜修各自回房。晏谷玉却坐在饭桌前,久久失神。
过了好久,她才把目光转向那一盘她一口都没尝的水煮鱼上面。
周陌陌爱吃鱼。
晏谷玉痛苦的闭了闭眼睛:“陌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你明白吗?”
第二天早晨,邱宜修站在了酒楼的门前,依旧一身飒飒红衣,依旧一张银白面具,邪魅风流,自成一体。
邱宜修走之前,在周陌陌看不到的背面,深深的看了宴谷玉一眼,眼底有警告、有威胁。
宴谷玉不知为何,就是对邱宜修的眼神特别的害怕,不对,不只是眼神,他的气场和举手投足,都叫人害怕。
邱宜修在宴谷玉的眼底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怯意,偏头朝周陌陌粲然一笑。
还是周陌陌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啊,他活了三十年,虽然一直都是受人敬畏,但是,最近几年尤其是,几乎所有人,见到他之后,面部表情都特别不自然,看他的时候也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无论是一流高手还是八尺汉子,似乎都比较怕他。而他,孤独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见周陌陌这么有趣的小丫头。
“路上小心点。”周陌陌下意识的叮嘱了一句。
邱宜修开怀一笑:“你倒是说说,我走在路上,能出什么事儿?谁能奈我何?”
周陌陌翻了个白眼,虽然觉得他说得还挺对,但是,还是一脸严肃的泼了一盆冷水给他:“我上次就在卫城,看见一个和你实力不相上下的孙子。”
邱宜修冷哼一声,知道周陌陌说得是那个黑袍人,他抬手推了推脸上的面具:“那个孙子,也配和我不相上下?”
那表情,那语气,狂傲酷霸拽,要多牛逼有多牛逼。
周陌陌掀了掀唇角:“你就可了劲儿的嘚瑟吧。”
“好了,赶快上路吧,别误了吉时。”宴谷玉适时上来提醒道。
邱宜修听闻此话,立刻学着周陌陌那样对着周陌陌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服了你了,出个门而已,你还非得让我按吉时走,我又不是去接亲!”
周陌陌双手环胸,不赞成的反驳道:“这你别不信,出门看一下黄历,有益无害。”
周陌陌围着邱宜修转了个圈,语重心长的教育道:“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凡事都要有一点……”“停!住嘴!”
邱宜修双手交叉挡在胸口前,一脸抗拒的说道:“你可住嘴吧你。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周陌陌憋着笑看着邱宜修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顿时觉得解气极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好像也没惹自己生气过,可为什么欺负她就是让他莫名有一种解气又快意的感觉呢。
周陌陌抬起玉白的手指,弯曲着食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邱宜修这样的,看到之后就让人有一种想蹂躏的感觉吧。
邱宜修如果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周陌陌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的话,估计会被气得笑出声。
“好了!我走了,不然真的要误了吉时了。”邱宜修点了一下周陌陌的额头说道。
当然,周陌陌依然下意识的想躲。显然,她又双叒叕没有躲过去。
“邱宜修,你作死啊!”一声气呼呼骂死响起,而邱宜修早已窜得不见了影子。